《沉默的钟楼》第77章


了,美好都哪里去了只能在床上翻滚,用梦境充实自我去他妈的黎明、黄昏和周末我是蝙蝠,我是游莺我不知道明天是福是祸我想找人诉说但看到的屋门都紧锁着于是,回忆没有了,明天没有了我还有什么黄方无法想象尤菁菁竟会作诗,而且那诗句深深地打动了他。送她出饭店时,他故意对她说,“刚才在电梯里,好几个男人都在注意你,眼神色迷迷的,看来你的吸引力还是无处不在啊!” 
“是吗?”她说,“有时我走在街上,也常会碰到一些马路求爱者,他们或是带着善意和讨好目光上来搭讪,或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地尾随着。也许他们中间不乏好人,但他们的确出现的不是地方。我已经想开了,我这样的人也许一生都得不到所谓的幸福,没准儿还会给别人增添痛苦。尽管我现在天天进健身房、去美容院、抹精华素,但毕竟岁数不饶人,干这行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人老珠黄是自然规律,谁也没辙,但别人有家庭、有孩子,我有什么呢?到那时,我最惨了。人们结婚也罢,离婚也罢,热恋也罢,失恋也罢,毕竟都还有一份曾经属于自己的爱情,而我呢,除了在兵团时同你那种影影绰绰的好感之外,就从来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人,也没有被别人这样爱过。也许,我就是这个命!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是可怜我吧?我最受不了这个。”她说着叫住了一辆计程车,探身钻了进去,甩下一句,“忘了我吧!” 
汽车很快融进了马路上的车流里,令人无法分辨。黄方站在那里向远处望着,愣怔了许久。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忘掉她的,包括她的诗和她的泪水。
沉默的钟楼 60(1)
说黄圆整日忙在工作中一点不假,在她的生活里,除了学校还是学校,除了学生还是学生。对于众多的求爱者她一概不理,对于你她也是不近不远,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黄方说,如果不评黄圆做优秀教师,那才真是瞎了眼。这话一点不错,黄圆的确变了。无论是谈吐、穿着乃至整个精神面貌,与先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除了她的美貌依然,从她那职业性的端庄里,丝毫再也找不到她年轻时、尤其是当年她与叉子在一起时曾经有过的那种骄狂。 
在学校里,目前带的这个班她已经教了三年,她熟悉班上的每一个学生,就像熟悉自己的家人一样。初一刚入校时,这个班在各方面都参差不齐,有考进来的,有托各种关系塞进来的,有花钱赞助进来的,令她都无从下手。她发现,现在的学生跟以前整个是两回事,想的、做的、追求的都与从前大不相同,来自一个开放了的社会里的各种信息,每时每刻、随时随地在对他们产生影响。初一的时候还好,学生们刚进中学,全是新课程、新环境,有点犯憷再加上些不适应,所以他们还有些收敛。到了初二他们就全放开了,异性之间交朋友,同性之间搞小圈子、打架,对各种诱惑和有刺激的事特别感兴趣,哥们儿义气、小英雄主义、再加上不知好歹,没轻没重,不计后果,不辨是非,又都是独生子女,自私极了。 
班上的一个女孩就让黄圆费了不少心思。这个女孩长得挺漂亮,是班上男生们追逐的目标之一。她的父母都是军人,经常出差在外留她一个人在家。刚进初二时,她迷上了跳舞,先是在外面辅导班里学,后来发展到结伴或独自去参加社会上的一些成人舞会。仗着自己个子高,再加上浓妆艳抹,她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小妖精似的混进会场,一跳就是半夜,甚至整夜不归。她还招人到她家里跳,弄得乌烟瘴气,四邻不安。白天上课时,她困得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各门功课明显下降。期中考试时,她竟然三门主课不及格。与此同时,她的舞技倒是见长,什么伦巴、拉丁、迪斯科,几乎所有的舞步她都精通。大概把高年级学生也算在内,如果要搞跳舞比赛的话,她能得第一。 
期中考试结束后,班上开联欢会。这个女孩不同大家一块玩儿,而是带着几个女生在角落里跳起了蹦迪。看着不一会儿就招来了一大帮同学的围观,她得意极了。 
黄圆走过去,对她说,“过来和大家一起跳嘛。” 
“嫌他们跳得太臭!”女孩头发一甩,不屑地说,“咱们学校有能跟我跳到一块的人吗?您要是知道,给我找几个过来。” 
“你说的咱们学校包括老师在内吗?”黄圆问。 
“太包括了,”女孩疯狂的摇着头,还做了个鬼脸,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 
“那就不用去找了,我就能和你比。”黄圆道,“不过一个三门主课都不及格的学生,是没有资格同老师比跳舞的。”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女孩停住了舞步,红着脸,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仇恨地瞪了黄圆一眼,转身要走。 
“你先别走,”黄圆说,“咱们年级期末时还要开一个大型联欢会,到那时如果你通过考试取得了同我比赛的资格,我一定应战,让所有同学当裁判。”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快拉钩啊,到时谁也不许反悔。”好几个男同学在一旁起哄。 
看着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羞得无地自容的样子,黄圆的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决意要这样刺激一下她。 
从那以后,这个女孩每次上课听讲都很专心,作业完成得也很好。黄圆知道,以当时的作业量,如果各门都能完成,是肯定不会再有时间去跳舞的。虽然说从那天起,那个女孩就一直不再理她,甚至走个照面,她叫也不叫,总是一低头擦身而过,但黄圆的心里还是很高兴。 
她没有想到,一个月后那女孩连着三天没有来上课,也没有来电话请假。第三天傍晚一下课,黄圆便赶到她的家。她爸爸、妈妈正好全在。当黄圆问到他们的女儿时,她母亲一个劲儿地啜泣,她父亲则沉着脸半天不回答。 
“她到底去哪儿?”黄圆有些急了,“她无故旷课是要被开除的!” 
她父亲不情愿地指了下一间小屋的房门。 
黄圆推开门一看,见那女孩站在屋角处,浑身上下被三道铁丝捆在了暖气管子上。见到黄圆,她昂着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黄圆赶忙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捆在女孩身上的铁丝掰开,将手脚冰凉几近瘫软的她搂在怀里,慢慢地扶她出来坐在沙发上。 
“是谁,谁把她弄成了这样?”黄圆高声质问着。 
没有回答。 
“我问你们呐,”黄圆气愤地声调都变得颤抖起来,“到底是谁把她弄成了这样?” 
“你问她自己吧?”女孩父亲气哼哼地说。 
女孩的头垂得更低了。 
黄圆紧紧地搂着她,抚摸着她颤抖的身体,继续质问她的父母。“别以为你们是父母、是家长,就可以对孩子为所欲为,谁也没有给予你们这样的权力,上帝也不行!对于孩子,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只有教育和抚养的责任与义务,而绝没有虐待她的权力。她是你们的后代,但同时也是祖国的后代。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我天天来,只要我发现,不,只要我怀疑你们打了她,我马上就带她走,我可以抚养她,而且要告你们犯法!”
沉默的钟楼 60(2)
女孩的母亲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她哭着告诉黄圆:三天前的夜里,孩子突然说肚子疼,还吐,给她吃了止痛药也不管事。最后,他们俩只好带她去医院,医生检查了半天,告诉他们,孩子怀孕了。孩子三天没去上课,他俩也三天没去上班了,都快急疯了,问她什么她都不说,气得他爸就是喝酒,喝完酒就打她。可这孩子死拧,任你哄她、打她,无论怎样她就是不说话,刚开始还哭,后来也不哭了,总是这么昂着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她爸爸气得要死,就把她给捆上了。 
听到这里,黄圆觉得自己以前模糊的感觉终于被证实了。她早就不相信,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一个中学生同社会上的那些人混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单纯是为了跳舞。 
“我看您是真喜欢她,才忍不住告诉了您,您可要替我们家保密呀。”母亲说,“黄老师,帮我们想个办法吧,学校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把她开除啊!这事传到外边去也了不得呀,将来谁还会要她啊!” 
黄圆当然知道,对于学生出的这种事如果要是知情不报的话,是要犯职业纪律的。但为了这个孩子的前途,她决心要明知故犯这个错误。 
“我答应你们,我对此保密。”黄圆说,“这件事情我相信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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