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嫌诡异,你滚回丞相府去,死赖着本太子作甚?”太子恼火,相当地恼火。
紫云很无奈:“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皇上有圣旨,我怎么敢违背?要不然,你去跟皇上说,让我不要跟着你。”
她就不相信,他真能为这点儿小事去找皇上。即便他真找了,皇上也指定不答应,否则皇上就不会大费周章地将她弄进宫了。
抽气声再度传来,证实太子殿下已经非常之烦躁,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儿一掌就要将她给劈了。
可是,她不怕,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大不了闹僵了,要打架,她奉陪!哼哼,对付这种拽家伙,就得比他更拽更凶悍,也就是爹爹往常说过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冷声咕哝:“就你这样的,要才没才,要貌没貌,本太子真是不懂,父皇将你派到我身边作甚!”
有点儿气愤啊!那就对了,不气愤,他怎能失控呢?不失控,她怎能从他身上看到点儿有价值的东西呢?
“是啊,我也这样想。不过我不敢去问皇上,要不殿下去问问?有了结果记得告诉我一声儿。”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喝!这也是大家闺秀?简直就是赖皮鬼一个!太子直摇头。
“你脸皮怎么如此之厚?”他就差没啧啧称奇了。
她疑惑地用手捏了捏脸,“没有啊,我脸皮儿挺薄的。不信您……”
“停!不准你靠近本太子!”见她要凑过去,太子赶忙将身子快速一转,又将宽大的背部对准她小巧的身板儿。
“哟,殿下,您这么害羞啊?都一个晚上了,您也没敢将脸对着我。您怕啥?难道是怕我说您长相不过硬?您实在是多虑了,我自个儿也长得不怎样,怎么可能嘲笑您?如果那样,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紫云很好心地“安慰”道。
太子听到紫云那话,胸口持续起伏,就连整个身子都在晃动。忍了好一会儿,他才压冷了声音,很不友善地道:“你也知道自己长得难看?亏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既然如此,还敢再幻想嫁给本太子?”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殿下都是容貌欠佳,也算一类,如能……”
“闭嘴!”他厉声截断了她的话,郑重解释:“本太子比你强多了。”
“哪也未必。就冲您心虚不敢让我看见您的脸就证明您不如我。我虽长得不怎样,可至少还有自信让您看我的脸。只不过,您自己不愿意看罢了。”她边说还边点头,一条条说得清清楚楚,仿佛还挺佩服自己似的。又道,“说起来您也不是不愿意看我,而是不敢与我面对面罢了,我相信你早偷偷看过我了,不是吗?”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偷偷地看?意思是,他还怕了她不是?
她猛地点头,以此来加强气势:“你若未偷偷看过我,怎么知道我长相一般?”
“你不是长相一般,你是长相难堪!”他刻薄地道,末了,仍不解气,讥讽道:“你一直都这样喋喋不休,死皮赖脸?”
“非也,非也!看对什么人,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她对答如流,狡猾得很,像条滑溜的泥鳅。
他暗暗深呼吸,半晌追问:“那你觉得,本太子是人是鬼?”
“殿下连真面目都不让我看,我怎么能断定殿下是人是鬼?”她很是无辜地道。
她还真敢!居然跟他胡搅蛮缠!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她喋喋不休,叽叽喳喳,乍一听像市井小泼妇一般,可实际上她是在绕着弯儿地用激将法,激他露真容。毕竟,要认识一个人,并非仅仅从他的话语中就能认识的,最重要的是,得从对方的表情,眼神中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当下,他未曾让她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所以她千方百计地要如愿。他就偏是不肯,看她还有什么招儿可使!
“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以为本太子不清楚?你是早就对本太子馋涎欲滴了,想饱眼福?没门儿!要看俊公子,自个儿出宫找去。”他说话一句比一句刻薄,可语气越越来越缓和。
“我若想饱眼福就不会跟着殿下转了。我只不过是为了提早适应,有点儿心里准备,省得冷不防突然看到殿下的脸给吓着。”她撅撅嘴,平静地道。
“你说什么?”他的嗓音突然变得森冷。这小丫头,她真是太放肆了!
“殿下先别着急上火。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若殿当真是貌若潘安,那我再怎么说丑也没用不是?再说了,如果真是那样,多一个人来崇拜您,不是很好?”她真是锲而不舍,就为了要看清楚他的脸。不然,像他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她眼前溜走。她若不将他看个仔细,倘若他一跑,她找人都没法儿找。像之前那样在他寝宫等?没戏!同样的招数,用第二回就不中用了。
“被你崇拜?省了!本太子还怕你对着我流口水!”他很是不客气地道。
软硬不吃是不?别怪她用杀手锏了!
!
037 略施小计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明知现在太子有心防范,她要看到他的脸很难。既然暂时不能如愿,那么她等,佯装偃旗息鼓被打败的样子先麻痹他的神经。
为何没声儿了?太子觉得蹊跷,不由皱了皱眉。这丫头刚刚还叽叽喳喳个没完,一下子就噤声了?实在可疑!不过,纵然心中觉得有问题,可对方压根儿没什么反应,那他也就不用庸人自扰,省得自己找虱子在头上爬。随她去吧,他只要随时小心仔细着防备就行。
在屏风后面折腾了一会儿,他终于闪身往外走了。
基于尊卑有别,在外面,她还是不能放肆的,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走着走着,她发现好像有点儿不对。四周的侍卫、宫女、太监都用诡异的眼神在瞅着她。
怎么了?难道她装个太子的贴身宫女不行?按说这理由说得通啊,可……
“本太子去沐浴,你也跟?”
终于,太子给了她解释。原来,太子宫的人用怪怪眼神看她,竟是这般。她想,他们一定在疑惑:今儿太子殿下怎么带个那么丑的宫女进浴室伺候?
要知道,在宫里不乏长相貌美的小宫女,别人都没有这个荣幸,她这个“丑八怪”却堂而皇之地跟进去,实在是不合理。虽然之前她还大言不惭地跟他唇枪舌剑,仿佛情场老手,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羞怯似的。可那只是表象,虚张声势罢了。这会儿,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灼烫着,毕竟是黄花儿大闺女啊。
因为知道太子不会转过来看她的表情,所以她也没有慌张,更没有心虚,依旧玩笑般地回应:“如果殿下愿意……”
“在外候着!”太子一口截断了紫云未完的话。随后,他重重地甩了甩衣袖,像甩掉赖皮虫一样地将她甩在了身后。
紧接着,紫云看到浴室的门缓缓合上。
她仔细地侦查了浴室周围,确定他能溜走的可能性很小,想来是真的要去沐浴。
于是……
“喂,你过来!”紫云朝一旁值守的小太监招招手。
小太监没见过紫云,皱了皱眉,没动。过会儿,又见紫云在向他打招呼。他迟疑了一会儿,又念着紫云是与太子同来的,以为她是太子跟前新近的贴身宫女,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去,将殿下的衣衫拿出来,我重新给殿下换一套过来。”紫云平静地道。
小太监自然不肯:“殿下的衣衫是专门准备好放过去的,怎能随便更换?”
“你们都没发现吗?浴池里放的那几套衣衫都是殿下最讨厌的衣裳,已经吩咐人拿去扔了的,不知怎的,让人抱错了抱到这儿来了。而且,其中还有一套背后有好几个小窟窿,能穿出去吗?趁现在殿下还没发现,你快拿出来给我,我重新拿几套衣裳过来。”紫云越说越是着急。
小太监刚开始还不太相信。毕竟,宫里人做事都是相当小心的,要犯这样的错误并不多见。可细想一下,眼前这宫女也没必要骗他吧,再说了,若真是如她所言那样,稍后让殿下穿到了有窟窿的衣裳,那还不得翻天?
“那你要快点儿将衣裳换过来。殿下沐浴很快,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小太监再三叮嘱紫云。
紫云点头如捣蒜。
不一会儿,她就抱着太子的衣裳回寝宫去了。哈哈哈!他没了衣裳,就算她没在门口堵着,他也无法逃出她的手掌心。这下,她可以放心地抽空回一趟寝宫了。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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