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十年》第44章


其实也就说说而已,一秋不可能真的让他放弃这个出国的机会。只是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想,如果真的态度坚决让他留在国内后续会怎么发展,只是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反悔的一秋,何况还有个跟她一起受苦的张红霞。
她回到寝室,看到花瓶里依旧娇艳欲滴的玫瑰,再次拿起卡片:“爱你至最后一朵花凋零。”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一朵离了枝的花凋零需要多久?
永久——因为里面有一朵假花。
钟杰是在2011年春节后出国的,她送他到机场,天气竟出奇的好。
他把她拥入怀中,耳语道:我不想走。
他又说了一遍:我不想走。
接着他退步抽身,低下头,离开。
她走出机场,太阳横贯天穹,炸成千百万片融化的光斑,机场轰然倾塌,H市一切建筑物都燃起熊熊烈火。
回程的出租车上,电台里放着歌:“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两人开始了异国恋,好在时差只差两个小时,但季节全完全相反,视频中她揣着暖手宝披着被子瑟瑟发抖,他那头穿着背心还喊热。
初到异国,他努力的想要融入新环境,加上专业又是物理,他要花在学业上的时间就很多,每天花十个小时学习都觉得少。
阿佐;不要感情过于脆弱;要从自己的实际出发考虑问题。其实;以自己为中心考虑判断问题;给别人造成的麻烦最少。大江健三郎《燃烧的绿树》
一秋的生活实在是单调,上课下课看书写作炒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提起她的兴趣。以前有人陪的时间便大片大片的空出来,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但十年的时光已将一秋的性子打磨得失去了棱角,她甚至已经失去了“惊奇”的能力。所以两人就这样淡淡的联系着,有时候两三天才视频一次。房子交付,她全幅心思的投入到装修之上,每寸每个角落都是她的心血。
房子装修好,她坐在摇椅上迎着夕阳看未名湖上隐隐钻出花骨朵的荷花,感觉自己像一个垂垂老去的老妪。他打开电脑拨通钟杰的视频通话,他接通。此时已是澳大利亚时间晚10点,画面渐渐清晰,他戴着眼镜正看着资料。
很多时候这样,两人开着视频和语音,各干各的事情,仿佛还在学校图书馆一般。一秋忽然很想和他分享她的新房,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他的夸奖。
只是映入画面的女人生生打断她的念头——高原苑穿着他的浴袍,头发高高挽起堆在头上,从书房门口探身甜甜的喊:“钟杰,吹风机在哪?”
☆、第47章
得一人白头,择一城终老。
一秋忽然就讨厌起这座美丽的城市来,她就犹如沙漠中孑然旅行者,拼命想喝水却不知绿洲在何方,头顶的烈日更让心里焦躁不堪;又如被玻璃窗挡住了去路的蜜蜂,烦躁的在屋里乱蹿就是找不到回归四月天的出口。
她任性的收拾行李换掉电话号码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离开了这座满是回忆的城市,她在火车站买了张最近车次的有票的火车票,头也不回的以失败者的姿态离开。
四处满是喧闹嘈杂声,更吵得她烦躁的心里无法平静,她带上耳机听着轻缓的音乐,寸着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火车以数字开头,速度缓慢,很多不知名的小站都会停靠,她掠过一个个站台,见景色由城市的繁华逐渐演变为馥郁的村庄,随便选择一个小站下了车。
下了车才发现,小站名为“刘下”。站台上有卖方便面鸡蛋玉米的小贩,说着听不懂的普通话全靠嗓门大声嚷嚷,出站时工作人员懒洋洋的挑起眼皮看一眼又耷拉下去,火车站真的很小,候车厅立着十几个锈迹斑斑的座位,售票窗口旁一个小小的摊,卖着晕车药水方便面杂志等,刚踏进候车厅老远都闻见厕所的臭味。
她挑了一个看上去还比较的干净的座位坐下,取下耳机将手机放进包里,看着窗外的烈日发呆。
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知了声,凉风习习刮着火车站外斗篷传来噗嗤噗嗤声,看摊子老大爷收音机的嘈杂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她闭目靠在椅子上,心里一团乱麻如何也理不清。
那天最后她终于抬起头问一秋一个问题:“既然你想知道不同选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为何要让我带着每次轮回的记忆?”
那头的一秋沉默良久,重重叹口气:“我曾经试过两次不带任何记忆的轮回,可是每次选择都一样,正是我所走过的路。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却每次都选得一模一样。”
斜日向晚,东山月上,夜风生凉。
工作人员走过来轻声询问,她收回茫然的目光买了张夜半时分的火车票,终点站丽江。
她恍然的上了车,在一片浅浅的呼吸声中找到自己的床位,中铺。她轻轻的爬上去,对面铺位拿着散发莹光的手机屏幕照过来,须臾又缩回去摁了按键。
一秋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腹中空空浑身无力。她爬起来随手抓了抓杂乱的长发,下铺坐着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正吃着带上火车的香肠,浓郁的方便面味道飘满整个车厢。
她穿好鞋到餐车,盒饭30块一盒,味道并不怎么样。
丽江古城,华灯初上。
古城在各种五彩斑斓的灯光装饰和映衬下一片朦胧和迷蒙,游人如织,光亮如昼,酒吧里传出奢华緋靡之音,映入眼帘满目纸醉金迷的色彩,没有温文尔雅,唯有骄奢淫逸。
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心竟渐渐平静下来,她顺着斑驳的石板向深处走去,在一条小巷的尽头,竟看到一家心理咨询室。
踏入环顾。古城的特有装饰,干净的会谈桌,书架上放着案宗。
一个女人身着吊带裙画着浓妆戴着大圆耳环,微卷的棕色长发散落在肩头,面容娟秀。看到一秋愣了一下:“已经下班了…”说完又看她几眼,或许是被她颓然的气息影响,她放下肩上的小挎包坐到会谈桌那一头,拿出纸笔:“你好,我叫张红霞,心理医生,请坐。”
一秋在她对面坐下,沉默。张红霞并没有催她,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开口。
“医生,双重人格是什么?”
张红霞挑挑眉:“从医学上来说,双重人格具体指一个人具有两个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人格,并以初始人格为主人格,衍生人格为亚人格的一种精神变态现象,是为双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又称解离性同一性障碍。”
一秋听得不是很懂:“我脑子不好使,你说的这些专业术语我不是很懂,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有双重人格,你愿意听听么?”
张红霞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礼貌的说了声请讲。
一秋开始讲起自己的事情来,从醒来那一刻开始,无数的轮回,长久来积累的抑郁如泄洪般喷薄而出,她急于想要找个一个倾听者,听她这段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经历。
张红霞静静的听着,不曾打断她,好几次说到某些环节时对面的女孩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口吻全然不同。
故事很长,困惑太多,一秋足足讲了两个小时才停下:“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这都是真的。”
张红霞面色有些沉重,她站起身接了杯水给她,坐下,沉吟良久才开口:“我相信你,因为你所发生的事,我都经历过。”
一秋不解的咦了一声。
“我一直在寻找为何日子会不断重复的原因,竟然是你。”她定定的看着她:“你一共轮回了218次,重复天次长达3541天,3541天,十年,这些我都记得。”
一秋惊恐的看着她:“你…你。。不会吧!”
她点点头:“2019年突然回到2009年,之后无限轮回,到现在竟然也才到2013年。我没想到,这重复的十年里你竟然是为了初恋。”
一秋五味杂陈,一方面为找到同经历的人感觉高兴,一方面又为给她带来的困扰而内疚,嘴翕合几次才问出来:“那些日子,你怎么过来的?”
“起初很兴奋,可以去弥补那些遗憾,掌握先知可以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未来,可当我认认真真战战兢兢的奋斗一段时间后,又回到了起点。沮丧,痛苦,无奈纷至沓来,我提心吊胆的努力着,害怕一觉睡醒又回到了过去。”
“你说你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当第三次被推倒重来时,我日日酗酒,像一个异类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曾一度想自杀,后来我终于明白,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一秋睁大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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