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尘梦录》第48章


第三部分:崔郑秘密勾串的经过易培基对郑烈、张崔振华之反诉(1)
此时,易寅村在京,实在不能再忍了。但是他们不取司法阶段,要走行政方面,当然是避开郑烈的力量。于是,他向中央监察委员会、行政院、司法行政部,提呈反诉张崔振华及郑烈;又在各报发布反攻消息。?
张崔振华控案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十月十八日P、九《申报》)?
易培基提反诉 (《指发崔、郑串卖,上诉各级机关》)?
张崔振华告发前故宫博物院院长易培基一案,兹悉易氏於昨日上呈中央监察委员会、行政院、司法部,控告张崔振华及最高法院检察长郑烈,通同舞弊。原文被披露如右:?
上监委会高:呈为张崔振华与最高法院检察署长郑烈等,假借司法独立 之权威,朋比勾串,贿买人证,蓄意污陷。既主动在司法最高机关,若仍向司法申诉,决难述直。故请钧会主持公道,以免冤抑事:缘本年五月一日,突有最高法院检察官朱树声,到院调查会计及处分物品全案,培基以为法院调查有无情弊,原为事理之常;果长官有所失察,亦可藉此检知。(以下从略)
另外一篇专给部院,证明崔、郑勾串之罪,还附在秦汉功等证明书,兹点录之如次:
张崔振华控案 (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十月十九日P、九《申报》)?
易培基提反诉(指发崔、郑串卖,上诉各级机关)?
呈院部文:为呈清事:查最高法院检察署检察长郑烈、检察官朱树声,关于侦查故宫博物院一案,郑烈致朱树声蒸电,有“张嘱尹即来,费先筹给”等语,尹为公卖皮货唯一证人,转嘱给费,显然为告发人收买证人,帮助他人犯刑法第一八零条之罪。嗣又续据故宫博物院书记董琳、张淅稽连名报告,尹起文亲口声述张崔振华、及该检察长郑烈、检察官朱树声,共同勾串该证人尹起文一切经过情形,其情事尤为明显。又经培基在南京无线电报局查得郑烈致朱树声两电:一则曰“……可并交平地检办,仍亟究其上,……晓云(郑字晓云)”,二则曰“……此案并无阻力,李刑嫌重大,应即逮捕……晓云佳”,是郑烈、朱树声等渎职教唆伪证诬告,证据确凿,查刑法第一八零条载:“意图他人受刑事或惩戒处分向该管公务员诬告者,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故图他人受刑事或惩戒处分而伪造或变造证据,或使用伪造变造之证据者亦同。”依据上开各节,及报载“李宗侗亲书购买皮货字条”云云,经查悉确为伪造。尹起文、张崔振华因犯本条之罪,而郑烈、朱树声实为本条第二项之教唆犯。(以下从略)
中华民国十二年十月二十二日
第三部分:崔郑秘密勾串的经过易培基对郑烈、张崔振华之反诉(2)
易培基昨再呈行政院、司法行政部,请依法罢免郑职,归案讯办。原呈云:
为呈请事:本月十七日,培基曾以张崔振华、郑烈串害一案,虽控钩院垦将郑烈免职,归案讯办。窃尤有不能已于言者:最高法院检察署长郑烈,电令该署检察官朱树声,代张崔振华贿买证人尹起文。又以私电其关于会计部分向上追究,故意图害。培基均有原电为证可据。查推事偏颇,依刑事诉讼法尚可声请回避,检察长偏颇,则别无挽救之法。虽检察官起诉之案,有罪无罪,法院自由权衡;然检察一体,郑烈身为最高检察官,高等以下检察官应服从其命令,与推事职权独立者不同。此案纵经地方、高等召集复盆,毅然宣告无罪,郑烈亦必命检察官上诉,不判决培基犯罪不止。要知郑烈既甘为张崔振华之机械,法院即不啻培基之网罗,培基未到法院而昭雪之路。国家检察机关,非专为一中委夫人而设。政府为维持司法之信仰,希冀戴判之公平,培基即缄口不言,亦必思所以救济,坐使郑烈滥用职权,目睹培基身入陷阱,当非政府所忍为也。迫切陈词恳将郑烈迅予免职,培基当即束身司败,静候公判。以示大众,而明真相。惶悚上陈,伏希冰鉴!谨呈行政院院长、司法行政部长。 易培基
第三部分:崔郑秘密勾串的经过张郑变计,马袁调停,李易辞职(1)
但是,这样反攻之下,会、院、部都没有什么反响。郑烈并且在纪念周上,大谈其检察官当然应予原告连结的妙论,政府置之不问。这可以见到双方势力的高下,实际汪精卫是暗中支持者,当年汪与易同为孙中山幕僚,彼此早有芥蒂,相互不容,一直是汪占上风。这样,一击不中,易寅村的形势更坏了。
对方却也感觉到那处分物品、购买折扣以及会计不符600元的鸡毛讼案,远不够力量了,必须编造扩大成为一件最大的盗宝案,方可成功。并且新案内加入农矿部部分,就可以移归南京地方法院办理,可以比北平易于控制,也是不满北平法院的表示。
我远在北平,困守孤城,正与何应钦、黄郛等为故宫诸多院务苦缠,一天,在黄膺白邀请大批参议宴会以后,乘间向他申说故宫的近况。
他说:“我以后再不想过问故宫的事,请你不要再提了。”
碰了他一个丁子,与从前恍如两人,可以明白势力的消长了。
不久,故宫博物院理事会在京开了。那是10月15日,议决案上赫然列着:“院长易培基辞职,以古物馆副馆长马衡代理。”
四十五、故宫院长换马??抽查二十六箱金珠
老实说,因为对玄伯的不快以及当时古物南运的意见不合,我曾经内心决定要对易寅村与故宫一同挥泪而别,却因为关系太深的缘故,正在考虑一个绝交不出恶声的方法,不幸的是易培基恶运的到来,作为肝胆相照的朋友,虽然受过那么多委屈,有如此多的不快。到此,依然要回头相助,以致愈陷愈深,无法自拔了。
我责无旁贷地担任了与马衡交接的任务。行政院派来的监交委员是北平市长袁良。我同监交委员袁良市长都主张除去款项、帐目、文卷、用品而外,一切古物、图书、文献,都由各个保管原人继续负责。
但是马衡奉了张继太太的命非点不可,崔震华说:“有太庙金制祭器同珠宝一共26箱,没有运到上海,是分别搬到人家家里去了!”?
她始终注意在黄金、珠宝呢!也是女流最眼红的事物,她如何放得过?当时古物南迁搬运之际,又是我与玄伯意见大不相同的一事,我曾提出抗议,珠宝在文化上毫无价值,文物都运不完,运此甚不值得。但是他坚执非运不可,大约恐怕万一经费发生问题,也是可以处分的。却不道因此惹起嫌疑,口口声声非点不可,为了去疑,乃决定同往上海抽查此26箱。
于是我同许家瀚,又带了若干帮同点运的人员一齐到了上海。我们在天主堂库房内所存3万余箱中间来翻检这26个木箱,将它起出,已经不易,其时正是国历10月下旬,大约是农历八九月之交,我在北平临行时,臂腿部分,生了无数疮■,上路已是勉强,而每天在×层楼晾台上烈日下逐箱开点,经一月有余,其苦万状。许先生以及其他同人都甚辛劳,总算完成了。结果,太庙金器、一件不缺,总数是23箱。
珠宝呢?说来又令人生气,当时玄伯只传了命令,并未审核,装箱之时,也没有较高认识的指导。开箱一看,所谓“珠”的,都是水晶、玛瑙、茄楠、蜜腊各色朝珠之类;所谓“宝”的,都是点翠、珐琅、碧霞、琥珀之类。
总而言之,前清官吏命妇的装饰,民国以来,送人不要的货。其中有黯淡无光的东珠三粒,是前清纬帽上拆下来的,因为纬帽已破,箱内占地太多,不好安置,当时拆下珠子装来,纬帽留在原处了。因此电报往还,费事甚多,方才查明破帽仍然无恙,地在北平库内,得到结束。还有一些米珠,因为太不值钱,原点查漏点失记,至此多了出来,一一按件登记,缮成四份,新旧任及监盘人各签了字,各存一份,并且会呈了行政院。应该疑虑奂释,再没有任何话说了!?
第三部分:崔郑秘密勾串的经过张郑变计,马袁调停,李易辞职(2)
然而不然!马衡又传张太太的意思,非要仍照原说,故宫藏品全部细点不可。
我同他争执起来,我说:“马先生,请回张太太话,你们自己查吧,有问题再说,我是不再奉陪了!”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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