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如玉 作者:璇玑小篆(潇湘2012-7-19完结)》7-19完结)-第44章


多年后宁赐方始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世人多期盼爱情长久至三生三世,甚至天地合尚且不愿分离。然而与温亦儒这段恋情,不过仅仅持续了一个轮回而已——彼时的宁赐可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终将跪在佛祖面前祷告数日,只求了断尘缘,纵使是跳脱轮回之外,魂灵游离三界之中,也不愿再见到那人?
爱情前面的女子,都是盲目而单纯的。
彼时的岁月如一行白纸,任由岁月勾勒沧桑变迁。
------题外话------
诚惶诚恐给少爷赔罪。我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睡了二十四个小时,这才爬起来更文。果断三更,请少爷笑纳~
☆、二十、痴心之人
一觉睡醒,天已微亮。宁赐显然心情很好,唤来苏月痕梳洗打扮,随口问道:“最近宫外有甚么好玩的新鲜事儿?”
苏月痕心思活泼,常常打探些宫外的好玩小故事说来给宁赐听。此刻听她问起来,一笑露出一口可爱晶莹的糯米小牙:“说起好玩的新鲜事来,到还真有一桩——这两天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正是关于那位李丞相长公子的。”
宁赐闻言,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笑:“李璟?那小子从小就是个不安生的。我幼时的逃课十有八九都是被他怂恿。这次又犯甚么事儿了?”
“说出来好笑,”苏月痕利落的给宁赐别上碧玉簪,“这位李璟公子风流不断,处处留情。前几天晚上又眠于烟花柳巷,与那个醉红楼的小嫣姑娘难分难舍。不料却被李丞相捉住,带回家去打了个半死,本来连路都走不了,结果当晚上又逃了出去,差点和小嫣姑娘私奔了去……”
“不用说,肯定是被李丞相又捉了回去。”宁赐笑吟吟抿一口茶:“他那点心思怎么能逃得过老奸巨滑的李丞相法眼?这次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罢?”
“姐姐猜的准,一点都没有错。”苏月痕的笑声如银铃一般,“这次被李丞相锁住了手脚拦在家里,可怜巴巴的盼望着姐姐去救他呢!”
“我不去。我已经替他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了?”宁赐站起身,在铜镜前转了一圈,随后说道,“李丞相恨子不成器,那个李璟也改管管了。那个小嫣姑娘倒是有本事,勾住了我御风小师哥的心还嫌不够,又去招惹丞相公子。要是真心想随了李璟去,就叫她自己去救罢!我要去阿清的园子里转转。看看璧君和阿清现在甚么样了。”
苏月痕应了一声,抿嘴笑了:那是那是,撮合将来的弟弟弟妹才是最重要的。
——
出乎宁赐预料,苏璧君居然不在苏逸清的宫殿里。宁赐到时,只在园子里小坐片刻,记起前殿还有些事情,便告辞了。苏逸清一路送出门外,尚未开口,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接着“砰”的一声,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皇太女殿下已经重重摔倒了……
苏逸清愣了,下意识喃喃地道:“阿姐,你……”
宁赐知道自己犯了个甚么错误了。出门的时候苏逸清一再嘱咐要她慢点慢点,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就走了出去。
当现在被苏璧君撞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直直摔在地上的时候,宁赐才觉得这青石板甚么时候这么硌人啦?手好像破皮了,有点湿漉漉的。提起手来一看,果真是血,宁赐无奈的摇头苦笑。
“苏璧君!”
刚刚回过神来的苏逸清将地上的宁赐一把抱起,那眼神恨不得将苏璧君生吞活剥:“你发的甚么神经!姐姐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撞!”
“我的殿下诶!璧君该死,可是您要是再不去看看,就出大事啦!”苏璧君情急之下,连跪拜之礼都忘记了,只是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连连顿足:“快去凤仪宫!姐夫和那一个东齐国的宇文凌公子都在,都在求陛下为殿下赐婚哪!”
——乍闻讯息,所有人如遭雷劈。宁赐颤声道:“甚么?”
“哎呀我的姐姐!求您快去见见姐夫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宇文公子罢!”
苏璧君只是急的连连吸气:“姐夫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种事儿啊!明明说好是来迎娶荃公主的,怎么会突然变卦呢!你没看见姐夫他的脸都白了,怕是一个忍不住…。”
未待他说完,宁赐一把推开苏逸清,踉踉跄跄向凤仪宫冲去。
背后,苏逸清慌忙追了出去:“姐姐!姐姐!快命人备纱布,请御医!”凤仪宫。
越瑢女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大红袍,微眯上眼,看着身侧的玉石屏风,笑着对身旁的侍女道:“昨日听人说黄石庭院里的牡丹开了,个个花大甚好。今日若得了闲,妙音且随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只听前殿突然传来了侍女的惊呼声,接着哗啦哗啦有珠玉瓷盏落地摔碎的声音,只听侍女们哭声道:“殿下!殿下息怒!”
萧妙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瞧来,只见两扇宫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推开,而皇太女殿下带着毫不掩饰的汹汹怒意直冲了过来,面庞发红,眼中含泪,直直冲到越瑢女帝面前开口就是一阵怒意:
“母亲!这是些甚么事情!明明是来迎娶长公主的,怎么转而又扯到我身上了!他东齐国难道没有女子许了亲就不能再嫁之说!辛辛苦苦筹备了一年的婚礼就这样算了?!”
萧妙音终于明白过来了。她看了一眼越瑢女帝,自己悄悄低下了头,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小步。
越瑢女帝却不做声,只是悠闲微笑,只听宁赐兀自带着哭腔一行数落着:
“……且不说我好歹一国储君未及大婚变了君后,单单说温亦儒从十岁开始陪我如今已十二年!这十年里他对我的情意一分一毫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绝不能容忍他只做君妃!”
一幕幕往事跃上心头,宁赐的泪水掉了下来,却仍倔强的站着,直视着越瑢女帝,字字句句道:“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妻,纵使今后封了君妃,此情不变!”
越瑢女帝微微一笑,示意宁赐安静下来,才淡淡地道:“我也还没答应,只是先请楚王殿下稍等。”
“等做甚么?等亦儒伤心?”宁赐没有听出女帝话中含义,只是十指绞尽了袖中随身带的玉簪,“我欠他良多,此事若再让他莫名其妙的担心,我如何安心?大婚就定在这个月,我亲自送苏荃出嫁,让宇文凌死心便是!苏荃样样都比得上我!”
越瑢女帝漫不经心的抿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笑问道:“赐儿,你平日里对温亦儒都是不冷不热,为何如今肯为他跑来汹汹的和我大吵一架?”
“因为我天性怯懦,因为我自视愧对如斯男子,因为我……。因为……因为我知道…”宁赐喃喃自语着,泪水又掉了下来。因为自己知道,温亦儒是为了自己才被卷入到宫廷之中,像凤瑾君一样终身老于宫闱,才华抱负都化作纸上烟云,此生不能纵情山水快意人生…。
“愧对?”越瑢女帝皱了皱眉,却很快又舒展开,用一贯淡淡的语气道:“以你的人,倒也愧对不了他。”
“母亲不懂的…”宁赐闭上眼,转过身,话语中的哽咽仍有一丝残留:
“不说这个了。我只想知道,母亲究竟作何打算。”
越瑢女帝笑笑,叹了声:
“你选夫君,我又能有何打算?”
接着,她对着身侧的屏风笑道:“得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出来罢。”
一声惊呼,宁赐愕然转过身来,只见屏风后慢慢转出两个人。
依旧是风华绝代,温煦俊朗,水蓝长袍一如既往的俊逸不可仰视,只是眉眼间多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无限欢喜。他已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刻亲眼见这人来,一贯冷静明睿如他,也终于忍不住一步向前,虽未开口,欣慰眼神却胜过一切。而他身旁,静立着一袭白袍的宇文凌,仿佛刹那间沉寂了千年的伤寒。
宁赐的那些话,他自然也听得一字不落。
“我养了你这么个女儿,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越瑢女帝笑道:“明明心里爱的紧,却偏偏逼我出此下策,要不然,亦儒伤心透顶了。”
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温亦儒,宁赐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是如同炸开一半飘着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说的那些话,他……他……居然一直都在,他都听见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张皇失措,慌乱后退,大叫一声逃了出去:“我,我先走了——”
“赐儿!”
温亦儒吃了一惊,连忙追了出去。越瑢女帝也起身,萧妙音扶她不紧不慢向外走去,还未到阁门,只听外边传来了苏逸清惶急的大喊:“母后啊,皇姐她——啊!”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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