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飨宴》第11章


御楠在布满灰尘和零乱脚印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踪迹,那踪迹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眼尖的御楠留意到了。
几乎是立刻,他转向跟随著那抹极淡的足迹,那抹痕迹像蜿蜒的蛇,曲曲折折上了楼梯,来到了四楼。
这已经是顶楼了。御楠推开半掩的门,头上那弯细细的上弦月伴著疏疏落落的几枚星斗,微暗的光芒诅咒般的洒落在寂静的顶楼。
他的手心带著汗,移向怀间的枪。
他握著枪缓步的在顶楼移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他老觉得鼻间一直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凶手会不会在这里出现?他很紧张。手心不断冒著汗,湿湿黏黏的,连额头也滑下汗珠。
「啪答!」他一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在水滩中掀起涟漪。
水……?
自然而然的,他的目光移到了脚下波澜未平的水滩……
「!」这一瞧让他著实下了一大跳。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白皙的颈子俐落的画上一条三寸长的伤口,从里面泌出的液体缓缓的汇集成一个血红色的水滩。他想他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女人的脸!他还没断气,仍睁著惊恐的眼无助的望著御楠,酒红色的头发被血沾黏在脸上,紫色的领口被染湿了一大片。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却只能在颈子的破洞构成一个又一个的血泡。她的嘴像是鱼一般开阖著,诡异的咕噜声不断的从开阖的口中溢出。
她没有挣扎……画面看起来好诡谲!
一刻也不容缓,他蹲下身伸手按住冒血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抽控拨电话叫救护车立刻前来。
我不想死……女人的嘴无声的呐喊,藉由唇形,御楠懂得了女人的想法。
「救护车就快到了!你不会死的!」
我不想死!一直到最後,女人还是不断的重复著这四个字,直到他终於在御楠眼前断气。
「不要!你不要死啊!呼吸……不要放弃!」御楠摇晃著女人的尸体,吼道。
「啊啊啊啊───」
死了!她死了……自己终究没有救到她!为什麽?他明明就不希望有人牺牲哪!是他害的吗?是因为他没能及时阻止凶手吗?
缓缓的放下女人的尸体,沾满双手的血是他的罪恶感。他看见了躺在角落的一枚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信封,被血浸红了。
亲爱的鹰村警官:
请原谅我不得不爽约,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染血的信封不再有茉莉花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血腥味无情地嘲笑著他的无能。
愤怒的将信封连同卡片撕成碎片,雪花般飞散在凄凉的夜风中。
四月十日·凌晨五点三十七分·法医处
验尸的结果出炉了。
魁拿著验尸报告从房间里面出来,他坚持这次的验尸过程不让御楠参与。他的理由是死者在御楠面前断气已经给御楠很大的冲击了,不能再一次让他受到打击。
「这一次的死者跟之前的是一样的,都是颈部……」魁一出来,就先跟等候在门外的御楠报告验尸的结果。
「为什麽他要杀了她?为什麽?她跟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啊……」御楠显然还是没有恢复理智,他蜷曲在椅子上,翡翠般油绿的眸子里不断的溢出晶亮的泪珠子:「魁……我救不了她!她就在我面前,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我的手……都是她的血!」他颤抖的伸出双手,虽然他的手早已经清洗乾净了,但是留在他心中的震撼却怎麽也摆脱不了。「她明明不想死的……是我杀了她……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御楠!听我说。」魁把资料夹放到一边,用力扳住御楠的肩,让他正视自己:「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魁……可是……」御楠揪住魁的衣襬,眼眸里只有受了伤的神情,他无助且依赖的看著魁。「我想保护她……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不断的有人从我面前死亡,我……」
「你一直都很认真的想要保护别人,我知道。所以请你忘记悲伤,赌下你身为刑警的荣誉,把犯人找出来。」
「我……」
魁定定的看著御楠:「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办的到。」
御楠怔了半晌,然後用力的点点头。单纯的他,似乎从魁的话中恢复了干劲。
「是啊!只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这麽容易受伤的你为何要选择当刑警呢?「人真是一个脆弱的生物啊!知道吗?我一直深深的有这样的感觉。只要稍稍一不注意,就丧失了在世界上呼吸的权利。」魁抬起头望著粉刷的雪白的天花板,看不出来他现在究竟是什麽样子的心情。「真的很讽刺……人总是自称自己为万物之灵,但是,一把磨得锐利的金属却能轻易的夺去他的生命。」
魁镜片後的焦距重新调整放回御楠身上:「你想听听验尸报告吗?一样是颈部的刀伤,你应该很清楚了。就像之前所勘验的两名被害者一样。」
「没有困绑的痕迹……对!没有困绑!」女人的脸实在太过震撼了,但是御楠还是有留意到其他的地方,包括仍是自由的四肢。
为什麽他不挣扎?
御楠没记错,那女人的确是有充分的理由和空间挣扎的……究竟是为什麽?
「为什麽?究竟……魁!有没有被害者没有遭受困绑却无法挣扎的方法?」
「欸?没有遭受困绑却无法挣扎?或许凶手所下的药物是我们无法检测出来的……不然……」魁思考著,「我知道中国有一种叫做点|穴的功夫,好像也是可以达到这样子的效果。但是,有可能是这样子的吗?」
「点|穴?你是说武侠小说里会出现的那种吗?难道这次屡屡犯案的凶手会是武功高强的点|穴高手?这有点……偏离现实。」御楠的脑筋转的飞快,他不断的想要找出案件可能出现的漏洞。「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倘若真照这样子来的话,岂不是跟小说情节一样,凶手是一个聪明过人的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
「我承认凶手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而且很狡猾。从他胆敢寄卡片预告和在同一个地点犯案就可以推测得出来。但是……要像小说主角一样这般厉害、武功高强,可要跟魁你一样聪明才有办法唷。」
「哈哈……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对手喔!」魁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不过,要是对手真是你的话,那我可要伤脑筋了!呵呵……」
「你看起来好多了……」魁忽然改变话题。「昨天,你的心情真的不太好。我想破了头还是记不起来我究竟是怎麽惹你生气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御楠叹口气,笑容看起来有点涩涩的:「没关系……不要紧了。你只是发酒疯,搞得乱七八糟的。」他决心不再想起这个回忆。就把它跟十年前的那个一起深锁吧!「先别说这个了!在我们谈天的时候,凶手说不定正在物色下一个目标呢!我得先搞清楚到底是如让被害者不能挣扎的。」
魁摇摇头,「除了这两个可能性,我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无法检测的药物……」
「世界上有些植物或动物的毒液会造成|人体神经中枢的短暂瘫痪,如果剂量不多,的确是有可能因为错过他检测的黄金时间而无法察觉。但是……就我所知,应该不太可能……我已经利用各种方法排除这个方面的可能性了!是我的疏忽吗?」魁沉思著,仔细回想他检测的每一个步骤和程序。
「也许凶手使用的是尚未被发现的药物……」
「如果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魁耸肩,「每一项药物的检测都需要相对的试剂,如果是未知的药物……好吧!这边我再研究一下。」
「欸──魁,你看起来很累……」御楠留意到魁俊美的眸子下有睡眠不足的痕迹。「没睡好吗?」
「呵呵……这工作就是这样子,有时候不只是法医的工作,连一般医生的工作也要兼顾,自然会比较累嘛!不要紧啦!昨天只是一下子忙得紧……」魁笑笑,这样的工作压力他可没放在心上。
御楠带点好奇:「魁,我问你喔!你为什麽想要当法医啊?」法医的工作不是很让一般的人退避三舍的吗?
「当法医啊……是啊!我可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欸!我想应该是因为……兴趣吧!」魁回答的很不肯定。
这个答案当然只是个藉口,他之所以会放弃医生而选择法医,说穿了只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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