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良人 作者:予言,苏青瓷(晋江高积分vip2013.02.08完结,江湖恩怨、灵异神怪)》第115章

突然很想流泪，她不是什么“纯血良人”，她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女孩，这世上可曾有人知道她就是她，她只是殷歌。有的，有那么一个人！爱她，只是因为她是殷歌。颜炡不会抛弃她，他会来找她，然后捏着她的脸颊逗她生气，又哄她高兴。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全身暖暖的，丧失的力气也一点点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很富有，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在她的手中。只要有颜炡就够了！她会等待与他重？/li》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毁容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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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药王谷　中　。。。　
药王谷内药香阵阵；灵力充沛，是个疗伤修养滴好地方。
殷歌想通了那一层；从此配合吃药，闲暇时打打拳；专心恢复身体和内力。她试过画符烧成灰来传信，奈何药王谷布着结界，即便是风也无法把尘埃带出去。她记得楚月轩的誓言，想着自己早日好了；出去寻颜炡。
她在药王谷内；消息不通，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靖康军中诈降两万兵马，在一夜之间将护国大将军颜炡的四万兵马吞没，并一下子占领了五座城池。契丹人也顺势在北方作乱，强占车马粮草。颜炡受重伤失踪，无人得知他的去向，生死成谜。皇帝震怒，另派两位将军接替护国将军与靖康军对抗，因为要保持足够军力，必须在民间大量征兵，加之南方大旱，一时间民不聊生。
药王谷的人将消息隐瞒得极好；殷歌知道打听颜炡消息也是枉然，干脆不去打听了。
翠虚那老头喜欢在殷歌脸上折腾；捣鼓一些药给她敷着。殷歌有大半时间脸上都敷着各种草药，以至于谷中弟子从不知道殷歌长什么模样。楚月轩竟也在谷里住下，还和殷歌住得很近。殷歌对他视若无睹，他也不在意。
秋天十分短暂，转眼冬天到了，谷里下了第一场雪，湖面结冰，树上挂着冰凌，天地间一片银白，仿佛冰晶龙宫，煞是好看。
殷歌裹了件大红狐裘，去外面散步。从四月出悠然谷，期间去过小蓬莱，还在皇宫游，然后又嫁了颜炡，经历战火，到年末待在药王谷，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丰富太惊险。
她觉得很累，想停下来，却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抽打她，让她不得不继续往前。她知道，药王谷也不过是她短暂停留的地方，迟早她会自己走出去。
不知不觉天又下雪了，她抬起头，雪花落在脸上，她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雪花在脸上融化成水滴，她轻轻擦拭，突然一个小石头打在头顶的树枝上，一堆雪掉在她的身上。她掸掉干雪，愤怒的看着渐渐走近的人。
楚月轩穿着一袭白袍，不是因为黑发飘飘，差点和雪景融为一体。他缓步走来，眨着一双含情目，唇边噙笑，飘然若仙。
“殷妹妹，我以为你在哭。”他说。
殷歌白他一眼，“没事哭什么？”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已经变得不会轻易哭了，除了他，没人能让她哭。
习惯了她的冷淡，楚月轩说：“翠虚说，你脸上的伤一般办法怕是治不好了。”
瞅到殷歌眼里的落寞，他继续说：“不过一般办法治不好，狠厉一些的法子还是有的。只是会有些疼，你怕不怕？”
殷歌瞅他一眼，“什么法子？”
“换皮。”他轻松答道：“不过也不是很疼……”
殷歌点点头，“我受得住。”
“那就好。”他笑了，一瞬间像是有花开在脸上，初雪霁晴，雾开云散。殷歌稍微有一瞬的愣神，但随即反应过来，低头转身道：“我先回去了。”
“殷歌。”楚月轩拉住她的胳膊。
“做什么？”殷歌回头问，两只眼珠子在眼眶中打转。
“……”
“没事我先走了。”她跺了下脚。
“那个时候，我不是真的丢下了你。”他低声道。
殷歌轻轻一颤，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时候，是殷梨淹死的那天。她摇头，“我不想听。”
楚月轩却没管她的意思，继续说：“我的娘亲，是青龙王的侍妾。是‘纯血良人’，但也只是侍妾而已。父王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可是娘亲从来不埋怨，一直逆来顺受。”
殷歌微微有些讶异，这是楚月轩第一次对她提起青龙家的事情。
“娘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儿，父王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只有生下了孩子，父王才会对她露出笑颜。为了这难得一见的温柔，娘亲什么都忍了下来。直到生下八妹的那天，已经高龄的娘难产了。大夫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父王心里清楚，保住娘，她以后也无法生育。于是，他做出了最残酷的决定，娘亲成为了那个被抛弃的人。他叫大夫剖开娘亲的肚子，取出八妹。大夫不忍，父王便亲自剖腹取出了孩子。”一个残忍的故事，自楚月轩口中讲出，却是那般的风淡云清。殷歌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想透过他的脸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那么温暖的娘亲，会在我睡不着时唱摇篮曲，会亲手给我缝制衣服，会在我被父王苛责后安慰我，还会给我做最爱吃的桂花糕……娘亲是我在冰冷严酷王室家庭里唯一的一抹暖色，却还是在一个冬日里凋零了。娘亲是被父王活活逼死的，如果不要孩子，娘亲也许还能活下来，即便以后无法生育，但至少能安享晚年。”
“你们家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没兴趣听。”殷歌道，她不想再深入了解楚月轩了，直觉告诉她，很危险。
“是我失态了，只因为今天是娘的忌日，抱歉。”他松开抓着殷歌手臂的手。
殷歌呼出一口气，语气婉转了几分，“既然是忌日，那也该拜祭拜祭吧！”
楚月轩对殷歌的反应有点讶异，但也没拒绝她，“她本是药王谷的人，所以死后她也葬在这里。每年冬天，我都会来药王谷。”
殷歌和他一前一后走回去，谷中弟子知道楚月轩今日会祭拜，早准备好了香，糕点和纸钱。楚月轩带着殷歌往山坡上走，路上有些湿滑，楚月轩不忘虚扶着她。殷歌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
他们走上山坡，看见一座小小的坟茔，在白雪中显得非常寂寞。他们把墓碑上的雪扫干净，摆好祭品，楚月轩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殷歌等他祭拜完，自己也点了一炷香。她听完楚月轩娘亲的故事，又想起阿皎和悠然，这些女子的命运令她很是伤感。
“你恨你的父亲吗？”她突然问。
楚月轩的眼神投向冰湖，淡淡说道：“恨，当然会恨。所以我发过誓，绝对不做父王那样的男人。我也恨‘纯血良人’，恨她们逃不开命运。”
他把目光缓缓放在殷歌身上，殷歌浑身一颤，慌乱的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片，“好了，我该回房喝药了！”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楚月轩望着殷歌的背影，慢慢变成一颗小点，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他的表情越发寂寥。正因为他恨“纯血良人”的命运，所以他发现殷歌后，只是想好好保护她，让她快乐的长大，嫁人，平平安安过完一生。第一次，他忤逆父王的旨意，隐瞒殷歌的事情。
当初她还那样小，掉在自己怀里，身子香香的，软软的，她天真无邪的扬着笑脸，眼底却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她喜欢缠着他，他亦把她当自己的妹妹般看待，竟不觉得她腻人。他送她青龙家族的珍宝“火焰石”，叮嘱她避开“上古天神”，她却欢天喜地把石头当成信物，要换他的三个承诺，他应了。他因为家族的事情离开，回来时却发现她的妹妹死了，而她九岁前的记忆也丢了，一并丢的，还有他。他时常去容美镇偷偷看她，一年又一年，她出落得越发水灵，她越长大一分，他越觉得心惊她的美无法掩盖住，他竟害怕有人发现她的可爱。他喜欢看她在林间跳舞，犹如一只山中精灵，他在远处吹着笛子，合着她的节拍，时常不自觉的就微笑起来。那些被她父母打发来的求亲人士，他觉得没一个人配得上她，她值得更好的人，但他却说不上是哪种更好的人，只是在她每次拒绝别人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原以为，他能这样守她一生，但终究还是错了！他突然很后悔，如果当初把她带回青龙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