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之谪仙怨+番外 作者:梨灼(晋江2014-05-29完结)》05-29完结)-第55章


外面不知正在忙些什么的人见到她的忽然出现后,表情统统变得很慌张,可又不像是在讶异她的盛装,倒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连琼没有过问,事到如今,就算再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她不过是想要出来随便走走。所有人都像提着十二万分的担心在注视着她,惊恐而又无人敢先开头说什么,连琼懒得理会,视如不见地拖曳着三尺长裙走开,平时学了百遍也不会的姿态,此刻居然已能无师自通走得仪态万千。
鬼使神差,冥冥之中像有什么力量在召唤,她居然已在不知不觉中不自知地走到了下人的房前,本要想随意经过就绕开,没想到里面传出来的两道最熟悉的声音组成的一段对话,却让她再也移不动脚步。
一男一女的声音从屋里头清晰地传出来,她甚至不必刻意凑近就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先是一道愤怒到极致的男声在近乎嘶吼:“贱人!你是如何迷晕得朕!”
那柔弱无辜带有哭腔的女声便道:“皇上,奴婢怎么敢这么做,昨天……昨天明明是您……是您……”
“闭嘴!”
随着一阵清泠的陶瓷破碎声,便知是男子盛怒之下将什么东西给摔了,接着屋里两人再无对话,只有女子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连琼想要马上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不动声色地离开,至少还可以给两人仅剩的体面。可她费了全身的力气抬步转身,却有一个人在这时极其惊讶地叫住了她的背影。
“月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后头是焦急走上来的福禄,跑到她面前支支吾吾地说,“娘娘您,您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福禄这句话问得可笑,她怎么来了?这是她的地方,有哪里是她不能来的呢?胸口一阵阵在抽痛,连琼却已然能将喜怒哀乐都藏得很好,一点波澜也没有地回答他:“本宫什么也没有听到。福禄公公,只管放心。”
大概也就真的是这样了吧,她和他之间,什么都没了,什么也没剩下,他怀疑自己,那他自己呢?却真真切切地在她眼皮底下和她的人做出这种事来,这算是什么?就算他真的想喜新厌旧,就不能够别让自己发觉吗?还是说,他就是想要羞辱自己?那么好,炎禛你做到了。从此以后,就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几乎是想要逃的心情,三尺的长裙太拖沓,让她差点在失神下绊倒,明明是自己衣着华美,鲜明光艳地看完了他的狼狈,这场闹剧,明明是她表现得漂亮,可是,为什么还是有落荒而逃的感觉,成为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难堪。
走过福禄之后,平静的表情终于显出苦涩,这一道他给的伤口,加上之前的,大大小小的所有伤口,就留给她以后在以后的日子里一个个好好疗养,现在也许还会很痛,可终有一天,她可以放下的。
不过,放弃并不是一个人的事,若是感情里有一方执迷不悟,纠缠至深,那么单独一方的放弃就行不通了。连琼刚走了三步,手臂已经被一只手牢牢地拉住,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气息,让她又要如何去面对。
炎禛在她身后沉沉地呼唤:“连琼……”
无奈闭上眼,眼角有一滴冰凉的泪滑下,等到转回身来后却已经随风消逝。她不去看他表情中的惊讶悔恨,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地说要放弃。感情太累,她要不起,她认输,她什么都不要了。
炎禛的衣服只来得及穿好一半,从中便可看出他在听到福禄叫她的声音后是多么着急地冲出来拉她。炎禛的惊惶溢于言表,也是头一回如此紧张失措地向一个人解释:“连琼,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她之间绝对什么事也没有,你相信我!”
此刻阿九也已衣衫不整地连跑带爬出门跪在两个人的面前,披头散发,大约是只来得及随手抓了件衣服胡乱遮一遮,凄凄惨惨地对连琼哭着说:“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您千万别因奴婢而和皇上置气啊!”
“朕与你根本什么事也没有!不知是你这个贱婢用了什么法子迷晕了朕!”炎禛指着阿九愤怒道,滔天的怒气在眼中燃烧,接着又紧张地转回头看连琼的反应,语气诚挚恳切,近乎请求,“你相信我。”
相信?他没给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妄想自己无私地去给他?炎禛,你真的很自私。怎样都好吧,可为什么偏偏要是阿九,她一直觉得极亲切的这个丫头,他这是想让自己彻底地一无所有。连琼移了几步走到凄苦的阿九面前,她委屈的样子楚楚可怜,连她看了也心疼,自己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个看见小三会感到心疼的原配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第十九卷(2)
她静得如同一汪水,问她说:“你哪里做错了?”
阿九仰起泪光闪闪的眼睛,可却只一味地哭着仰视她,支支吾吾:“奴婢……奴婢……”哭诉了半天,也还是什么解释给不了。
“既然你没有错,又何必认?”连琼的话里一点也没有讽刺气恼的意思,就如同此事与她根本无关。她的眼神在炎禛的伤口上落了一眼,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那么现在也就只剩下自己的伤口还暴露着,需要慢慢去等它痊愈,那时她也就真的不会再痛。连琼对炎禛说,“皇上,你既然要了臣妾的人,至少也该给她一个名分,阿九总是臣妾这里走出去的,将来不能没名没分的让人耻笑。”
“你,说什么?”炎禛万分不敢相信。他想过她会大怒,会大悲,可是像现在这样,理智又疏远,像是一个陌生人,要他该怎么相信,怎么接受。仿佛感到心口有一块地方即将离体般撕扯的疼,深刻的害怕。他惶惑出神地说:“你不该这样的,你应该冲我生气,而不是这样,一点也不在乎。连琼,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只是被气过了头,我就知道你的,否则也不会为我做那么多的事。”嘴角生硬地露出一个笑,看上去唯美又苦涩:“那些你亲手写的字,总不会是假的。”
连琼顿了顿,眼里木然,大约是在想他说的是些什么,半晌后终于理解过来,原来炎禛说的是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傻事。现在向来可也真是傻,满怀希望地去做一件没有人会在乎的事,多么傻啊。可能这也就是他现在要想挽回自己的原因,只是可惜,他想挽回,她却早就已经一点也不想了,最好是世界归于白茫茫大雪的真正干净。眼里露出无害的笑意,可脸上还是漠然:“不是假的,只是……”她凑近一点,放柔声音,“不是为了你。”
对方顿时就变了脸色,之前的心结还未解得透彻,如今她这句话无疑就是在他原本打的心结刚刚打开后还留着的褶皱上又无情一揉,被说到最在乎的地方,也就让人失了理性。说到底,他还是不够自信的,不是不自信连琼的爱,而是不自信自己能够让她提供她的爱。这时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出一个人清晰的面孔,和自己七分相像,唯独多了三分女子般的阴柔。
难道是他?炎禛只愿连琼不要说出那两个字,他压着声音缓沉地问:“那是为了谁?”
连琼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让他相信的人名,何况她认识的人他都认识,还比她熟些,要是随便叫了个谁,岂不是会平白害了一个人,若是要找一个能够让他相信,又不会受到太大牵连的……连琼来不及多想,把第一个浮现出的名字就说了出来:“炎祺。”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那具高大的身影颤了颤,如被狂风打过的松柏,炎禛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几乎和胡乱披着的玄色外衫里头露出来的缎衣一样白。或许已经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什么都是假的,他还能相信些什么呢?连亲眼目睹都是假的。炎禛凝视那双如水的眼睛,还企图从中看到一丝丝存在的情意,曾经那些慢慢的纯真,真的有一天也会荡然无存吗?
阿九在一边地上泪眼婆娑,被炎禛的那样子唬到,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皇上……”
炎禛立即就像从梦中被拉回现实,罢了,就算还会有一点情意,也只会是假的,他要假的美好来做什么,自欺欺人?他向来不屑。炎禛摆出一副天生傲然的样子昂了昂头,表情收敛回不动声色,背对着福禄吩咐说:“通知礼部,封阿九为丽妃。”然后不躲不闪地直视连琼正色说:“从即日起,把月贵妃打入冷宫。”
本该最惊讶的当事人连琼却反而成了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心里只道这里不是早就已经是冷宫了吗?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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