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子默》子默-第7章


时也只得暗暗枯萎了。 
那枯萎了的花朵,自动被凌晨的身体排挤掉,两个人这才齐齐松口气。 
曾杰说:“对不起!” 
话音刚落,凌晨已将床头的瓷杯子砸在他头上。 
那种比较大的用来喝啤酒的白瓷杯子,厚胎,刚硬,好在凌晨是被压在身上,扭回身来砸人,再用力
也使不上多少劲,就这样,也皮破血出。 
曾杰痛得头昏目眩,伏在床上动弹不得。 
凌晨脱身,手里还握着那瓷杯子,如果此时他冲过来,对准曾杰的后脑“当当当”一直敲下去,曾杰
这条命就交待了,这是现成的强Jian现场,杀人也是正当防卫。 
曾杰心知危险万状,却只是爬不起来。 
心中恐惧,想不到自己一条命会送在这里。 
凌晨过来踢他,那种试探“你还活着吗?”的踢法。 
曾杰趴在那儿,心里惨叫:“我死了我死了,别再打我!”可是他不能屏住呼吸,也不能动弹。 
曾杰想:“亏了管人叫万物之灵,简直就是废物嘛,受了一点伤,灵魂还那样澎湃,肉体已经失去控
制。完蛋了。” 
凌晨蹲下,伸手推推曾杰:“喂!” 
再推:“吓我啊?我还没见过谁被一只杯子砸死呢!我知道是流血了,我也有流血!” 
然后大声地:“喂!你别吓我!” 
最后一缸子腥臭的水泼在曾杰脸上,一尾小鱼“啪嗒啪嗒”地在曾杰脸上跳动,曾杰慢慢清醒过来,
呻呤一声:“我会破伤风的!” 
凌晨惊喜:“没死!伤什么风?共产党员都是这么用冷水泼醒的,最后都是枪毙死的,没见哪个是破
伤风死的!” 
曾杰艰难地爬起来,发现自己头上一个二寸长的口子,需要缝针,转过头看凌晨,凌晨那张年轻的脸
上,不知是什么表情,那表情里好似有许多话要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曾杰说:“不要紧,对不起。” 
凌晨想说点什么,可是忽然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痒痒的,他伸手一摸,一片殷红,是血! 
曾杰咽一下才道:“我送你去医院!” 
凌晨冷冷地:“你不要脸我还要!” 
曾杰声音弱了不少:“我,我给你上点白药吧!” 
凌晨怒道:“不要,我要去公安局验伤!” 
曾杰脸都白了,如果凌晨真的去告他,他就完了,名誉工作安逸的生活。 
凌晨呸一声,转身去浴室。 
曾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外面,血从额头不断地淌下来。然后,他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曾杰慢慢掩住面孔,哭了。 
九,张子期的未婚妻 
曾杰挣扎着用一块毛巾捂着额头,还想自己开车去医院,走到门口,已经天眩地转,好容易人家凌晨
手下留情,没被打死,出去开车撞死多冤啊。 
曾杰召张子期前来护驾,张子期的电话响了又响,无人接听,曾杰一边暴骂一边拼命地拨,他也知道
张子期不接电话,多半是因为他已经醉死,曾杰气不过,养朋友千日,不过用这一时,竟找他不着。 
谁知这么捣蛋竟终于被他拨通,里边传来一个女声:“找张子期?” 
曾杰目瞪口呆,半晌才试探着:“您是……?” 
那女子声音如冰过的一杯矿泉水,寡淡冰冷——也有人认为是清凉爽口,只听她冷冷地:“我是他未
婚妻沈冰,张子期已经烂醉,不论你找他什么事他都去不了。” 
曾杰饱受惊吓,手里电话几乎没摔到地上去,这一晃动,头痛欲裂,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倚着墙角喘
息。 
那边的声音略微多了一点温度:“怎么了?你好似受了伤?我看看,曾杰,哦,你是张子期的损友,
需要帮助吗?” 
损友? 
曾杰叹息一声:“没什么,我摔了一跤,跌破头,不严重,我自己可以。” 
那女子问:“你在哪里?” 
曾杰此时无可选择,是颗稻草都要当救命浮子,只得把自己家门牌号一一报上,十分钟之后,自称张
子期未婚妻的沈冰女士驾临。 
曾杰打开门,原来他见过这位沈冰女士,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婚礼上那恶狠狠的伴娘,不过此时她卸
了严妆,素着面孔,长发又垂在肩上,倒是有几分知性美。 
见曾杰狼狈万状,也不扭捏,一手把曾杰的手臂搭到肩上,半拖着曾杰就往外子。 
曾杰连声道:“谢谢你。” 
沈冰问:“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呢?” 
曾杰噤声,死张子期倒底同这个女人有多少交情?是否会把朋友的事当故事讲给女友听——他妈的女
友!那个纯牌的同性恋咋会有女友呢?还未婚妻!张子期碰到女人就恨不能去洗手! 
好一个沈冰,淡淡地:“这个社会上有人渴望名有人渴望利,那都容易,最可怕的是渴望爱情,不爱
江山爱美人,直到今日也不被原谅。管你是哪一种爱情,若不是多多自爱,必会给自己他人社会带来
无限麻烦。” 
曾杰受不了了:“拜托,我听不懂,我头疼欲裂。” 
沈冰笑:“好好地听进去,可以治头疼的。” 
曾杰捂着脑袋转到一边,沈冰再笑:“就算治不这次,好孬可预防下次!” 
这女人是什么东西?有千里眼吗?还是会读心术? 
曾杰脸涨得通红,巴不得自己暴毙在街头,后悔上了这辆车。 
沈冰送上一张名片,曾杰看了一眼,烫手似扔掉:“给我干嘛?我不用这个!” 
沈冰大笑:“不是要你去光顾我生意,是让你送礼报答我时找得到地址!” 
曾杰讪讪地,红着脸,想了想,弯腰去拣,沈冰再递给他一张:“这个这个,一低头,再昏过去,就
不值了。” 
曾杰接过来,名片上写“沈冰心理咨询诊所”。 
曾杰看了半晌:“你怎么会认得韩玉?”(韩玉,及柏林新娘) 
沈冰沉默一会儿:“不方便告诉你。” 
为病人保密是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 
曾杰问:“能治好吗?” 
沈冰问:“什么?” 
曾杰道:“病啊,心理的病,能治好吗?” 
沈冰道:“如果有难过的事,同朋友说说,是否心里好过些?” 
曾杰一晒:“那怎么同?真正的病是治不了的。” 
沈冰道:“这就对了,有些结,是活的,有人帮个忙就解开了,有些结,是死结,比如脑部已有病变
,而我们对大脑的了解又那样少,故此,无药要救。” 
曾杰想:“不知道我的结,是活结死结。” 
曾杰忍不住问:“你又怎么会成了张子期的未婚妻?” 
沈冰笑了:“有什么不对吗?我在婚礼上见到他,他约会我,他年纪差不多,英俊,有房有车,有事
业,人又温文细心,他求婚,我应允。” 
曾杰白瞪了双眼,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只是说不出话来。 
张子期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不是害人吗? 
张子期不是自称最看得明白的吗?他不是说,结婚是没有用的吗? 
怎么怎么回事? 
绑扎完毕,曾杰又被那女人送回家。 
推门进去,已觉得屋里空气清冷。 
表针“嗒滴嗒滴”地走,空调呜呜地响,没有人的动静。 
曾杰走过去,推开凌晨的房门,里面没有人 
张子期疯了!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这些人里,只有张子期完完全全地不接受女人,其他人,无论如何,对于女人只
是不喜欢,还是可以忍受的。 
比如曾杰的前妻,柏林的现任太太。 
张子期疯了? 
还是自扫门前雪吧。 
绑扎完毕,曾杰又被那女人送回家。 
推门进去,已觉得屋里空气清冷。 
表针“嗒滴嗒滴”地走,空调呜呜地响,没有人的动静。 
曾杰走过去,推开凌晨的房门,里面没有人。 
曾杰呆了一会儿,觉得头晕,慢慢坐下来,人去楼空。 
燕去楼空,佳人何在? 
走了。 
就这样走了。 自 由 自 在
曾杰此时回想起来的却是血色中,那瘦弱少年手执一只大杯子,一脸担心,他担心的当然是自己会不
会杀了人,而不是曾杰死没死,可是那担心的表情,让曾杰觉得温暖。 
想不到他就这样走了。 
那个金色的背影,那个美丽的臀部,那个让人火起的小小的倔强与惊恐。那个沉默的屈辱的表情与姿
态。 
就这样结束了?投入尘埃中,不知别的人是否懂得欣赏那瘦弱的少年的美丽。 自 由 自 在
曾杰觉得空气变凉,心头有火。 
忽然门响,曾杰跳起来,希望看到的是凌晨。 
进门来的是凌晨,凌晨身后——是警察! 
曾杰的头轰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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