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ABO》第64章


禽类的尸体,到最终这样的行为甚至演变为了自残,情绪难以自控时他便在胳膊处划下无数刀口,鲜血顺着白皙的胳膊缓缓流下。
他相信自己在心理师心里是特别的,明白他不会对自己放任不管,果不其然,当他将这一切都摆在心理师面前时,对方再惊诧的同时终于选择妥协,辞退了所有的佣人,顺着自己的意思足不出户,之后的那几个月里几乎没有交谈过任何一个客人。
一切表面的平和如同暴风雨前的晴朗,少年怀揣着的那颗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心,自心理师从楼上跃下的那一刻彻底打破。
“一开始顾子安也没有意识到我的病情能到那样严重的地步,也许是想先顺着孩子的想法把人安抚下来,慢慢沟通调节,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患有潜在抑郁症的。他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师,他明白如何帮助别人调节情绪,唯独不明白如何帮他自己。也许是我让他感受到了极端的压抑,才会逼得他用最为极端的解决方式。当时跟我一同寄居在顾子安家里的还有曲枫年,我能感觉出他对待老师的喜爱超乎寻常。高一暑假那年他因为外公去世被迫回国,再返回美国时顾子安已经不在了,他与我打了一架,疯了一样拽着我的衣领,质问我为什么。”
“在那之后我的母亲强烈反对将我送去精神病看守所,医生认为我只是受到的伤害刺激导致的人格障碍,远远没有精神病那样夸张。我接受了大量的药物和沟通治疗,近几年有根本好转,我还是一直都在服用抗精神病的药物防止复发。”
江跖说到此的时候,目光里流露出极端的痛苦与茫然,盯着自己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措的手,声音里带着些许失态的哑:“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曾经的所有我都记起来了,绑架案,顾子安,我甚至不能短时间接受这样大量的刺激,我无法控制自己,不能保证继续呆在你身边会发生些什么……我爱你,跟十三岁时对顾子安那种依赖不一样,这样的情感更为强烈,我看不得你跟别的Alpha交往,看不得你们聊天,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后恨不得把你锁起来,让全世界都找不到你……可是越是这样我却越不敢,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像他那样……”
变成一具冰冰凉凉一动不动的尸体。
他的话戛然而止,彼此却都心知肚明。晚风吹拂过男人的发,江跖就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回忆的刀锋狠狠碾磨过心脏,他垂下头,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回忆起,空旷寂然的房间,窗前那一只意欲脱笼而出的飞鸟,白色的衣摆被风吹起,像一只温柔的手掌抚摸过视野。
他捧着新鲜采撷的玫瑰,嘴唇毫无血色,害怕而又仓皇地喊道:“顾老师…!”
男人转头看向他,以往清明灵动的眼眸里浸染着一片疲惫的死寂,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身体自虚空中仰下,闷声掉落在后花园的草木之下的台阶上,惊起一片鸟雀横飞,鲜血极快的再土壤里弥漫,混杂着雨水以及草木的腥气。
但凡一想起这些,江跖便难以自控的渗出冷汗,像是瞬间又回到了那个久远的清晨,光线自全开的窗打进来,沐浴在呆滞的少年身上,他贮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冰凉的死人。
他恐惧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恐惧飞禽,恐惧花园,恐惧关于顾子安的一切,更加恐惧自己。
母亲总的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你是个病人,错不在你,不要自责。如果不是那些绑架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那又如何,再那之后的每一个夜里,他总能梦见顾子安,他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洁白的衬衫被血染透,带着疲惫的笑意看着自己。
他问:为什么杀人犯却受不到应有的惩罚呢?
“我真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哪怕是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你身旁,我也心甘情愿了。”
将自己不堪的内力尽数展现出之后,就如同卸掉了一切盔甲,他不敢去看谢晚松的神情,甚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顾子安更像是上天为他编织的一场残酷的梦境,在梦里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拥有了,小心翼翼地捧着,维持着,最终梦醒了,现实却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他苦笑道:“我话已至此,已经没什么能强迫你的了,无论你什么抉择,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无条件的顺从。”
身旁人寂然许久,好似陷入永无止境的沉默。
这些所有的事情江跖从未跟任何人讲起过,他拼了命的隐藏,不愿意将丑陋的面孔展现在任何人眼前——也是,谁能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愿意同一个随时会发病的炸弹谈情说爱呢?
“我妈死的那段时间我也很难。”
出乎意料的,谢晚松也开口了,他神色平静地望着远处往来的人群,语气泛不起一丝波澜,像是一件毫无紧要的事情,“我基本上每一个夜晚都能梦见她,她穿着红色的嫁衣站在床头,一遍一遍的埋怨我为什么要生下来,白给她希望。我在孤儿院的床上惊醒,害怕极了,只能一个人瑟缩在角落里哭。”
他话说到此,沉寂了几秒,轻声道:“我妈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对我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我来再次获得谢长远的青睐。我事后回想,这个女人得多恨我才能不管不顾地死在我面前呢,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永远都逃不脱她,羁绊是永恒的。其实曲枫年那句话说的挺对,死去之人的事迹不能够影响活着的人的生活,毕竟无论你多么愧疚,多么痛苦,身陷过往无法自拔,你把他从坟地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失声痛哭,他们都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带着曾经的那些伤继续活着,那人生苦痛何时是个头?”
江跖几乎已经做好了今夜与谢晚松彻底分道扬镳的准备,对方却突然道:“你回国的飞机是什么时候?”
江跖被这个话题转化地猝不及防,顺着谢晚松的话道:“三天后的。”
谢晚松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过多的话,只是径自拿起手机摆弄起来。
莹白色的光线照射在Omega精致的脸上,衬得更加苍白如雪,他却始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江跖一时竟没敢开口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谢晚松近乎完美的侧颜,背后是法国河岸的灯光烁烁,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曾经与谢晚松去山里过夜时,灯笼缀满长桥,随风摇曳的场景,谢晚松薄薄的外套被风吹起,发丝飞扬,转头回眸时对他的那一笑,当真是抛开世间杂物的澄澈轻盈,惊艳过万千灯火,像是走入了一副明媚的画里。
回忆里重合的与故人相似的眉眼,那些尘封已久的沉重记忆,再那一刻都不复存在。
他真正动心过的,就只有谢晚松,只是谢晚松而已。
江跖眼睛一扎不住地看着他,好像想把这一刻深深镌刻入脑海。
直到谢晚松放下手机,说到:“好了。”
他转头对上江跖疑惑的视线,道:“我改了回去的机票,一起回去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江跖一度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久才缓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
谢晚松似乎被他这样热切的注视看得十分不自在,他微微蹙眉,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子,插着口袋站到江跖面前,神情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是一等一的认真。
“我不是顾子安,从来都不是。”他一字一顿道,眉宇间浸染月华,竟是透露出些微的嘲弄出来。
“是你小瞧我了,江跖。”
第75章 我不冷。
江跖闻言愣了两秒,突然就笑了。
不是顾子安,所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所担心的永远都不会发生。
谢晚松刚走出去没两步,一股大力突然将他拽入怀中,Alpha雪松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爆发出来,疯狂的将他笼罩住。
江跖紧紧地抱着他,像是抱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恨不得将他勒入骨髓,同自己永远合为一体。
谢晚松任由他抱着,连带着Alpha信息素都变得激烈火热,谢晚松这段时间向来敏感,这样激情又火热的信息素弄得他浑身难受,整个人也跟烧起来似的,就连吐息都热烈起来。
周边不少人大概也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纷纷侧目看了过来,看向这一对在大街中央拥抱的东方情侣,谢晚松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他微微挣动了一下,皱起眉头,语气生硬的提醒:“江跖,现在是在大街上。”
虽然说他选择继续留在江跖身边,可毕竟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平衡的膈应,暂时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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