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昧 下 by 沙穆》第1章


宫昧 By 沙穆 
第二十七章
往日曾偶然闻言──人之将死即可获超凡之力,能通灵、倚神、更可拥有千里眼、顺风耳,如此便可见到心中极为挂念、最为要之人!
虽不知此言是否可信,此刻他却乞求这是真的!若此言确实……那麽他是否便可见到心中思念至心痛的人──龙。
往昔从不知对於龙的感情,竟如此强烈,如此深挚,如此的刻骨铭心!真挚的爱带系著灼烈的思念,化做相思的热烈,似决绝亦缠绵的沿著白皙的脸庞,顺著微颤的眼角,一滴、一滴、噤然璀璨的泪珠静哀垂落。
听……耳边清晰且残酷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无比的愤恨夹带著强烈的恐惧,他颤抖著。
并非怕死,人生本不长,今夕是何夕;怕只怕他一惜气绝,心中未及言明的思念与爱意亦随他烟消云散了。
忆过往种种,若不是他如此任性,如此执持自己伪虚的骄傲,如此自欺欺人……兴许他与龙之一切都不同了!
为何上天不让他早些明了自己的感情,为何要……是他的愚蠢!乍想起龙往昔之言,‘宇文炎,是你的‘聪明’毁了一切!’!心痛至极念起此言,而此刻竟可如此深切的感受其中深意。
……今日之一切尽是他自以为是而招至自食恶果,倔强的紧合双眼,人生匆匆,却心有不舍,只愿天上明月可将此思念之情尽诉,那麽他亦虽死无憾了。
顿时,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被冰冷寒气紧锁而使他不可截止的剧烈抖颤──那个即将取他性命之人已然立於他身前!
再多一分的昂头挺胸,他的一生黯淡无光且匆匆而过,一身的骄傲换得一生的错失,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著他的骄傲绚烂的死去。
可悲的,是他临死依然害了无辜的阿籽,想来那深及入喉的一剑必定痛似锥心。而此刻亦是他即将承受的,等待著预计中的锥心痛楚,却忽然感奇异的涩麻,随即一阵恍惚,只觉浑身滞呆无力,跟著……
“唉?不杀吗?不过也算是一场精彩的表演!”悠扬的话声夹带著明显戏谑的笑声,看不清来人只闻其声。
何人?!惊讶的骤然回身环顾……只见一道悠闲的人影挂在仅数步之遥的树干之上。
此人究竟是何时落於树上?若非他的听力退步至如此地步浑然不觉有人,就是此人轻功早已远超於他的听力范围!
“哈哈!勿需如此紧张,亦不用如此瞧著在下。我不过是个过路之人,也不无意妨碍‘大侠’,您全然不必将我放在心上!”
爽朗的笑声穿透迷蒙的夜幕,一道素雅清瘦的身影,似脚踏灵犀明月般,从树上仅轻轻一跃,干净利落的平稳著地。身轻如燕,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简单流畅,最为奇特的是落地之时竟未扬起半分尘土。
落地立於树下,随即似无意的起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衫,这才举脚迈以轻快的步子踏出树阴之下。
直至此刻,才可借由天上皎月,一览此人之真实容貌。并不出众且略显稚气的脸颊上,凛然正气的剑眉微微上扬,一对惘若新月如勾的笑眸,隐隐似闪著奇异的蓝光。整个人清爽而干净,带著让人无法琢磨的神秘,一个17。8岁的少年手摇折扇立於眼前。
欣然接受著对方审视的眼光,玩弄著手中的折扇,一手扔开至此才舍的树叶,对著眼前严肃之人报以灿烂的笑。显然此对於前一刻那幕近似血腥残忍的场面他是毫不在意。更可谓是视若无睹,抑或这样的排场他早习以为常。
脚打开似肩宽,尽量学著他人潇洒转玩折扇的动作,却没想失手扇子飞出手心,即刻纵身而起抓回了调皮的折扇。
似喋喋不休的苛责著手中折扇,下一秒他转头冲著旁人尴尬的傻笑,“呵呵!看来这斯文人也真不那麽好当啊!”
并未对此突然出现并耍了一连串怪异举动之人有何回应,他只默然的冷眼静观其变。
此人看来虽似少年,却带著及神秘且诡异的气息。如其脸上虽看似灿烂之笑容,但近乎冰冷不显任何温度。一脸无害憨厚的傻笑,方不知此人是真傻,还是……
迎上对方冷埒的双眼,回及更显憨傻的笑,依然摇弄著手中折扇。毫不避忌的上前停於近乎相靠,看似无意无备,亦似轻蔑藐视。
“这个‘麻袋’自方才就一直闭著双眼,害得我都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大幅度的举动,上下左右似孩子气的察看,口中念念有词的抱怨著。
如此漠视几近挑衅的举动,若非此刻仍然身处宫闱之中,他亦不想再多生枝节,不然……
“你即是过路之人,那在下亦不再打扰,就此告辞!”即无意动武,他也无其他理由落此,那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冷冽眸光隐闪默下,转身之间心中轻哧,此人之言,所谓‘过路之人’又怎可能午夜出没於守卫森严的深宫之中!
“哎……!你等等!等一下!”伴著急切的大叫身影迅速越过对方,已然立於其眼前,夸张的伸展开双臂挡下其去路。
单只‘过路之人’又怎会拦他去路!只怕……一场打斗是免不了了!当下暗暗握紧手中的宝剑……
同样是大大咧咧的傻笑,刻意忽视对方以眼杀人的秘技,他只关心他感兴趣的东西,“呵呵!我说……面具老兄,在下不过是想多问一事而已,成不?”擅自给眼前人取了个奇怪的绰号,他自个儿还叫的挺顺。
“何事?”不是没听见对方奇怪的称谓,不过此刻并非执於此等小事之时。冷硬的反问,对於眼前这行事怪异的少年未曾疏於防备。
似惊喜於对方回应,他索性整个挨近几乎靠著对方,歪著脑袋伸著手中的折扇,单只指肩上的‘麻袋’言道,“我只是想问,这个……‘麻袋’他是九皇子吗?”
闻言亦稍微一愣,自方才的举动没想他是冲著九皇子而来的!秉著先下手为强之杀手铁律,当下毫无示警的猛然弃鞘抽剑直指少年心房要害刺去!
却……眨眼间……人呢?小心缜密的环顾四周,却仅是一片漆黑寂寥的夜……全然不见少年之影像,人呢?
“面具老兄,你往那儿看呀?”
破空而至,一道爽朗的笑声自顶直下,随即是飞速落下的身影,似滑落天际的一粒星,其身过之处留以一道绚丽的过痕。
只是俯冲直下,单以一记漂亮的侧身飞转便灵巧的避开对方上举的宝剑,当下同时伸手借以扇子的短巧,准确无误的击中对方紧抱著‘麻袋’的手。
“唔!”闷哼一声,伴以受之劲力让他连连倒退了数步!方那一下,虽眼见以扇为器,却实则感受似钢铁一般,如若无误,此刻他的手肘恐是早已断了!
所谓十指连心痛,手伤亦刺骨,让他不得不松开扛扶肩上人的劲道,只没想倒退回身之时,将身上之人抛飞出界外,眼看便要直落於石阶之上……
只见一道飞速人影,回身轻巧的点地便立刻闪转而至。一连串原本并不连贯的动作,此人却将其使的若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轻松’的接住‘麻袋’并不著痕迹的检查了一遍,见其丝毫未伤,便小心翼翼轻柔的扛於肩上。跟著不意外的给了眼前有些目瞪口呆之人一个傻笑,更看似潇洒的大力甩开扇子,又看似优雅的──叉腰狂扇。
“呵呵!你说这才开春,怎麽就这麽热了呢?”夸张的咧嘴傻笑,新月般带笑的冷瞳,“你如此激动,那麽这个……”耸耸肩膀,丝毫不在乎对方杀人的眼神,“这个‘麻袋’想必定是真的九皇子了!”
见对方狠狠的回视,笑意更深了,“多亏了我机灵!还好呀……”收起扇面手似胆怯的拍著胸口,“……若不是我聪明又谨慎,到时候一定被那个‘老虎’吃了,你不知道那个‘老虎’可凶悍了,人说母老虎凶,我看……”
擒著一脸幸免於难的表情,嘴上滔滔不绝的说著,他压根不管对方否能听懂。他倒是说了个口沫横飞,声情并茂,至未了亦不忘夸张的做了个寒冷的动作,这才算演讲完毕。
忍著自手肘传来的剧烈疼痛,颤抖的捂著疑是断裂了的手,冷眼阴郁的望著眼前这个多话且语言不通的少年。
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清楚明了自己确实技不如人,方才若非此少年手下留情,恐怕此刻他已然魂归西土了。
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根本是蠢人!只能愤恨的看了眼,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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