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主墨竹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有桃花在月色中凋落,公主墨竹的娃娃脸在月光下纯洁无比。
她的眼睛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然后她拔出随身带来的长剑,一剑刺穿了侍卫的心脏。
“公主。”侍卫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发出这个音,然后绝望地倒在地上死去。
公主墨竹骄傲地昂起头颅,在皎洁的月光里对着惨白的尸体说道:“没有人可以爱我,除了我哥哥。”
哥哥,一直是墨竹心中的神,亦是她心中的爱人。儿时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在墨竹心中,哥哥便是她的生命。
可是,当哥哥愤怒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时,她开始一点一点地绝望,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如同桌上的那枝桃花,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一直以来,她便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而活下去,而现在,又有什么会是她活下去的勇气。
哥哥爱的并不是她……
想到这,她不由得悲凉一笑。
我满身怒气地跑到祭司宫,祭司月魄正坐在自己的修功房里,在一颗硕大的水晶球后喝茶。通过水晶球看见满脸愤怒的我,不由得冷笑。
“你知道的对么?祭司大人。”我问,而且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没有回答。
而我却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我有幽冥花,却仍然诱惑墨竹去杀我,诱惑她做这一切……”
“对。”他站起来,眼睛里带着一丝丝得意。
“因为,我要让皇慕言恨你。”他说,用一双冰冷的眸子逼视着我。
“腾”地一声,一朵血色幽冥花在我右手心里闪现。
落雪城的王后
“你不会杀我的。”祭司月魄自信满满地怪声怪气地说,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白玉杯。
我没有说话,却也一直按兵不动。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银月印记,垂下眼帘,转动白玉杯,缓缓道:“若是杀了我,谁来守护神之国,又有谁来保护你的皇慕言?”
他特意加重了“皇慕言”三个字。
幽冥花的光渐渐弱了下去,我扬起的手臂颓然下落。
夜色黯然。
我扬起脸,几千年来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跟一个人说话。
“你记着,月魄,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说罢,我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是么?”他的言语远远地落在我的身后。
皇慕言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寝宫里关了三天,也不理朝政。期间太后派人来请过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而我日日跑到落雪城郊外高高的山坡上,当初和皇慕言第一次接吻的地方,看尽日出日落。
我想回去,很想很想。
然后,我开始怀念我周游神之国时的日子。虽淡漠冷清,却潇洒世间。而现在,徒增的唯有烦恼。
有几次,我安静地坐在山坡头,看着朝阳缓缓升起,却感觉皇慕言也来了。
他亦是安静的,安静地站在我身后。我能想象他的姿势,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一袭蓝色华服,有一双异常威严的眸子。
也不知他在看朝阳还是在看我,但是,我没有回头。
晚上,当夕阳完全落下,我离开,而他亦不见了踪影。但是,我却能在空气中捕捉到他的气息,他站过的地方有着深深的抑郁。
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观察一朵野花、一棵野草的生长姿势。
我突然想到母亲说过的话,她说:“因为,我想过风一般的日子。”然后,她倒地死亡。
风一般的日子。
不知蓝染城郊外的花儿开得可好?但是,却一定是很温暖,一定是。
我又梦见隐千城了。
梦里,我一袭白纱,坐在地上,身体趴在床边一根柱子上,睡眼惺忪,朦朦胧胧地看见隐千城站在门外,一双修长的丹凤眼温柔地看着我。
他仍是我第一次在吟霜城时见到的样子,一袭青衣,满身书生气。
我突然泪目涟涟,心里想着隐千城却唤出了桑青的名字,喃喃道:“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桑青。”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溢满心疼。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
他伸出手来,准备接近我。
然而,我身体一哆嗦,突然就害怕起来,心里不停地念着:“不要靠近我,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哭出声来。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有点落寞地转过身,渐渐地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沿着柱子往下滑,跪在地上,抱住了他走后留下的一束月光。
翌日醒来便立刻听说了神之国国主去了太后的寝宫。
许多天以来,我第一次在王宫里漫无目的地转悠。站在白玉雕成的石狮子后面,我看见了从太后寝宫里走出来的皇慕言。他消瘦不少,我甚至能看见他头上白了一些发丝。
然后,我看见,皇慕言的脸上,除了陌生便是陌生。
我突然很累很累。
神之国国主奉太后之旨要立后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渐渐淹没了神之国七公主死亡的秘密和真像。
皇慕言立后那天,我面无表情地站在落雪城城墙下,夹在一大群人中间,看着迎娶王后的豪华马车慢慢驶进王都。
王后是碧萝城城主的千金,听说长得很美很美。
我透过珠帘看见一袭盛装的王后,头上戴着沉重的头冠,朱唇微微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美貌隐约可见。
第一次穿红装的皇慕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脸上带着我早已陌生的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城墙下面的人海,最后,飘向远方。
我再一次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这一次,我不告而别。
而皇慕言是不会留我的,他的恋恋不舍以及流连忘返都在我的脑海的记忆里渐渐模糊不清以至于变得陌生起来。
神之国,这个国度,再也不需要神女了吧。
人们为国主迎娶王后而欢呼雀跃,早已忘了几千年前下雪那天那个一袭血色红衣,一身冷清的女子了。
至于那个叫陌清寒的女子,更是没人能记住她,除了一个人。
他叫隐千城,几千年前雪停的那刻,唯有他仍然在寻找那个叫作陌清寒的女子,那般执着。
我想回去,我想回到混沌镜身边。
可是,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到了时机?
我已经看不见未来的样子,它远远地站在雾里向我招手,我小心翼翼地扑过去,却除了一个空影什么也没有捕到。
小舟上,戴着草帽的年轻的船夫问我:“姑娘要去哪儿?”
我坐在船头,懒懒地答道:“随便。”
他困惑地看了我一眼。
此时的我一身小碎花衣裙的普通姑娘家的打扮,样貌普通,紧紧地抿着干枯的嘴唇,心里泛不起任何涟漪,更不想说话。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撑起双桨,船开始向远处驶去。
江水两边是绵延不绝的青山,远处或者更远的地方又会是哪里?
我闭上眼睛开始哼起歌谣来。
“十八岁的姑娘就要出嫁啦,新郎驾着马车去接她,新郎穿过黑色丛林驾着金色的马车去接她。”
那是幽为無唱了一辈子的歌谣。
山神
我忘记自己在小舟上坐了多久了。期间我打了个小盹,醒来没多久小舟便靠岸了。我付给船夫银两,谢过船夫,才提着自己的包袱下了船。
这是一个紧紧靠着江水的美丽的村落。我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略高的青山,山下是一片桃花林,落英缤纷,与王宫里的相比,多了几分自然。
我不由自主地脚踏粉色花瓣走进桃花林,瞧见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小男孩正在张开手臂旋转着,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
他跳得比女孩子还美,他的皮肤比女孩子还白嫩。
我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很久。
而他却仿佛永远也不会累。
“原来你看得见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惊,转过身看见一身白色衣裙的男孩清澈的大眼睛,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我回过头,他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惊讶,但转瞬即逝。
然后,他左手微微抬起,打了个响指。
“你看那……”他指了指我先前目不转睛看着男孩跳舞的地方。
我疑惑地回过头,却看见空中一大片飘零的花瓣,洋洋洒洒。
原来,先前跳舞的男孩早就站在我身后看了我许久,代替他跳舞的不过是桃林里飘落的无数片花瓣。而我痴痴地看着男孩优美的舞姿,竟然不知不觉忘记了这一点。
他看到我低头沉思的表情没心没肺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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