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欲言又止,他像是能看到一般,发出了好听的笑声:“你不需要有任何想法,我凝聚生命之力,原本就是为了玛格丽特,为了你,现在总算让它有用武之地了。”
“就此永别吧,我不会再来干扰你的生活了。”
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之中,茵呆坐了好一阵子,才惊醒过来,忙不迭地去摇黑加仑的肩膀:“小黑,小黑!醒醒!快醒醒,小黑!”
黑加仑呼吸平稳,昏睡不醒,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茵叫不醒他,只好翻出几件裙子铺在地上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大家都很累了,戒备了一阵没见有人追过来,就歪歪倒倒地靠在一起打起盹。
不知睡了多久,火凤抓狂的尖叫声把大家从睡梦中惊醒:“这是怎么回事!”
茵的脑袋差点磕在岩石上,吓出一身汗来,皱眉抱怨道:“小红,你干嘛大惊小怪的,什么怎么回事?”
“我不远万里跑去卡洛斯,想叫那个自恋狂回来给这头怪兽疗伤,”火凤扑腾着两只翅膀,在黑加仑肚子上踩来踩去地蹦跶,气急败坏地嚷嚷,“结果可倒好!我费尽了唇舌那家伙理都不理我,回来一看,他的伤居然好了?小茵啊,做人要厚道点,你既然会生命礼赞,早的时候干嘛哭得那么逼真啊,耍我吗?”
它的体型足有一只成年火鸡那么大,爪子又尖,眼看刚活过来的黑加仑就要被他再踩得死过去,茵赶紧举双手投降:“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假哭?是伊达洛斯突然又跑回来了,生命礼赞也是他耗光了自己多年来积蓄的生命之力施展的,不是我。”
火凤听了她的解释才稍微消了口气,给面子地不再乱踩,缩小成鹦鹉那么大,跳上茵的膝盖,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一路飞奔飞赶的,还被那自恋狂笑话多管闲事,小茵你是不是想办法补偿我下?”
“嗯,好啊,我把女儿嫁给你好不好?”茵抚摸着它的羽毛笑问。
“女儿?”火凤怀疑地盯着她的肚子。
茵瞬间闹个大红脸,抓起一旁舔毛的小夜魅递过去:“不是你想的那样,小黄啦,我把小黄嫁给你好不好?”
“嗤……”火凤不屑一顾地扭开头,小夜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伸出舌头湿漉漉地舔过它的脖子,火凤顿时又抓狂起来,“蠢货!毛不是这么舔的!”赶忙把被逆舔的羽毛抖顺了,“这么笨还拿出来嫁人。”
“笨不笨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喜欢嘛。”茵亲亲小夜魅的脑袋瓜子,小家伙撒娇地转过头来舔舔她的脸,火凤嘎巴着嘴,又嫉妒又不屑地说:“谁喜欢这头笨得不挨边的黄毛。”
闹了一阵,一直没说话的苏缇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样了?”
虽说照火凤刚才的口气来看,索兰达尔应该没有缺胳膊断腿受重伤什么的,不过他这人也确实不用怕危险,苏缇真正担心的还是他的心情——或者说心态吧。
自诩天才的他接连害死了苏缇的父母和姐姐,想必很难接受这样的打击,阴沟里翻船的滋味,任何人都不会喜欢。
“那个自恋狂?他好得很,一切都好,”火凤想起索兰达尔摆架子不肯来帮忙的脸就有气,“兵不血刃地就拦住了想要杀回国的大军,还把他那个哥哥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也不知道逃哪里去了,现在十几万的军队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看来帝国国王的位置也早晚是他囊中物。”
苏缇勉强地微笑了下,不咸不淡地说:“那就好。”
茵摸摸她的头说:“别这么说,他根本不稀罕什么王位,要不然以海默林的能耐,还不够给他塞牙缝呢。等他回乌赛斯你再去见他,好好谈谈,当年的那些恩怨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对不对?你会原谅他的对吧?”
“是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黑加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脸上盖着茵的帽子,懒洋洋地说。
听他说话也没有任何虚弱的感觉,伤应该是真好了,茵的心情也晴朗起来,问:“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难道苏缇的爸爸妈妈真是他杀的?”
黑加仑摘了帽子坐起来,答非所问:“我饿了。”
一口气吃掉三个披萨后,黑加仑抹抹嘴,这才把那天在卡洛斯听索兰达尔说的“往事”都重复了一遍,其中有一些似乎是连苏缇本人都不知道的,听得两眼瞪老大。
“那白痴一向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从不会犯错,先是连累嘉威夫妇被杀,然后又害死了费欧娜,这是他人生的污点,他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
黑加仑说着,发现茵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是我的猜测,他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
茵笑了,指着地上剩下的一大堆吃的:“我是觉得奇怪——你吃饱了?才三个披萨?不再来点蓝莓馅饼和培根卷?”
“……不用了。”
火凤插嘴道:“他身体里的生死平衡被第二次打破,堕落之音的后遗症应该已经消失了,今后不会像个无底洞一样胡吃海喝,省下不少钱哦。”
重伤者醒了,其余的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于是趁着天黑摸回了乌赛斯城中,把搁在旅馆床下呼呼大睡的小梦迦接了,正准备先到邻近的城市避避风头,等索兰达尔凯旋归来再说,谁知偏偏又遇上了意外的状况。
“邀请券?给我的?”茵看着递到面前来的镀金纸片,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送邀请券的是皇家赌场的荷官,上次跟着伊达洛斯去见布莱尔先生的时候,他们个个穿着笔挺的制服,藏身在地下二层无声赌场的黑暗之中,既为赌客服务,又随时会猎取赌客的性命。
年轻的荷官递上邀请券,然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请小姐务必跟我前去,邀请您的人说了,您没必要采取无意义的抵抗,他不会伤害您,也不希望伤害您,但如果您执意拒绝,我们会采取必要的措施,保证您准时到达见面处。”
茵差点没笑出来:“必要的措施?无意义的抵抗?你们是赌场还是佣兵所,给钱就什么都做?”
荷官正色道:“对不起,小姐,我们只是尽力满足客人的需要,他想要和小姐赌一场,我们就来请人,只是这样而已。”
火凤轻蔑地一扇翅膀:“去呗,怕他啊,赌赢了的钱就当嫁女儿的彩礼了。”
俩人一兽正打算跟上,那荷官一抬胳膊:“客人只请了这位小姐一个人,其他人请回避。”
“什么话!开赌场还有把客人往外撵的?我也要赌!”苏缇一听就不乐意了,死死抱着茵的胳膊不放。
荷官微微一笑,一针见血:“这位小姐,您还没有成年,按规矩是不能进赌场的,请不要为难我们。”
苏缇吃瘪,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荷官转身走了几步,再次无可奈何地停下来:“先生,您不能跟来。”
黑加仑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漫不经心地问:“你想说我也没成年?”
“不是,”荷官哭笑不得,“那位客人给了清场费,我们也是没办法。”
茵拇指向后一指:“他是我的奴隶,我想带到哪儿就带到哪儿,国王都管不着。”
荷官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走了一遭,忍俊不禁:“奴隶?爱的奴隶?”
茵打开次元,取出玛格丽特留下的怀表,拆了表链将一端递过去,黑加仑了然地接过来扣在项圈前的铁环上。
这下荷官无话可说了,嘴角抽搐半晌,只得点头:“那请小姐看好您的奴隶,跟我来。”
“这就对了么~小红,你照看好苏缇哦,我们很快就回来、”话还没说完,茵就被打横抱起来,瞬间恼羞成怒道,“小黑!你又发疯!”
黑加仑十分无辜地回答:“链子太短。”
这倒是实话,表链当狗链用……确实不够长,茵攥着金表链,突发奇想地坏笑起来:“嫌短?那改天去铁匠铺打一条长的给你用?”
“床上用?”黑加仑毫不示弱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在荷官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不分昼夜都熙熙攘攘的赌场一楼大厅,转进了向下的楼梯间。一个姑娘被抱着进来理所当然地引来一片嘘声,也有好色之徒凑过来想问怎么赌,不过一看茵手里攥着的金链子,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看来只是个不想脏了自己鞋的贵族小姐,还是别惹事好。
依旧是那扇刻着纯金花纹的大门,荷官输入了密码,领着他们走进一片漆黑的无声赌场中。
茵落地站定后,那荷官打了个响指,大厅的四周立刻亮起灯火,原来在黑暗之中足有二十个荷官在待命,他们都站在灯台下,接到指令就点燃头顶上方的煤油灯,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也将坐在赌桌前那个人的面貌照得一清二楚。
133、二十四点赌过往
点亮的二十盏煤油灯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也将坐在赌桌前那个人的面貌照得一清二楚。
温厚敦实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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