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倾城 作者:巅峰的飞跃》第24章

甄祈一把抱起她摇晃着：“醒醒，白灵灵！”
雪妖呆呆地看着失去知觉的女儿，双眼空洞地睁大：“灵灵……”
言微雨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要扑上去：“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要杀了你自己的女儿吗？！”
雪妖的眼睛一刻不离甄祈身上昏迷不醒的白灵灵，听到言微雨的话，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
“我要杀了你！”言微雨哭喊着，要杀过去。
甄祈放下白灵灵，拦腰抱住言微雨：“言微雨！她是个妖族，她没有人性！”
雪妖垂着头，半晌悠悠抬起，凄然一笑：“……就算我杀了她，也是正常的吧……谁叫我是妖族，她是阴阳术师。”
言微雨惊呆了，甄祈怒火中烧，大喊：“你简直丧心病狂！”说罢，急运仅剩的灵力，不顾一切地杀过去。雪妖冷哼一声，一挥袖，甄祈抵挡不住，“嘭”地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甄祈！”言微雨心神大震，惊恐地要跑过去，雪妖已经飘至身前，一把将她提起，双眼射出冷酷的光芒：“言微雨，你终归还是我的！”
言微雨凑近她那张狰狞的脸，骇然尖叫，手足乱挣：“放开我！”她惊恐绝望地看着雪妖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向她脖子上咬来！
言微雨闭上了眼睛。
然而雪妖的手突然一松，言微雨跌在地上。
“妈妈！”白灵灵摇晃着，含泪一头撞在雪妖身上。
“灵灵，你……”
“妈妈……”白灵灵咳着，泪水潸潸而下，“妈妈，我真的很爱你，从前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即使你变成了人见人怕的妖族，可我还是牢牢记得以前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记得你对我的爱，对我的笑，记得你衣服上的香味。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啊……”
雪妖震动：“灵灵……”
白灵灵轻轻说，如坠梦境：“妈妈，以前的日子真好，自从你死后，我真的好孤独。我能依靠的人永远地离开了我，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我只能自己坚强，这样真的好累……”
言微雨和甄祈默然地听着，心如刀割一般。
“妈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在面对你的时候拼命叫自己狠心……你始终是我的妈妈……”白灵灵双眼模糊，摇晃着向雪妖走近。
雪妖悲痛得不能自已：“女儿……”
白灵灵虚弱地说着，手伸向她的脸：“如果你终要消失，我不想看你消失在任何阴阳术师手中；如果我终要死去，也不想死在任何其他妖族手中，那不如这样就好……妈妈，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吧，永远地离开，不要再让嫉恨玷污了你原来纯洁的灵魂，不要让你的女儿再流泪……”
梦魇般的低语声中，白灵灵逐渐靠近，突然，她伸出手，插进了悲戚的雪妖的腹内！
言微雨惊恐地捂住嘴，甄祈大叫一声：“白灵灵！”
雪妖全身一震，缓慢地将视线从女儿的脸上移下，逐渐下落到白灵灵的手上，怔怔抬头：“灵灵，你……”
白灵灵的灵魂正在急速地燃烧，她的灵能不断提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顶点攀升！灼热的温度让雪妖痛苦地叫起来。
甄祈震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焦急大叫：“白灵灵，别做傻事！”
白灵灵美丽的脸上带着平淡的微笑，对眼前惊恐慌乱的雪妖轻柔地说：“妈妈，你我都知道，当一个阴阳术师要彻底消灭一个妖族的灵魂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同归于尽，一起形魂俱灭，化为宇宙的尘埃。现在我才发现，这不失为一个美妙的选择……”
雪妖痛苦得全身扭动，口中吐气：“不……”
白灵灵泪如雨下：“妈妈，我是不得已，随我去吧！我不能看你伤害我的朋友，我也不能看你伤害自己，就让这一切完结吧！”
在这话音中，她身上所蕴藏的灵能已经开始不断地燃烧，直至全部地燃烧起来，她的灵魂像一只火中的蝴蝶，将要焚身而尽。雪妖感到了异常的疼痛，从脚开始，一点点地熔化了。她忍不住凄厉地大叫起来，叫声如枭，让人为之战栗。
言微雨惊怕地握住甄祈的手，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白灵灵始终含笑带泪，燃烧的灵魂不断飞升，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她感到自己已经飞散了，像轻烟般飘散在空气中。下一刻，就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在这最后的时刻，雪妖突然悲恸地放声大哭，她捧起女儿年轻的脸庞，哭喊着：“灵灵，你干吗这么傻……妈妈爱你其实胜过一切！”
突然，雪妖一把拉出了白灵灵插在自己腹中的手，猛地将她用力推了出去。白灵灵已经神志不清，离开雪妖的身体，燃烧的灵魂急剧降温。雪妖无限留恋地望着白灵灵，凄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可怖和阴森已经消失了，回复了往昔温婉慈爱的笑容。
“永别了，女儿。”她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水，举起枯瘦的手，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咽喉，“嘭”的一声，在空中如一缕轻烟，消失了……
言微雨傻傻看着这一切迅速地发生然后迅速地结束，宛如泥塑般地呆立着，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想不到雪妖最后会选择自杀来结束了自己，保住了女儿的灵魂，那最后一刻她脸上慈和平静的笑容才是那个真正的雪妖，那个被白灵灵深深爱着的妈妈吧？
言微雨深深震动了，此时，空气中已经一片平静。
“白灵灵！”甄祈将气若游丝躺在地上的白灵灵扶起，含泪说，“你这次真是最傻的一次，不过，也许是最幸福的一次。”
白灵灵淡淡微笑：“没错……”
言微雨哽咽着跪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知道她虽然灵体无恙，但性命却已不保了。
“白灵灵……”她大声哭泣。
白灵灵微笑地望着她，气息微弱地说：“言微雨……你将是灵界最伟大的阴阳术师……你要好好加油哦……”
言微雨拼命点头，甄祈也湿了眼眶，别过头，不忍看她即将逝去的样子。
“甄……祈……”她吃力地抬起手，手心中那道用他的血治好的伤痕渐渐破裂，触目惊心的鲜红。
她努力地看着他，然后笑了：“我会一直……看着你幸福……的……我不能……陪你了……好……可……惜……”
话音未完，素手已溘然坠落，长睫如睡蝶的翅膀，轻轻合拢了……
甄祈牙关紧咬，泪水潸然而下，言微雨哭倒在地上。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初秋的风，隐隐有了些凉意，陵园内松柏葱茏，山石高低。一排排素洁的墓碑铺满了整个山坡。淡蓝的天空，飘着几朵薄云，仿佛天国的大门，露出些许光芒。
言微雨和甄祈并肩站在白灵灵的墓碑前，沉默。
言微雨吸着鼻子，泪水始终未干。甄祈默默地望着墓碑上白灵灵神采飞扬的笑容，抑不住悲意。生命无常，转瞬便如昨梦，逝去无痕。
言微雨想起第一次见到白灵灵时，她恭敬对自己行礼，微笑相识的样子，仿佛发生在昨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敢爱敢恨、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女子，而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道别。
甄祈低垂着头，轻轻俯身，将碑前的鲜花摆好。花瓣在风中妩媚摇曳，令人心碎。言微雨靠在甄祈身上，凄然不语。
因为雪妖已死，言微雨父母的灵魂也得以重归身体，噩梦终于过去，言微雨一家得以团聚。而这一切，都是白灵灵用生命换来的。言微雨永远记得白灵灵对她说过的话：“生活还是有更多美好的事情，我依然觉得幸运。言微雨，你也要更加坚强。”
“是的，白灵灵，我会记得。”她凝视墓碑，默默在心里说。
离开墓地回到学校，言微雨听见有人叫她。回头看去，竟是林美。她停住脚步。
“言微雨……对不起……”林美走到她面前，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无从说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我和龙松石……我还当面羞辱你，可是，言微雨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像做了一场梦，我……”
“我知道，”言微雨平静地说，淡淡一笑打断她焦急的辩解，“这不是你的错。”
林美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意外笑容：“你真的明白？”
言微雨点头：“完全明白。”
她拉了拉林美的手，微笑说：“别放在心上，我不会怪你的。”
林美开心地叫着：“太好了！言微雨，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龙松石，祝你们幸福。”言微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