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螺旋之风》第20章


半夜,忽然就醒了。 
我想我没有做梦,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吵了我,就是突然醒了。 
天还没有亮,睁开眼时,只见到一片厚重的漆黑,过了很久,方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我在大哥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他像怕我跑掉般双手圈着我,睡得很熟。 
某种像是呼唤的声音细微地传来,我凝神去听,它就消失,过一会儿,又会出现,如同脉动 
般有规律。 
我是因为这个而醒吗? 
我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这声音真的让我感觉很熟悉又陌生,我想看看,那究竟是谁发 
出来的声音。 
尽量轻地移开他压在我身上的手,他动了一下,我以为他醒了,吓得立刻屏住呼吸。很幸运 
,我猜错了。 
那声音还是在不紧不慢地呼唤,我下了床,走到窗边,看见小院外昏暗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 
那个人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梦游般向他挥了挥手。 
银萧。 
我忍住身体的酸软穿戴好衣服,悄悄走下楼,拿起书包,穿上鞋,开门跑了出去。 
“公主要从魔王的城堡逃跑了呀?”银萧在昏黄的光晕中,暧昧不清地笑。 
我瞪他一眼。 
“你来干吗?偷窥狂?” 
他一脸晴天霹雳的表情捂住胸口:”你这样太伤我幼小的心灵了!我是王子!来拯救被魔王 
囚禁的公主的!” 
我倒地不起。 
回到家里,老妈跷着二郎腿,打着呵欠在沙发上坐等我。 
——他们知道我会回来? 
——为什么? 
我以为她又会说什么大哥不养我之类的话,连反驳的话都想好了,她却没说。见我回去,她 
沉默地接下我的书包,沉默地带我上楼,什么也不说,秀美哥不在,老爸在书房依旧猛敲他的 
键盘,没有人问我,谁也不对我提出质询。 
老妈拎着我的书包走上楼梯,我跟在她后面,看她仍如年轻时一般的优雅体态。 
“你们干吗都不问我!”我蓦然大叫。 
老妈停下来,古怪地回头看我。 
“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问我!阴阳怪气的,好象什么事情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一样,只 
有我被蒙在鼓里!你们为什么不问我!” 
老妈慢慢地开口:”你说我……阴阳怪气?” 
咦?啊!糟了!她最讨厌我们兄弟骂人了——更何况是对她…… 
果然,她缓缓举起了手中10KG以上的大书包。 
“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你以为这是谁造成的! 
书包和以前那些可怕的凶器——锅子、菜刀——一样飞向我的脑袋,快、稳、准、狠。 
被砸了那么多次,我的反射神经自然是与众不同,脑子还没发指令,身体先一缩—— 
书包呼啸而过。 
“啊!”一声惨叫发自某人口中,同时有重物砰然倒地的声音。 
银萧,你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我非常愧疚地不敢回头。 
砸不到我,老妈也习惯了,故而也没有露出太大的不满神色,只是又伸出了纤纤(=尖尖)五 
指,往我背运的耳朵上拧了下来:”你这个冷酷无情的混蛋小孩!我愿意管你,你愿意听吗? 
我愿意问你,你愿意说吗?你什么时候服我管来者?什么时候让我管你来者!?我说了你不听 
,我不问了你说我阴阳怪气,生你们兄弟四个本来想的是养儿防老,却原来这么不省心!早知 
道就把你们一个二个全部丢到澡盆子里淹死完算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普通的妈说到这会儿一般都是涕泪交流以示她有多么委屈,可我老妈当然是不普通的,她咬 
紧牙关死命扯着我耳朵说着那么悲情的台词,真是超级爆笑。 
我忍得很苦,扭曲的表情连我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 
控制不住了…… 
她松开手,目光变得温柔,我看着她,猛地扑入她柔软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什么都会变的,什么都会消失的,但即使世界也抛弃了我,还是会有一个这样的女人,用她 
宽博的怀抱容纳我。 
我浑身都在颤抖,呼吸很困难,空气不足。 
在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哭到如此伤心过,狂暴的龙卷风席卷所剩的断壁残桓,那是我很早就 
预料到的结果。 
那为什么还要到风口去?为什么明知道结果还是要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老妈站在高我一级的台阶上抱着我,我的头靠在她的胸口,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耳边她温和 
平稳的呼吸却是我所听过的,最美丽的音乐。 
斧头敲击骨头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一次比起以往的还要清楚。 
“银悠远————————!!!” 
难得星期天的美梦就被这声噪音给搅黄了。 
“要——死——了……”我缩在床的角落里对向我施行如此残酷刑罚的冷酷工头——我亲娘 
——拉长腔抱怨。 
老妈威风凛凛地双手叉腰站在我床前,手里拿着两本我最厚重的课本。 
“你不要以为今儿个星期六你就休假了!告诉你,没门!快起床给我努力学习!” 
“我平时都有在学啊……就是稍微休息一下而已,至于吗……” 
我又想往更角落里缩,老妈举起那两本书对准了我的面门:”你到底起是不起……” 
“哇!我知道了!对不起!我马上起来!” 
“真是欠揍!” 
回家已有多天,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所有的事情和以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 
是我每天正常的上课放学和生活都变成了每天必行的——贼的功课。 
大哥发现我不在,首先想到的就我已回家,我在家中还没坐稳屁股,他就在后面追了进来。 
幸亏老妈的反应力奇高,将眼睛像桃子样肿的我连推带搡蓐进她和老爸房间的大立柜中,顺 
便还在我头上放了一大摞子衣服。 
大哥冲入质问,老妈沉着应对,抵死不承认我已归家。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我在立柜中暗暗佩服,以前都没发现,老妈这口才,少说也能当 
个外长什么的了。 
怎么说姜也是老的辣,大哥再精也精不过已经成精的老妈,口头上很快败下阵去,方才暂时 
退却。 
后来他大概找了不少地方,秀美哥昨天回家来的时候还恨恨说大哥太不够意思,到了他那儿 
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他们藏匿了我,劈头盖脸一顿好打,险些连他们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模特 
也打走了。 
再之后他可能经过了周密的分析,认为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老妈这里,便开始了守株待兔的恐 
怖方针。 
上课,他在家门口监视,放学,他在校门口专等,我抬头就见他,低头就见他车。上学不敢 
走前门,跳窗;下课不敢走正门,翻墙。 
天天都如谍报工作者般,搞得我心力交瘁,有时候我都想冲到楼顶上手拿喇叭对他大喊”我 
在这里!”然后跳下去…… 
钟月童的事情怎么样了呢?再想起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她忘记了很久,再碰触那时 
候的交谈,心中也不会窒闷了。 
那天,老妈拥着哭得声音也哑了的我说,忘掉吧,人学会了忘记,才能活下去呀。 
我活下来了,所以忘记了。 
我打着能咧到耳朵后头去的呵欠走下楼去。 
客厅里,老爸和银萧两个人在正午的阳光中边看电视和报纸(注:这不是好习惯)边吃早餐 
。 
“今天有什么消息?” 
“没有,只是一个私企的女老板好象被人骗走了所有的钱,破产了……哦,还是咱们市的, 
不过都是化名,不知道究竟是谁……” 
哇咧!我惊得简直要一脚踏空摔下楼去。 
老爸也!那个老是因写文速度慢拖欠稿子而永远都在赶稿的老爸也!他居然在正常时间出现 
也!————虽然稍微晚了点,总算是在”白天”出现了。(银山强:废话!我又不是鬼!当 
然可以在白天出现了!) 
“啊,悠远,早上好!”老爸神采奕奕地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我持续震惊中。 
银萧坐在老爸对面,嘴里塞了个炸鸡蛋说不出话,便用眼神向我打招呼。 
你怎么还在我家……就算出差……就算工作也有完的时候吧…… 
那天晚上他可是被那一重量级凶器——书包——砸得很惨,就差没有血流成河死翘翘了,可 
后来他居然没死,真让我吃惊! 
两边的大吃惊让我站在楼梯上一动也不能动,老妈在我身后,见我挡了她的道,毫不客气就 
是一脚:”人不大,占的地方不小!给我滚一边去!” 
我很听话——控制不住地一路滚了下去。 
痛~~死~~我~~了~~!! 
我呲牙咧嘴爬起来。 
老爸装做没看见继续吃他的饭,老妈昂首阔步走过我身边,光脚丫子顺便视而不见地”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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