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双龙 作者:南乔妩媚(潇湘2012-7-25完结)》7-25完结)-第11章



病重的人所在的屋子离桐花医庐前门甚远,我们穿过前面三间屋子,又绕过一个摆满了煎药炉子和晒药棚子的大院子,穿过几道回门,才来到那里。那个地方位置比之前的三间屋子还要大上许多,但阴森逼仄的多。
里面并没有多少因病痛呼的人,却多得是瘦骨如柴毫无生机的垂死之人。亦有几个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人对他们说我是谁,可这些人丝毫没有反应,许是,他们想要作何反应也没有了力气。
我往里走了几步,眼睛定在一处动弹不得。
那是一个小女孩,发丝凌乱,双眼大而无神的看着我,她没有跟她旁边躺着的人一般,而是站得笔直的看我。那双眼睛哈,真像!
她身边的人面色已经呈灰黑色,那种失去所有生命力的灰黑色。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片刻间充满了不知名的恐惧,那种恐惧扑天倒海地扑向我,直至将我逼得喘不过气来。我扶住初一,这个跟我进来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人,乏力地好像站不直。
突然间,那个小小的人影朝我冲了过来,不顾侍卫和这里管事的阻拦,扑倒在我面前,她睁着极大的双眼,眼中没有一滴眼泪,她先是咬了咬自己的手背,然后用已有些破旧的衣袖包住自己的手,才用那衣袖来碰触我的裙摆。
我摆手让那些要将她拉开的人住手,蹲下身来,试了几次终于扯出一个笑脸道:“怎么了?”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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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码字的时候,写了一章很有意思的情节,大抵是互相呛吧,写完自己看了也觉得无比欢快愉悦,好期待大家看见之后的感觉。
南乔说是宠文,就是宠文,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终将开始了!
☆、第十六章 迫桨生出手
第十六章
“姐姐……”
我要扶她的手顿在空中,仿佛触电一般将手收回,倏地站起,往后退了两步,忍住心中汹涌而来的恐惧和痛楚,好半晌才道:“不要……”
然后,我清楚地看见她那双大眼睛一瞬间从无神变成了暗淡,似乎整个天地的光芒在此刻都离她远去,她微垂下头,死死看着地面。片刻后,她面前的地下,有水珠渐渐聚在一起。
她还会哭,多好!
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她,转身离开那个房间,才将自己的视线转向那个看不出面貌的管事:“这个孩子,不像病重无救,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道:“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已是冥留之际,她孝顺,求我让她陪在那里。娘娘,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她一直求我,我……”
“你这是害人性命!”沈容面色难看,截住他的话,怒哼一声。
那个医者终于被吓而跪下,向我磕头认错。我让初一将他扶起,人都有恻隐之心,若真要治罪,就治这老天爷的罪,可是谁又有那个能耐?
天灾,怨不得谁。我看了眼院子外灰色的天空,默怔半晌,又问道:“这瘟疫,真没法治吗?难道我大连朝连个能治瘟疫的医者都找不到?难道这长郡几千人就这样被折磨死?”
他们都没有答话,一阵北风吹过,直吹进人的骨缝中,冷得彻彻底底。院子中唯一的一棵桐花树,枝丫上最后一片叶子也在摇摇欲坠中,又一阵风来,那片枯叶就那样被卷过了院子外,再也看不见。
再也看不见的,何止这片枯叶呢?还有长郡百姓的性命,只是,忍辱草芥,死有何惜?死在医庐里是死,是在破庙中,不还是死?!
但是,这种宿命,我偏偏不服,那时年幼什么都做不了,那么现在……我双手紧紧握拳,对沈容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招来什么样的人,这场瘟疫必须要在入冬之前治好,否则,你拿命来见我和皇上!”
沈容愣了片刻,终于躬身领命。
……
那天下午,我没有再去其他几个城区,只招了桨生来太守府见我。
桨生来得很急,身上还穿着白麻布制的医者制衣,他见我半倚在床靠上,松了口气后才行礼。他看了眼身边立着的小四,并无他人,放心为我诊脉道:“你面色苍白,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我抽回自己的手,定定地看着桨生,眼中不知为何就积聚了几分酸涩之意,我牵出一抹笑意道:“你知道我今天,在西城桐花医庐见到谁了吗?”
“谁?”
“涵儿。你知道吗,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大,她喊我姐姐……”
桨生扶住我嘴唇蠕动半晌,才默默道:“你别这样,涵儿她,她早……”
“是啊,涵儿早就殁了。”我抬手背抹了抹眼角,心中是止不住的悲凉,我维持着面上的笑意,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倚靠在门边,看着远处亦无什么生气的枯树,道:“可是,活着的人还有很多,我不想看着那个女孩,没了父亲,在这世上一个人,孤苦伶仃。”
身后没有任何言语。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又叹了口气道:“我跟沈容说,如果入冬之前不能解这瘟疫,就要他的命,他答应了。桨生,是他找你来的吧?”
“月儿,”桨生声音中有些恼怒,他愤然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可又转而成了无奈,他扯出一个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言罢,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那模样,与他一直自持郑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想,我是触了他的逆鳞了。
我不了解桨生,我知道。但是我知道,最少他会努力去做。
在我的认知里,瘟疫到现在还没有解除,只是因为桨生仍抱着他的执念,不肯尽心。现在,我想他会的。
☆、第十七章 凉亭共把酒
第十七章
桨生走后,我沿着桨生的背影往院外走去,来长郡半月有余,却没有仔细的看一看这个府邸。
和楚府一样,亭台楼阁,假山花园。
绕过一个假山,前面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自斟自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一袭白衣,长发束起,腰间金丝带,挂一个通体清透的碧玉。手执玉杯,狭长的手指微微勾起,长眉入鬓,但额上有细细的皱纹,想象的出来,他在皱眉,为这长郡万千百姓。
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我竟抬步走了过去。
他见到我,有些吃惊,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才放下酒杯示意我坐下。
我在他对面坐下,见他酒杯空了,执起酒壶给他倒满,深深闻了下,笑道:“上好的女儿红,王爷好福气。”
他也不客气,就着我刚倒满的杯子一口喝干,嘴角有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是长郡知府在女儿出生时酿的,埋在树下,前几天取了出来。”
“哦?”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一棵树干很粗的槐树,笑道:“他女儿出嫁了?”
但是如今长郡这种境况,连之尧与我在此救灾,长郡知府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时办婚礼,难道?
连之尧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五天前,他的女儿因瘟疫死了,这酒自然也没了意义。”
这场瘟疫,死得不仅是女儿的父亲,还有年迈父亲的女儿。
多少人生离死别?
“楚妃要不要陪我喝几杯?”连之尧没有找到别的杯子,索性将手中的杯子倒满后推给我,道:“你该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跟我说什么不胜酒力吧?”
我摇头,怎么会呢?
于是,我执杯,他执壶,在这秋日暮昏中,尽情畅饮。
推杯换盏几轮后,壶空了。他从桌子底下拎出两大缸酒,我亦豪气地接过来,抱不动,就侧过缸子身,低下头去喝。
他在我旁边笑出声来,仿若不经意间问道:“听说你给沈容下军令状了?”
“嗯。”我爽快的点头,将头抬起来对他呵呵笑道:“他若救不了灾,就跟长郡的老百姓一块去吧!”
他抱着酒缸的手顿了顿,定定看着我。
我没顾他,只低下头继续埋在酒缸之中。
“他是左相沈轩然最疼爱的次子,这个军令状我一直想下,没敢下。你做得很好。”
于是,一口酒呛在那里,我一急想要抬头又撞到酒缸的顶沿,一下子整个头埋在了酒缸之中,那酒顺着口鼻往里窜,我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这时罪魁祸首才替我将酒缸拔出拿开。
这厢,我狼狈不堪,那厢,他笑得一脸促狭。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眼中带笑,不含半丝杂质。
风还在吹。然而坚硬厚实的土壤中,有些什么东西似在往外窜。
夜半宿醉醒来,我揉着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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