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保险套(下)》第26章


注意力全被他的喉咙吸引过去了,等我回过神来时,姜羽被我压在床上,我的手紧紧掐著他的脖子。 
他没有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看著我。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他的声音带了独特的鼻音,沙哑低沈,“我说过爱你爱到杀死你的地步,其实说反了。”他的手摩挲著我的脸,“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他在说什麽? 
头脑没办法分辨,手却在用力收紧:全都是因为他。。。。。。 
“继续吧,只要再用力。。。。。。”他的脸上还挂著笑容,却铁青了。 
我猛然睁开眼,依然是独自一个人在床上躺著,身上插满管子。呼吸急促,额头都是冷汗,我躺著直到呼吸平顺下来。做梦啊。。。。。。 
还好只是做梦。 
还好只是做梦?高兴个屁啊!梦中的不就是最真实的想法吗?没有谎言也没有恶意,赤裸裸的欲望。在我的潜意识中,我在怪他,是他的错,本来变成哑巴的应该是他。 
我摸著脖子上那条管子,不管怎样说话,都没用了。我是不是一定要哭,才比较正常? 
咧咧嘴,却变成了笑。既然都是既成的事实了,哭哭啼啼顶个屁用!难道要我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别开玩笑了! 
我揪著头发,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舒解心里的闷气。 
没用。 
我想喊叫,想有人听见我的声音,身体里面的细胞都在怒吼咆哮,我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它们的脉动,可我四周静得就像坟场。 
这是惩罚吗?我根本没有做过错事!我没有医疗错失,我看到野狗不会去踢,虽然没什麽良心但也不会轻易杀生,我不杀佟安逸,就会被他杀,我是自卫杀人,我没错! 
谁都好,过来让我揍一顿,我给他钱! 
“唔。。。。。。”一声细小的呻吟唤醒了我,是崔言仪在睡梦中发出的。转头看向旁边那张床上的人,他面对著我,睡得很沈。 
我张嘴,朝著天花板作出那几个字的口型。本来是很难开口的话,却轻易地说出来了。 
原来没有了声音可以这麽方便。在黑暗的房间里,没人知道我在说什麽。 
真他妈的可喜可贺! 
一直都认为太过轻易说出口的,就变成了谎言。而依靠旁人的提醒才能察觉的感情,根本不能维持得了多久,那种薄弱没有实体的东西,我不需要。 
可我现在有小小的後悔。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跟姜羽说了。 
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也可以说是彻底失败。 
我喉咙的管子拿走了,只留下一道浅红的疤,身上也不用再插那些东西,疼痛减轻了很多。 
院长告诉我,我不可能再出声。换言之,没机会了。 
语气肯定得我想一枪崩了他。如果不是刚做完手术动不了,我已经跳起来踩他了。 
回到病房,妈和太极,还有崔言仪都在,却没有姜羽的身影。 
床头柜上摆了很多的花束和礼物,很不吉利的样子。 
麻醉还没退,身体毫无知觉,大脑好象也无法进行运转,心情更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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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睡了醒,醒了睡,三天了,姜羽那混蛋像消失了一样,没有来看过我。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我越来越不安,妈漫不经心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那小子命很硬的,而且,害他等於害你,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怎麽知道这句话的?我有些不自在,瞪了旁边的崔言仪一眼,他眼神无辜。 
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妈在骂人:“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说过不是我干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之前的呢?那些恶心的信又怎麽解释?你哥精神已经很不稳定了,你小子要是敢再骚扰他,我剥了你的皮!” 
“我只是想让那个小子认清他的立场!妈!你不是恨同性恋吗?为什麽这次会妥协?” 
沈默了一会儿,妈说:“儿子的命重要,还是原则重要,你说吧。” 
崔言仪说不出话了。 
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体力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去上厕所了。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就往病房里挤。我的那些损友来探望我,听著他们喋喋不休地说话,我嫉妒得发疯。 
“你想不想哭?”第二凛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可能是顺路过来探望我的。 
什麽?我皱著眉瞪他。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路边的野狗都比你强!”他挑剔地看著我。 
妈的!这混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来找我晦气!如果我能说话,一定会破口大骂。 
“你就是太固执了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他继续说,“佟安逸的事也是这样,如果你态度稍微好一点,分手分得漂亮,他也不会。。。。。。” 
那你要我怎样?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我为什麽要说谎?他还强暴我来著,没强暴回去算给他面子了! 
我瞪他。 
“这次你也太大意了。那些恐吓信都寄了这麽多,你竟然没有采取行动,被爱情冲晕头脑了?还是IQ变成负数了?”他幸灾乐祸。 
我操你大爷的!我没力气扁他,只能朝他竖中指,凶狠地瞪他。 
“就是这个表情,继续保持啊。”他拍拍我的肩,“话说回来,那小子不愧是你养的,看到你刚才的死样子,就风风火火跑到我家把我劫来了,我家那口子还担心我在外面闯了祸呢!” 
你看到姜羽了?我快速写下。 
“那傻小子,他说你以前出了事,都是我把你打醒的,现在应该也能让你振作起来。”他用羡慕的语气说,“哎呀,他怎麽就没想到,只要他继续留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啊!” 
是这样吗? 
他瞥我一眼,一副“服了”的表情:“我说陛下你啊,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明明爱他爱得要死,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现在好了,以後都没机会说了,後悔了吧?趁现在还没死,将他绑紧吧,不要因为无谓的自尊而失去你想要的东西。” 
这家夥嘴巴怎麽越来越毒了?我压抑著怒气,写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他把我拖到医院要我自己进来。” 
那小子在躲我?我皱眉,继续在纸上写:犯人找到了吗? 
“怎麽?那小子没告诉你?”他奇怪地看著我,“你啊,实在是树敌太多了。不过这次好像有点棘手,那些家夥是来翻旧帐的。” 
我没反应。 
“佟安逸他大哥,放出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这次的事应该是那有恋弟情结的家夥动的手,谁叫你害死了他的宝贝弟弟。更变态的还在後头,你昏迷的那些天,有人送了花圈过来,喏,殡仪馆常常看到的那些。。。。。。你养的那只野猫发飙的样子真好玩,我还以为他疯了,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才能制服他。说起来,你们俩还真像,都是疯子,哈哈。。。。。。开玩笑的啦,不过之前的那些恐吓信嘛。。。。。。”他揉揉下巴,“你弟弟也有参与哦。当然,除了他们,也有其他的家夥。我说你怎麽得罪了那麽多人啊?真是得罪人多称呼人少!” 
妈的,果然是这样。 
“两杯茶都有下药,那家夥是想把你们俩都毒成哑巴!” 
什麽?姜羽他没跟我提起这件事啊。 
“你妈也真夸张,你说你,又不是什麽伟大人物,犯不著派几个凶巴巴的门神守著吧?进来探望还要被乱摸一通,真他妈的不爽。。。。。。” 
老狐狸还在自说自话,我听得昏昏欲睡,也顾不上管他了,想著合眼休息一会,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说话声。 
“嗯,还没挖到那家夥。” 
“反正就这麽点地方,他还能藏到哪里去,迟早都会找出来的。对了,你为什麽不跟这老小子说清楚?”很熟悉的女声,我把眼睁开一条缝,看到个卷发女,又是洛宁。这个跑龙套的家夥窜出来做什麽? 
“当然是希望他以为是代替我成为了哑巴,我想要他恨我。”几天没听到的声音,闷闷的。 
“你这个大白痴!”洛宁的声音大了起来,“你这样做有什麽好处啊?” 
“嘘,小声点,你想吵醒他啊!”姜羽忙把她拖出去。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麽,走进来以後洛宁一脸气愤,咬牙切齿:“又不是你的错,凭什麽要你受罪?” 
“是我的错,如果我先喝那杯茶,老头就不会这样了。” 
“根本就不是那个问题!你这样自责,心里会好过一点?” 
“嗯,很好过。”姜羽的声音干干的,“他恨我,我心里就好过多了。” 
“你这小M!”洛宁骂他,“如果不是我拉你进来,你就准备在门外偷看一整天了?” 
“唔。。。。。。”他用鼻音应。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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