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下凡》第13章

戚抗道已经换了院子，这个院子位置更好、更大，前不久他强硬着让戚凤默也搬了进来，心血来潮和他一块午睡。
戚凤默被小心翼翼的抱到戚抗道床上。
戚抗道突然不高兴，「你们滚出去！」
众人左右看看，虽然不愿，可还是不得不听话离去。
戚抗道拿出玄夜给的外伤药来到床头，解开戚凤默的衣服，露出瘦瘦小小、被斑驳伤口覆盖的身体。
戚抗道用指尖占了药，一点点在戚凤默的伤口上推开。他不敢用力，怕不小心在戚凤默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戚凤默是累极了，痛得很也醒不过来，闭着眼睛嘤嘤的哭。
戚抗道看着，手不停，「我是为你好，你太弱了，就算是跟凡人比也太弱，先辛苦一点，将来二哥好好疼你……」哎呀，一个不注意，指甲在戚凤默的身上划下一个血痕，不深，学很快流了出来……
戚抗道蹙眉，他已经够小心了，这种小心翼翼却收效甚微的结果让他觉得烦。
心情一旦产生，就如开闸的洪水，戚抗道越想越觉得戚凤默现在的样子非常不好，让他有一种想摧毁的欲望。
五指的指甲齐齐在孩子稚嫩的肌肤轻轻划下，鲜红的血像调皮的孩童，从新的出口中悄悄渗出，然后才放心的流出更多。
看，只用指甲就可以杀了他，这么弱的东西，真的是自己等了三百年寻找的人吗？
心口处有一阵鼓噪的冲动，戚抗道很熟悉，这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一次都被他压下，这一次比以往都猛烈，还带着一团火，烧得戚抗道不愿去思考。
杀，杀，杀……
指甲来到戚凤默的脖颈，血液在身体中温柔的脉动着，戚抗道的手微微颤抖，只要轻轻一划……只要……
「呜呜……」即使陷入昏厥，梦里的晴康的还是没有放过戚凤默，孩子干裂的嘴唇溢出哀哀哭求：「知……哥……呜呜……哥哥为……我……好……」
那鼓噪的、压抑不住的冲动，被一盆凉水淋下，一点火星都没留下。
戚抗道收起了指甲，轻轻地抚摸戚凤默的脸，帮他擦掉泪水。
「知道是为你好，你可要多多努力。」
「我……努……呜呜……」还不清醒的戚凤默居然可以和戚抗道对话，逗得戚抗道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转好的他打算亲自倒杯水，喂喂这个渴坏了的小迷糊。
一转身，就见玄夜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戚抗道一愣，随后释然，倒了杯水，「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
回到床头，掰开戚凤默的嘴，往里倒水，呛得戚凤默把水喷出来大半。
戚抗道蹙眉，仰头把怀里的水倒进自己嘴里，正要喂戚凤默，衣襟突然被扯，接着就被温暖的唇覆上，与温度不同，吻是那么冷酷霸道，霸道的让他习惯，霸道的沉浸其中。
嘴里的水被玄夜全部夺走，戚抗道不甘心，也只能在他话里气喘吁吁。
玄夜放开了戚抗道，倒了一杯水，然后夫妻小小的戚凤默，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一点点的喂水给他喝，期间还取出一粒黄色的药丸让他吞下，戚凤默才终于睡了过去。
「多管闲事！」戚抗道说。
玄夜转过身，漆黑的眼珠子几乎要把他吸进去，戚抗道心虚的别过脸。
「你刚才想干什么？」玄夜淡淡道，「他现在只是个凡人，你想要他的命吗？」
戚抗道心虚，可又不甘心被玄夜斥责，「你管不着，我愿意干嘛就干嘛！」
突然，一阵强风在屋子里周旋，桌子上的杯子、茶壶都被扫到地上，装饰用的花瓶、玉器也不能幸免。
戚抗道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玄夜怎么生气。
夹在怒气的风吹散了他的发，两个大眼睛滴溜溜瞪得老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风渐歇了，谁也不说话。
玄夜先动了，他走到戚抗道身边，帮他整理头发。
戚抗道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解释，「……他虽是凡人，可是有你在不是吗？他怎么会死……」
玄夜无奈的叹气，将小小的少年抱进怀里。
他生气的不是戚抗道对小凤默堪称虐待的「锻炼」，而是刚才，他对着昏迷的小凤默，一转而逝的杀念。
蛇儿根本不知道，他正逐渐被妖性同化。
姚性淫嗜虐，玄夜把自己的精气分给他，一是帮助他适应这具身体，二是压抑妖性。现在看来，他的妖性已经快压抑不住了。
第七章
过了许久，玄夜抱着戚抗道一直没有说话，这样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的，只是都是戚抗道在性事累昏时，这样清醒一言不发的被玄夜抱着还是第一次。
感觉并不坏，可也算不上好。戚抗道觉得玄夜想对他说什么，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
玄夜轻轻推开了戚抗道，戚抗道低着头不肯看他。
「我走了。」
戚抗道惊讶的抬头，「什么？」
玄夜抚过戚抗道散开的长发、脸颊、嘴唇，轻得让戚抗道觉得痒。「他已是肉体凡胎，经不起折腾，就算我能治，也是要痛过的。」
戚抗道挥开玄夜的手，「我的事你不要管！」
玄夜有些无奈，却没有表示什么，一眨眼他已不见踪影。
戚抗道气得手抖，这一年来玄夜差不多五六天会出现一次，两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免不了身体纠缠。
每当玄夜说「蛇儿快些长大成人吧！」的时候，戚抗道的心就会被充得满满的。
玄夜在渴求他，玄夜不想他再受附体之痛，所以忍耐着。这些戚抗道都知道，所以每一次的肢体接触，戚抗道也努力取悦玄夜，对玄夜的态度也有着微妙的改变。
可是这一次，玄夜时隔七天再出现，居然连个像样的吻都不给他。对戚抗道来说，这已经是他和玄夜之间，最基本的亲近了。
戚抗道气过了头，忍不住胡思乱想。
玄夜经常找各种借口「惩罚」他，戚抗道知道那并不是因为玄夜生气了，那只是玄夜的坏心眼罢了！戚抗道也有过故意惹怒玄夜，每一次都换来身体酸软。
所以刚刚玄夜看起来很不高兴，戚抗道也以为他们接下来会亲热，床上虽然被戚凤默占了，但是还有桌子、还有地毯，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戚抗道的脸有点红，随即又变了脸色——刚才的事，真的让玄夜那么生气？
转过身，看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孩童，衣裳在练功摔倒时沾上灰尘，样貌普通，眼睛有些肿，眼角还挂着泪珠。
这是星君言铮的转世，是他的恩人……玄夜的好友。
三百年了，玄夜从没有在戚抗道面前表现出对他被贬的惋惜，甚至这一年来，甚少主动提起他，所以戚抗道差一点忘了，他们曾是好友。
这么想来，刚刚自己确实起了杀念，玄夜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戚抗道找到了合理解释，就不再多想，以为用不了多久玄夜就会再来，到时候对他好一点也就是了。谁知道，转眼间过去了十多天，玄夜一直都没有出现。
◇◇◇◇◇
戚抗道对戚凤默的训练更加残酷，每天只有在昏过去的时候才能得到休息，终于戚凤默坚持不住病倒了，这种折磨才暂时停止。
与玄夜吵架的画面，不停的在戚抗道脑子里回转，他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玄夜气成这个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根本没有错，就算有错，玄夜为什么不说，说了他、他可以改嘛……
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他呢，难道说是出了什么意外？
北天夜神在天庭只屈居天帝之下，能出什么意外呢？
难道……玄夜找到了新玩意，所以不想要他了？
这个想法让戚抗道猛地从床上坐起，心头猛跳，身体里面好似有一处缺了一块，凉飕飕的发着麻。
◇◇◇◇◇
玄夜并没有找什么新玩意，而是去了天外天。
凡人也好，神仙也好，都在一个轮回之中，而天外天却在轮回之外。
玄夜想知道的，正是这轮回之外人才能看到的东西。
从天外天回来后，他直接去了人间。此时他急切的想见戚抗道，又不想见，矛盾的心情让他隐起了自己身形。
玄夜看到他的蛇儿半夜失眠，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还喃喃念道什么。
玄夜仔细听了，随后笑了。
小蛇不睡觉，居然是在骂他。
虽然是骂，也算是种想念吧！所以他并不是没有胜算。
右手扬起，显出了身形，戚抗道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