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兰护一收扇子起身,“我们交了房租交了税款,该交的都交过了,不知你们收的这是什么钱?”
带头那人一仰下巴,“交你们的开门钱,这条街是爷的地盘,在这做生意就要交开门钱。”
空兰护笑意渐深,仍是彬彬有礼,“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怎会生出你的街道这样的说法?”
带头那人不耐烦,上前来就要揪空兰护的衣襟,空兰护用扇子挡住他的手,绕了一圈又送了回去,哗一声打开折扇,笑道:“莫急,来看看这折扇画得怎样?不知可否喜欢?不喜欢?还请改日再来,慢走不送,客官走好。”
那人只觉眼前折扇上的几枝桃花娇艳,在眼前晃来晃去,一阵眼花缭乱竟被不知不觉送出了店铺。跟随而来的两人,看着头儿被送出了门,惊呼道:“老大,老大。”
带头那人回过神来,转身回望,一时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走回店中,前脚刚踏进去,空兰护迎了上来,扇子一旋又是一阵眼花缭乱,回神时已是站在了大街上,只听身后空兰护语气清浅,“客官莫要急,下次定会有你喜欢的扇面。”
明白自己被耍了一道,带头那人顿时面目森然,捏紧拳头刚想上前,只听身后有女声响起,“护,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身见紫鸢谣,顿时瘪了,点头哈腰道:“平南将军好。”说着,三人逃命一般消失。
紫鸢谣走进店铺,四处张望着,“这店铺自开张我还没来看过,今儿一来没想到如此热闹。”
蜀薰起身给刚来的紫鸢谣和墨云倒茶,紫鸢谣望着满是书的架子啧啧称赞,她摸着下巴问道:“护,最近有新的什么好看的话本子没?”
空兰护如数家珍般从架上抽出几本书递上,嘴里边念叨着,“这些是我看过的感觉不错,只是情节俗套了些,这些是新进的,作者是新人,我看过他的几本感觉不错,你先看看再告诉我感觉怎样,好的话我也看看。”紫鸢谣捧着一堆书笑得欢快,忙止住一直往往她怀中放书的空兰护,说道:“这些就够了。”
空兰护在她面前摊开手掌,紫鸢谣不解,脑袋一歪。空兰护没好气,“给钱,租书的钱。”
紫鸢谣一惊,“连我也要付钱?”
空兰护点点头,紫鸢谣垂首摸向钱袋,“多少钱?”
空兰护五指一展,“五两银子。”
紫鸢谣一挑眉,吼道:“什么!那么贵!”
空兰护再点点头,“谁让将军有钱呢。”
紫鸢谣扶额,叹道:“你就讹我吧。”说着掏出五两银子放在他手中,空兰护将银子收入袖中,端出一碟糕点,“将军请慢用。”
紫鸢谣端起茶水吹着茶沫,凉凉道:“原来这茶水钱和点心钱都在里面了,好狠的心,亏我还给你们带了吃的。”
墨云将食盒端上,这是刚才在揽郡楼中带来的酥鸡,紫鸢谣将手放在食盒上拍了拍,叹道:“我一腔火热心肠竟得来这样的回报,这酥鸡还是我自己吃了罢了。”
空兰护抢过食盒打开,嗅了嗅香气,“这么多将军怕是吃不完,还是让我们来给将军分忧吧。”
紫鸢谣摇头笑叹,“我说不过你。”
找来碟子,空兰护边吃边称赞,蜀薰食不言以浅笑回应,兰陵牧夹了一块入口,连连点头,紫鸢谣忙又给他夹了几块肉,嘱咐道:“你的伤刚好,多吃些补补。”
吃饱喝足,空兰护一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好困啊。”
紫鸢谣白了他一眼,“你夜夜点灯看书,夜里精神白天萎靡不振。”
空兰护捶了捶肩膀,“夜里清净好看书啊。”
紫鸢谣望着他,无奈一笑,“感觉现在的你和以前大有不同。”
空兰护回头,黑眸清亮,“那你觉得哪个是真实的我?”
一笑,答道:“现在的。”
空兰护伸展手脚,“像这样活得自在就心满意足了。”
紫鸢谣难得回去得早,空兰护三人决定今日早些关了店门一同回去。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煞是惹眼,路人频频回头,紫鸢谣颇感压力,要是再加上另外几人可能这昆都中又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了。
墨云一路张望四周,空兰护摇着他那破折扇一副公子哥般的潇洒闲适,兰陵牧在一处卖刀器的摊子蹲下,挑了把小巧的银质弯刀,蜀薰半道上钻进了一家店铺,他从丝绒盒子中拿出一串沉香手串细细端详着。
“你喜欢?”回头紫鸢谣不知不觉已站在身后。
蜀薰放下手串摇头道:“只是看看。”说着他刚要走,紫鸢谣向掌柜问道:“这手串怎么卖?”
掌柜的笑道:“这手串六十两银子,既然将军喜欢那就五十两吧。”
紫鸢谣掏出钱袋给钱,拿上手串,“谢谢掌柜的。”她路过蜀薰身边时牵起他的手将手串戴在他腕上,低头闻了闻说道:“真香。”
蜀薰低头看着腕上的手串,颔首道谢,紫鸢谣拍拍他的肩,“一家人谢什么。”
一行人又重走上街,走了半刻钟,空兰护回头,“谣呢?”几人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她竟在不知不觉中不见了。
“牧,你看到谣去哪了吗?”空兰护问和紫鸢谣一同走在最末的兰陵牧。
兰陵牧将刚买的小弯刀收在腰间,“没注意。”
空兰护收起扇子轻敲额头,“我看你只注意到你的刀吧。”兰陵牧没有否认,空兰护默默为这失去踪影却无人发现的紫鸢谣感到悲哀。
就在大家寻找未果时,紫鸢谣手拎一缎面锦盒从一家店中走出,看到几人站在道中忙小跑跟上。
“你手中这是什么?”空兰护问道。
紫鸢谣将锦盒抱在怀中,“不是给你的,你不久前刚讹了我五两银子的。”
空兰护打开折扇掩嘴,小声道:“真记仇。”
凑到墨云身边,紫鸢谣将锦盒递上,“给。”
墨云不解地伸手接过,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件湖蓝色衣裳,上好的丝绸锦缎,入手轻薄丝滑。
“好水。”空兰护在一旁小声道。
墨云将盒子合上,头深深垂着,声音僵硬,“谢……谢谢。”
紫鸢谣摆摆手,“一家人谢什么。”
几人这番闲逛许久才回到府中,刚坐下半刻钟,叶离一身简装从外面回来,他面颊被晒得微红,刚回府中就换了衣裳。紫鸢谣看着他那一身的重纱华裳感叹道:“刚才那样简洁的衣裳英气不少,你又换回这样的繁复,不嫌累赘吗?”
叶离翡翠眸子一眨,“你喜欢的话那我改日穿给你看。”
紫鸢谣望向房梁,“我只是建议。”
紫荷匆匆来报,她后脚刚踏进房中,掌柜前脚跟上。
紫鸢谣起身让座,掌柜毫不客气地坐上座,紫荷看到这情景叹了一声去准备茶水。紫鸢谣在心中默默感叹,为什么无论她走到哪都会有那么一个人总是等不及通报便直直闯了进来。
掌柜斜倚,姿态慵懒,纤纤玉指染了蔻丹,肤若凝脂,白皙通透,衬着手中白瓷也还要胜上三分,她眼风扫了一遍屋中,懒懒道:“我那弟弟呢?”
紫鸢谣额头立刻渗出冷汗,含糊道:“好像是去山上了。”绯来到昆都便沉迷于山民的草药,频频上山,不是去拜访村寨中的大夫就是去山中采药,有时一去便是十来天。
掌柜一挑眉,回过头,“我弟弟身子弱,你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进山?”
紫鸢谣笑,“他的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掌柜你不是在一直暗中派人保护他的吗。”
掌柜身子前倾凑近紫鸢谣,红唇娇艳,“我把他交给你,你就这般不管不顾,他的安危还要由我来保护。”
听着话语中的温度骤降,紫鸢谣忙点头应道:“我错了,我一定改。”
“姐姐?你怎么来了?说话间,当事人便回来了。绯一身民族服饰,靛青色粗布衣料,绣彩色图腾纹样,宽大衣袖更显得他清瘦,一双鞋沾满泥土,原本白皙的肤质隐隐透出蜜色。
掌柜眉梢不经意地一挑,望向紫鸢谣,紫鸢谣干笑一声,说道:“你姐姐正好来看看你,话说,绯,你的衣裳呢?”
绯放下背箩,抹了把汗,“上山的时候脚滑掉河里,衣裳都湿了,只得借老乡的衣裳来穿。”
掌柜眼尖,玉指一伸,指着他腰间绣工精致的香囊,“这个是怎么回事?”
绯低头,“这是换衣裳时就在上面的。”
这次换掌柜扶额了,“这衣裳是姑娘找给你的吧?”
绯一惊,“你怎么知道?你又派人跟踪我!”
掌柜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村寨中姑娘送给情郎的信物。”
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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