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爷好雅兴啊!”冯曼蝶一身胭脂红的绢纱春裳,迈着细碎的步子款款的走出来。她神情中有几分孤傲和得意,出门时闻见人说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而且柳家的人都披着麻衣。她的心情就无比的畅快起来,柳诗竹一死一切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今日她的铤而走险的背水一战,就是多日来最大的胜利。
至于柳诗楠那个草包难不成还要诬赖我么?她倘若一说,柳家恐怕再也不会容下她。
柳玉林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心中暗暗的叹道。冯曼蝶还真一人物啊!她瞧见这么大的阵势,尽然还敢面不改色的走出来。他飞身一转,手中的马鞭不偏不倚的打落冯曼蝶的玉蝶发簪。
冯曼蝶被这一鞭,吓的整个人都怔住。她瞧见地上碎成二瓣的玉簪,语气有一些微怒的说道,“你妹妹死了,就想找人出气么?我还是谢家的未来的主母呢?柳玉林你就不怕谢家与你为敌么?”
俞烨霖脚毫不留情的将冯曼蝶踹倒,直接反手扣住冯曼蝶的手腕,冷冷的笑道,“原来你觉得自己是马上要嫁入谢家,所以就花钱下杀手么?”
“胡说,我的蝶儿才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冯天磊瞧见女儿被俞少钳制着,气的满脸通红。“俞家大少爷,柳家的事情与你何干?你赶紧放开我的女儿!”
“哼”,俞烨霖目光突然变的森冷起来。“诸位街坊们,你们可曾听见柳家说出事情的是柳二娘子么?”
一胖妇大声回应道,“米店的少爷,咱听见柳家只是说血债血还!”余下的众人也异口同声的说道,“咱们也是听见这样的话!”
柳诗竹慢慢的从马车下来,当她神情从容的走到冯曼蝶面前时。冯曼蝶的面色一道苍白,手开始颤抖起来。“你没有死?那死的是……。”她一想到,那个裹布下也许是柳诗楠。那么这件事情柳家也死无对证,自己只要不承认就好。
“你是不是觉得死了柳诗楠也好呢?”柳诗竹不着痕迹露出一双包扎好的双手,浅浅一笑。“冯家娘子,咱们眼下就去知县大堂吧!”
“笑话,凭什么我要随你去过堂?”冯曼蝶有一些心虚的退了一步。“柳诗竹,你们家死了什么与我冯家有何干系?难不成你疯狗么?”
柳诗竹直接夺过剪梅手中的棒子,一把就挥在冯曼蝶的腿上。这一剧烈的动作,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又列出血痕。特别是手臂素色的麻衣上,明显的一片鲜红。“凭什么?你睁大眼睛看看,就凭我死里逃生的一身伤痕,就凭我柳家的一条命。冯曼蝶,今日柳诗竹若再原谅你的恶毒,对不住我柳家四百八十一口人。”
冯天磊正想派人阻拦时,俞烨霖早就与人死死的掐着冯家大宅。“柳家娘子,你是不是太目中无王法!”
“没有王法的是冯家,杀人偿命自古有言!”柳诗竹那嗜血的目光,狠厉的刺向冯天磊。“你女儿不配我拿刀子对着她,这个世上她必须慢慢活着等死!来人,你们好好绑着冯家娘子。”
冯曼蝶咬了一下牙,心中暗暗的悔道。老天真是没眼,这个贱女人不仅没死,还变成一个吃人老虎归来。“柳家娘子,大堂我可以随你一起去。不过你没有资格绑着我,而且谢家也不会容许我被人欺负。”
“那就由不得你愿不愿意,柳家一直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柳玉林抓起麻绳就紧紧的套索在冯曼蝶的手上。然后他转过身子说道,“你们先带着顺师傅的尸体先行一步,我与娘子随后就到!”
“是,大少爷。“那几位抬着胖顺尸首的壮汉,庄重的行了一礼后,大声唱到一句。“胖顺,哥们送一程去找血债!”
“什么?”冯曼蝶神情有些吃了一惊,死劲的挣着起来。“你们家死的又不是什么金贵之人,不过死了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么?”
“啪……啪……。”剪梅直接连续扇了冯曼蝶十个大耳光,冷冷的说道,“柳家人一直就是有情有义,何况顺师傅是为了救我家娘子而死。柳家的血债,对于冯家娘子如此狠心之心,自然是不会明白。”
“好丫头,等一会儿少爷使人送一盒好的药膏把你。”俞烨霖瞧见怒火难消的柳诗竹正准备动手时,剪梅就立即会意。
剪梅眼圈红红的摇了摇头,“今日都是剪梅的错,要不是有俞少和顺师傅娘子估计已经……。”她声音哽咽好半响后,才缓缓的说道,“等娘子的身子恢复,再请大少爷责罚!”
“见过柳少爷、俞少爷,还有柳二娘子。”谢子骞一身宝蓝色的锦服,踱着方步走出人群。“在下……。”
“你不用再说!”柳诗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撇了一下嘴。“谢大少爷,这件事情是冯家和柳家的血债,与你们谢家毫无半分干系。”
谢子骞瞧见柳诗竹起色虚浮,手臂的上殷虹一片,心中明白这位姑娘遭受多大劫难。眼下她能撑着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冤气。他苦涩一笑,终究与她不在有可能。“柳二娘子,谢某只是来打一声招呼。天地自有法则,谢某不敢违背。”
“表哥!”冯曼蝶红肿的脸庞,不由得滑落两道长长的泪水。她不明白表哥为何眼中就是看不见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走不进他的心中。“表哥,我是冤枉的。柳家陷害我,你怎么能视若无睹呢?”
“舅父,知县大堂李大人已经在等冯家。不如你也一起去看看吧!”谢子骞没有搭理冯曼蝶,而是神情有一丝冷然的望着冯天磊。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尘埃落地 (一)
冯曼蝶有一丝愤恨的望着,咬着牙说道,“表哥,你不要忘记咱们还有婚约。倘若冯家出了什么事情,谢家也跑不掉。”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柳诗竹一心想着胖顺的事情,一瞧见冯曼蝶不知悔改的模样。她不由的冷冷的说道,“你不如想一想,冯家这一代人如何在叙州城如何抬头做人吧!”
谢子骞苦涩的一笑,老天真是太厚待自己。遇上的人不放自己在心上,所谓的未婚妻还是一极品女子。
柳玉林一直冷眼的看着,心中也感应到谢子骞的那份无法掩饰的苦涩。叙州城的几大家族中,他一直算是比较欣赏谢子骞。可惜此人做事情优柔寡断,不然谢家也不至于被冯家拖累。他只得轻轻的拍了一下谢子骞的后背,“谢少,谢柳二家百年的交情没那么容易淡。”
“家父已经交待与柳家一同过堂,柳大哥这边请!”谢子骞恭谨的让了一下道。在前往冯家路上,他一直在担忧柳诗竹会是怎么样的模样。为何一弱智女流,在面对过流匪后不是好好休息养伤,而且毅然的走在众人面前?当他看见那面色苍白,神情坚毅的女子。这恍然之间他了然一切,过去的想法都不重要,如今他必须维护的是谢家的声誉。
围观的人潮,尾随者柳家与冯家的人一起到达叙州城知县大堂。此时明镜高悬的主位上李修洁大人,已经在等候这一群人的到达。他面容冷峻,漆黑的眼眸中泛出迫人的压力。
“堂下何人?所谓何事速速与本官禀明。”李修洁不着痕迹打量着冯曼蝶,发现她的说被绳索捆着。他挑了一下眉,“为何这位女子是由你们捆绑而来,本官面前好不速速解锁!”
“是,大人。”柳玉林恭谨的行了大礼。“学生柳玉林,今日鲁莽是要状告冯家大娘子雇人迫害幼妹。眼下导致柳家人致死,数人伤痕累累。其中最为身心伤的最重的就是幼妹。”
柳诗竹一想起,那爽朗开怀的胖顺如今阴阳二隔。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深深的朝大堂磕了一个头。“民女求大人做主!”
“大人,冤枉啊!”冯曼蝶立马叫嚣的嚷起来,指着柳诗竹问道,“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要致你于死地?你与我有何干系至于那么不折不挠么?”
“哼。”柳诗竹不怒反笑,然而眼角依旧挂着泪水。她这一奇特的模样,让一旁的人看着都揪心不已。人群中不少围观的人,都在小心思的猜测这位娘子究竟有多伤心。她举起那一双泛着血丝的右手,咬着牙说道,“柳诗竹以天为证,堂上所言有虚妄。愿意任李大人处罚,并生生世世不入人间道。冯娘子,你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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