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第55章


“是啊,合总比分好,合则兴,分则伤。”毛泽东以一种伤感的语气说道。 
“现在,我们的处境,应该是以合为前提。”徐向前的意思是只要能合,一起南下也是可以的。 
毛泽东明白了徐向前的意思,就把话题又扯到别的上面去了。又谈了一阵子后,毛泽东才向徐向前告辞。 
毛泽东探明了陈昌浩、徐向前二人的态度后,他想现在事不宜迟,便约张闻天、博古立即赶往三军团驻地牙弄,同周恩来、王稼祥商量如何处理张国焘的电报问题。 
路上,毛泽东把张国焘发电陈昌浩的事告诉了张闻天和博古,他们二人感到震惊。 
夜,死一般地沉静,似乎整个地球都停止了转动。他们三人只感觉着自己的心在跳动。 
到了周恩来的住处已是午夜,王稼祥也被用担架抬来了,他从瑞金跟随部队到此处,就一直没有从担架上走下来过。由于医疗条件太差,他的伤口一直在化脓,有时疼痛难忍,就只得靠吸鸦片来麻醉自己,现在躺在担架上面的他,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看着这副模样,大家都显得有些难过。 
不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五位政治局委员便开始紧急商讨起来,不一会儿,就列出了几个方案,但终觉都不那么妥当而举棋不定。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们赶快走掉。”毛泽东最后提议。 
“什么时候走,怎么个走法?”周恩来问。 
“现在就走,以抗日先遣队的名义,带着三军团出发。”毛泽东胸有成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这样好,可以避免张国焘钻空子,攻击我们。”博古此时显得成熟了许多。 
“情况紧急,只好这样,事不宜迟,今晚2时行动,行不行?”张闻天说完,以征询的目光看了一下毛泽东、周恩来、博古、王稼祥。 
大家都表示同意,唯独毛泽东要求留下来断后,做做红四方面军干部的工作。 
“一道走吧,留下危险。”张闻天不同意。 
“不,我相信他们。”毛泽东摆摆手。 
“我也留下,陪泽东同志。”周恩来也不放心。 
“不必了,你有病,还是早走一点好。”毛泽东拒绝了周恩来的要求。 
周恩来望着毛泽东,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难道真会发生意外吗? 
毛泽东义无反顾北上 
人,一旦被信仰的力量统治着,他就什么也不怕了。毛泽东也明知留在后面很危险,但为了党和红军的前途,为了中国革命的前途,为了整个正在受苦受难的中国人民,他义无反顾,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要做做四方面军干部们的工作,动员他们一同北上。 
本来,这是一次紧急的秘密行动,却被张国焘的人发现“告密”,使毛泽东面临着更大的危险。 
原来,与三军团住在一起的军政大学行动时,被这个学校的校长何畏发现了。何畏原是四方面军的一位军长,两军会合后,他被任命为军政大学的校长,此时正负伤养病。他得知一方面军的行动后,立刻坐担架亲自到总指挥部报告。陈昌浩立即召开了干部会议,大骂中央“北逃”,说毛泽东“投敌”去了,并下令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在这个讨论是否追击的会议上,副参谋长李特坚决主张追击,但没有得到绝大多数干部的支持和赞成。也许是觉得眼前发生的突然事件难以承受,徐向前蒙着一条被子难过地躺在床上。当有人向他请示对中央红军是否追击时,徐向前说:“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徐向前没有派兵追击。
决斗时刻(4)
然而,陈昌浩却做出了不同的反应,他没有调遣军队,而是派出了一个以李特为首的由红军大学学员和四方面军人员组成的代表团,拿着一封信前去劝说三军团返回。李特是个矮个子,曾留学苏联,他经常出言不逊,沾火就着,而且一激动,就爱拔出那支总也不离身的大左轮手枪。他带着这班人,骑着马,向北急追30多里,跑到中央队驻地阿西,发现三军团及中央机关已经离去。毛泽东、彭德怀及几个特务人员站在路边的一座喇嘛庙旁好像有意在等待李特一行。 
李特满脸怒色地跳下马径直走到彭德怀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总指挥部给你的信。” 
彭德怀接过信,见上面写着什么“中央在毛周逃跑路线上,已经把一方面军几十万健儿葬送”,你们“跟几个人作恶,分散革命力量,有益于敌”等,最后要彭德怀“率队转回阿西”,里面还有些拉拢的意味。 
“谁是逃跑路线?北上的方针早就定了,执行北上方针,怎么就是逃跑路线呢?!”彭德怀看罢勃然大怒,指着李特吼道。 
李特毫不示弱,他叉腿抱臂说:“中央不辞而别,就是逃跑路线!”然后又用手指着彭德怀说:“你别执迷不悟了,你们就剩这几个人,北上只能是死路一条!陈政委是好意,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你胡说八道!”彭德怀忍不住了,瞪着眼睛对李特吼道。 
“好了,好了,德怀,你别跟他吵了。”毛泽东披着破棉衣,右手中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支自己卷的喇叭筒纸烟,从人丛中边说边走了出来。他铿锵有力地对李特说:“北上和南下哪个有出路,哪个是死路可以让时间来检验。捆绑成不了夫妻。不愿北上的可以跟你们走,不愿意南下的想拉你们也拉不回去。我们人不多,可以作为先遣队先走一步,去开辟新的根据地,待大功告成,你们再来与我们会合,我们随时欢迎。我敢说,四方面军南进,肯定会碰壁。我相信,一年后,你们一定会回来!” 
毛泽东的话在代表团和四方面军掉队的人群中显然发生了作用,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自己的去向。李特见很可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气得暴跳如雷,一手握着腰间的大左轮手枪,咬牙切齿地说:“你毛泽东放弃江西苏区,实行逃跑主义,现在又搞分裂,命令一方面军部队偷偷逃走,你……” 
“你想干什么?”这话是俄语,所以在场的人大部分没有听清是什么意思,因为声音很高,也都闻声回过头来,一看,是李德。他由于不习惯也不喜欢夜间急行军,故行动迟缓一些,几乎走在最后。此时,他正好骑马经过这里,听见红大的学员在喊反对毛泽东的口号,有些不理解,因而跳下马,看个究竟。李德看见李特怒气冲冲地站在那儿,对着毛泽东,心想有点不妙,他知道李特的脾气。而此时被谴责的毛泽东一方,势单力薄,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也就没有离开。当他见李特越来越放肆,于是大步跨过去,双手像把铁钳紧紧卡住李特的身子。 
“不要你管!走开,你这个保皇派!”李特挣扎着用俄语大声吼着。 
“你懂什么,南下才是逃跑,害怕敌人,胆小鬼!”李德一听李特说他是保皇派,生气地说道。 
“毛泽东在遵义会议上批了你,你还包庇毛泽东!”李特挑拨性地对着李德叫喊起来。 
“毛泽东现在的主张对,北上没有错。”李德反驳着。 
毛泽东见李特提起遵义会议的事,觉得这样争论下去极为不妙,容易引起李德的不良反应,便走过去用手将二人分开。 
“李特,你休要这般猖狂!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毛泽东大声训斥道。 
李特见毛泽东发火了,不再吱声。 
“德怀,你给李特写个收条,四个字:后会有期。”毛泽东吩咐彭德怀。 
彭德怀按毛泽东的意思写好收条后递给李特:“我们等着你们。” 
李特像是泄气的皮球,蔫萎了,只好对着他带来的人喊道:“走!我们回去。让他们走,看他们有什么好结果?” 
接着,拥挤在这里的人开始背道而驰。 
李特带着人马调头向班佑的路上走去。 
毛泽东带着人马朝东北方向急驰。 
那空旷的高原荒野,目睹着这撕人心肝的分道扬镳的两班人马,掀起了阵阵狂风,随即飘来沥沥小雨——它在落泪啊! 
真正的共产党人也在落泪。 
毛泽东被迫只率一、三军团北上以后,徐向前不知个中原委,但无论怎样,他不忍心看到这一局面,伤心地哭了。事隔几十年后,他仍没有忘记当时自己的心情,他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那两天我想来想去,彻夜难眠,忍不住偷偷哭了一场。我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几年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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