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尘世异闻》第63章


压下来,无处遁形。
玄岭猜到她们要做什么,这胖子装晕了片刻,悄悄绕到鼎炉跟前,抄起已经快要滴满的金水,一口灌了下去。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他说。
他愤恨地攥拳,身体健硕高大了许多,手背和胳膊上青筋暴起。青鸟们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逼迫她们若不靠近深渊,便会在对抗中被原地撕碎。
玄岭飞身暴起,被红衣女孩拦住去路,她挥手示意同伴先走,同对方缠斗了起来。
青鸟们合力将屋顶掀了个口子,载起太嫦,向外飞了出去。远处是率先挑好空位看热闹的榆谷,见青鸟飞出,热情地向太嫦招了招手。
金水是仙界最顶级的修炼丹药,即使远古上神也需要慢慢消化。玄岭一口吞掉整瓶金水,对身体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却能达到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效果。他也是绝望了,既然太嫦不给他活路,就是要毁掉陌容坊,那他也愿意拼死一搏,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惜他脸虽大,却没有那样大的面子拉人家一起死。太嫦从始至终都没出手,大喇喇地骑上坐骑飞走了。留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自己居然也打不过。
玄岭大涨的功力是暂时的,对手攻势却始终不减,丝毫没有灵力受困,即将力竭的态势。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么这小姑娘是个器灵,要么她手中的弯刀是把神器。
玄岭猜对一半,不仅女孩和弯刀是神器,刀柄下挂着的小娃娃,也贡献了一份力量。
李墨白被拴在弯刀下,伴随着少女挥刀的动作,身体被甩来甩去几近晕厥,体内的灵力竟还顺着刀身源源不断外流。这女人,打自己的架,竟然盗用他的法力,太过分了!
玄岭的体力开始不支,洛九泠也失了耐心,一个劈砍刀背砸向他脸侧。玄岭被击得一晕,刀尖挑住他的衣服,少女脚尖轻点地面,借力将肥硕的男子丢进了丹炉里。
“九泠,快走!”外面的声音喊道。
洛九泠也知道情势紧急,她收了刀,脚尖轻点楼面,几步飞身上了屋顶。屋外有飞练接应,少女握住练条末端,向着同伴的方向凌空飞去。
洛九泠前脚刚离开赌坊屋顶,也就在这瞬间,大厅内传来震天彻地的响声,丹炉炸了。
赌坊内留下的,俱是紫府和灵山的肱骨,这一炸将盘亘仙界近万年的两股势力清了个干净。
爆炸的威力还是很大的,洛九泠逃得晚了,最终还是在半空被余势波及,伤了腿。危急之时她将弯刀解下,卯足力气向远处丢了出去。
远方,袖珍的弯刀斜插入草地,挂坠悬于刀柄之下,左右摇摆不安。
太嫦先去查看了她的大徒弟,洛九泠的腿伤了,伤的很彻底。她是纸人点化成的器灵,这种程度的伤相当于灵器本体受损,需要回炉修复。
太嫦此时却无暇修复弟子的身体,她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赶回玉山。她伸出手,轻抚爱徒的额头,想将她变回原身戴在身上。洛九泠摇摇头,她不愿意,只让青鸟扶住自己,爬上了她的背。
榆谷则向远处晃悠了几步,将弯刀拔出,握在手中端详。
他眨眨眼,无声地问:“小家伙,我要撤了,一起?”
李墨白摇头。
榆谷:“王母娘娘性情古怪的很,你确定要留下。”
李墨白确定。
榆谷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多话,将弯刀连同刀穗掷还回去。随后吹响口哨,唤出坐骑离开。
李墨白努力稳定弯刀停下后,摇摇晃晃的身体,想看清榆谷的坐骑,好判断这怪人的门派归属。可惜这货富有大量远古神兽,自己却坐纸鹤飞走,节能环保。
“他是南冥的,炼器大派,擅长赋灵、御物,”少女冷淡的声音解释道,竟是洛九泠,“严格地说,他算是玄岭的师兄,只是本事要高明多了。”
李墨白讪讪地不答话,心想你突然同我这样热络,不太习惯。
少女见他不言语,以为他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便也停下来不说了。她打了个响指,解开李墨白身上的束缚,收回弯刀。小纸人重获自由,连忙将束于脚踝的储物环取下,戴回原处,却见少女拍了拍青鸟的背:“你上来,照应我一路。”
李墨白:……我们有这么熟吗?
洛九泠:“我为了救你重伤,你不应该服侍我吗?”
李墨白点点头,却没被她绕进去:“我需要确认我的同伴安好。”
“这不应该问我,”少女不负责任地说,“看见你有半片龙鳞,那人好不好你自己知道。”
李墨白:“即便他生命完好,也不能成为被你囚禁的理由。”
洛九泠:“这更说不着,我一出天门,便将他丢下云层了。即便他遇上什么危险,那也是自己走的路,与我何干?”
李墨白差点炸毛。
太嫦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防止她那宝贝徒弟继续点火。
“你要找的人,他应该同你师父在一处,”她说,“很快我们就会碰见。你可以同我们一路,也可以自己过去,不过不能再同九泠吵架了。”
王母娘娘面瘫还护短,李墨白暗自不服:“你知道我师父?”
太嫦哼了一声:“截一,自以为是的老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太嫦:老妖精!
截一:我感受到深情的呼唤!
李墨白:捂脸,丢人都丢到仙界了!
第56章 Chapter 54
李墨白同其他初出茅庐的小弟子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外人的言谈话语辱及师门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大胆狂徒,竟敢辱我师尊,拿命来”这种喊打喊杀,而是第一时间替他恩师自省又得罪了谁。
毕竟截一这人抛开成迷的来历和术法渊源不谈,不靠谱确实是基本属性。因此李墨白行走江湖的时候,遇见资历老的前辈会非常小心,生怕对方是被自己师父坑过的“故友”。
不过师门的尊严还是要维护一下的,截一究竟做过什么先不谈,不可一味地助长他人志气。
于是李墨白不怕死地问了句:“前辈是家师的旧友?”
太嫦道:“一起住了百年,他踢断过我一根腿骨,我拔光过他指甲头发,不知算不算旧友。”
小纸人求生欲很强,接了一句:“我师父那人最爱开玩笑,一定是同前辈非常熟悉,才偶尔打闹。”
太嫦赞同道:“的确,同床共枕百余年,自然熟悉。小子,你知道你师父身上有几颗痣吗?”
李墨白默然,这话题没法接。榆谷曾经说过,太嫦五百年前下凡,看上过一个小妖,为此受了情伤……小妖,小妖,老天呐,他以为太嫦口中的老妖怪是骂人话,没想到暗喻了和师父的一段情。
师父你连王母娘娘都敢搞,搞完还始乱终弃,造的是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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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王母同截一到底有什么恩怨,当务之急,是敦促青鸟加快速度,赶回昆仑山。
同时另一方向,鸟首龙身之神正驮着一老一少,穿梭于云层之中,向西北方神山驶去。
季名远坐于龙颈之上,双手环绕鸟头,借着对方羽毛的温度取暖,依旧瑟瑟发抖。这一人一兽已然化敌为友,原因无他,队伍中有个聒噪的存在,这二位决定暂时摒除嫌隙,一致孤立第三方。
短短数日,他发现曾经认知上的许多误区。比如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仙界、天界并不在天上,而是同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一样的,早年被神族割裂出去的名山大川。因此仙人也是住在地面上的,不曾将仙宫建于云端。这就科学了很多,那一团团的云就是凝出来的水汽,在上面建房子,整日用术法维持着飘来飘去,多累。
相应地,另一件事也符合自然规律地发生了,那就是在云层上飞行非常冷。
即便抱着鸟头,也缓解不了太多严寒。季名远一边暗骂截一不靠谱,一边暗自后悔,没在储物环中装满毛毯棉被、四季衣裳。
截一坐在龙的脊背上,刚收的小徒弟整个人蜷缩着,破碎的T恤被飞吹起,露出冻得铁青的一截后腰。这徒弟刚忽悠到手一天半,别再冻死了,说出去有点丢人。先前偷的那件衣服是天蚕丝的,看着薄,实际穿起来特别暖。可惜现在的孩子都有脾气,嫌弃款式不好看,打死不穿。
截一很惆怅,忽然灵机一动,掏出了一件七彩的鸟羽大氅。
季名远再见到熟悉的物件,心想这不是老子丢在深井中的衣服吗,原来早被你这个老头捡走了。好哇,你自己藏起来不还我就算了,还骗我穿透明开叉的裙子。若非冻到实在没有体力,季名远的双眼是会喷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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