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岛国》第26章


“你有足够的东西吃吗?”医科学生们问大一些的孩子,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医科学生们坐在一辆沿轨道前进的马拉车上前往一个村庄。 
一位生病的妇女由儿子背着走在去秩父的小路上。 
一位医科学生在对学龄前儿童进行检查。在大战期间,大多数孩子都瘦掉了好几磅。 
战死者还乡 
战争刚开始时,秩父的游行都是为了欢送新兵及庆祝胜利,但到了大战的晚期,这里的游行变成了沉闷、灰暗的葬礼仪式。在群众性的葬礼仪式上,镇公所前的旗帜被降了下来,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在里面,装着骨灰的盒子摆在佛教的祭台上,旁边放着这些在战斗中死去的丈夫和儿子们的照片。 
镇上的摄影师清水武广回忆说:“那些我们曾经在神社和车站送行的年轻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盒骨灰。我开始认识到,作为一个年轻人,我离死期也不会太远了。”清水并没有在大战中死去,但他在1943年7月被征召,他最后一次为秩父的那些后方战士们按下了快门。 
在一位旗手的引导下,一个男孩抱着父亲的灵位带着送葬队伍走向秩父的主广场,他的亲属们跟随在一位捧着骨灰的士兵身后。
第五章 战火之春
美国的第一次空袭
1942年4月18日午饭时分,当16架双引擎飞机从北方飞临东京上空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一次定期性防空演习正好接近尾声。17岁的商业学校学生饭田实注视着领头的飞机呼啸着掠过他家的房子。他看到机翼上绘着陌生的白色星形标志,然后黑色的圆桶就从机腹里滚了下来。饭田实惊恐地意识到这次不再是演习了,而是货真价实的炸弹。“是敌人的飞机!”他大喊道,“是空袭!” 
一个小小的金属圆桶劈里啪啦地落到了饭田实家的瓦房顶上,击中了屋檐。这是一个六磅重的燃烧弹,和东京每家每人都必须参加的防空训练课上所描述的非常相似。按照课上所学的,饭田实从房子里飞快地抓起一桶沙子,闷灭了正在滋滋作响的炸弹。还有两个掉在了附近的街上,他和另一个年轻人用装满沙子的袋子把它们也处理掉了。 
针对日本的第一次空袭在大约一小时后结束,事后证明其破坏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几十座房子被毁,12人死亡。但是从其他各方面来说,这次空袭的结果都是值得警惕的。东京的人们以前尽管进行防空演练,但一直坚信他们绝不会受到空袭,所以他们对这种空袭的景象感到既惊奇又兴奋,以致完全忘掉了防空任务,而是聚在街上或者爬上屋顶目不转睛地观看,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孩子躲进了防空掩体里。 
至于那些防空掩体,不仅数量不足,而且大多数简陋不堪,对于落在附近任何地方的高爆炸弹都几乎没有什么防卫作用。但是政府的宣传把危险说到了最小程度:“爆炸引起的伤亡人数并不像报道的那么多,那些被直接击中的人只是因为偶然运气不好罢了。”
一触即爆的首都
更进一步的是,饭田实和其他人成功扑灭美国燃烧弹的事例使掌权者们确信:“我们根本不用害怕燃烧弹。”——— 一部政府的宣传影片中进行了这样的断言。 
但那些心思细密的人们并不相信这种话,他们知道东京就是一个巨大火药桶。在它的混凝土办公楼和煤灰覆盖的工厂区周围200多平方英里的范围内,挤满了用木头和纸搭成的房子,大多数房子之间只有几英寸的距离,这些房子的木制地板上铺着厚厚的草席,外墙是抹着 
灰泥的薄木板造成的,门窗和灯都是半透明的纸。居民们做饭用的是炭或者通过浅浅的管道输送的煤气,照明用的则是煤油灯或是电线耐性很差的电灯。 
因此,一个偶然的火花,对于东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且对所有以木质结构为主要房屋构成的日本城市来说都是如此。当隆冬时节的大风将做饭的炭火吹得四处飞散,或者将纸灯笼吹落在地的时候,经常发生巨大的火灾。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东京和横滨曾经因地震而发生了三次全城性大火灾。1923年9月1日,一场由地震引起的大火烧光了半个东京,烧死了10万人。 
东京扑救大火的装备情况糟糕得可怕。它的市政消防部门的设备极少,而且其中的大多数要么过于陈旧,要么不合标准。此外,由于维护人员被征去进行军事服务,有至少20%的消防车一直无法使用,等待维修。而在那些只注重军事性纪律的官员的领导下,消防员们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队列操练上,而不是用于消防训练。 
说到底,日本的城市是根本无法防御大规模的燃烧弹袭击的,惟一的希望就是把敌人挡在攻击线之外,日本政府在这一点上还是信心十足的。这第一次空袭很显然是来自一艘美国的航空母舰(实际上就是詹姆斯·H。杜里特尔中校从“大黄蜂”号航母上发起的),因为日本在1941年12月对菲律宾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的空中力量的打击中,已经消灭了最后一个能将日本纳入轰炸范围的陆上基地。而且日本还计划用一次海战消灭美国太平洋舰队的航母及其他残余力量,这一计划已在进行中。 
这场大海战八个星期后在中途岛附近进行,但其并没有能够摧毁美国的舰队。尽管杜里特尔的空袭难以再次进行,美国正在建造新一级别的轰炸机,即B…29型,它的轰炸范围十分远。在它投入部署之前,日本没有再受到空袭。这并没有使日本后方在1942年4月那场恼人的空袭中失去的信心得到一点恢复,没有一个人存在这样的幻想,在大战结束之前,日本受到的来自空袭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会比其他任何国家少一点点。 
由于杜里特尔空袭所引起的直接后果,东条英机首相确实敦促要改善空袭的预防措施,他采取的办法就是将单个居民用街道协会组织起来,这是日本一直沿用的灭火的主要方式。通过对属下的10到12座房屋进行强化检查,无所不管的邻组要保证每一家都备有沙子、成缸的储水、水桶、铁锹以及扫帚,还要保证居民们知道如何利用它们对付燃烧弹。街道协会领导进行灭火演习,并且加强了灯火管制。要求向所有的居民都发一个“必胜的防空誓言”,在其中他们立誓“绝不自行其是”,而是要团结起来保护自己的居住区。1943年以后,新的全国防空法律禁止从事关键性工作的工人在空袭期间离开城市。 
在街道协会和政府命令的督促下,东京和其他城市的居民都在自家的庭院中挖掘防控掩体,他们对此怨声载道。他们刚一在这些浅洞上铺上盖板,马上就在板上堆上泥土,种上花卉和蔬菜以美化这些丑陋的突出物。 
在灯火管制期间,防空洞的顶部通常变成一个栖身处而非掩体。没有人介意下到很快就积满了地下水的又冷又湿的坑里,然而政府要求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有人留在地面上,观察是否有燃烧弹落下,并且召集人手扑灭它们或者在火势蔓延时找人进行扑救。 
市政府下令在商业中心挖掘防空壕,给那些在购物时遭到空袭的人们提供掩护。但这些新掩体几乎马上就引起了意外事故和连天的抱怨,人们在灯火管制时或者在从附近的酒馆回家的路上摔了进去,跌断了手脚,或者磕破了头。人们对于那些排列在街道两边,贮满消防用水的大缸也怨声载道,因为里面的死水里滋生出许多蚊子。
美国轰炸机的新基地
不久之后,杜里特尔空袭引起的震惊就消退了。政府部门不得不保持大力宣传呼吁,来平息人们的怨言并维持训练的进行。政府还未来得及恢复后方人民对防空的重视,美国已经在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和吉尔伯特群岛取得了一系列里程碑式的胜利。东京上野动物园的园长自作主张,下令将狮子和其他的危险动物统统杀掉,因为他担心一旦动物园被炸弹破坏,这些受惊的食肉动物就会到处乱窜。帝国议会的大楼被用伪装网罩了起来。东京考虑到的第一个重要措施就是疏散居民,其中关键性的政府工作人员处于优先地位,但是这一计划却 
没有公布。 
1943年末,内务省在东京建立了一个中央防空总指控部。它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成排的建筑要标示出来,破坏其中的一部分,(以防止火势的蔓延)。那些被销毁房屋的住户和房主被告知他们只能自己另找栖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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