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夕待 作者:风染夜(起点2012-09-25完结)》09-25完结)-第4章


簿桓以俣伦饕桓竿贰?br /> 洛惜鸣的布置犀利而准确,丝毫不似他平日的随性。不过三颗棋子,却个个卡在要害。我的视线随人群游走,山鸦扮作本地的一个商客,和一群小商贩混杂在银楼中央。他到底是齐喑堂的老人,伪装得天衣无缝,小贩举手投足间皆是掂量鸡毛蒜皮的算计样,纵然有不相识的同行在此,大约也不会将目光停留在这样的猥琐商贩身上。
我静默地看着陈运来周身的侍女。我认得那个女孩,上个月新晋的刺客,不过单独做了两单委托。洛惜鸣很会挑人,那女孩正是青葱年纪,生的温婉娇媚,眉眼间还带点怯生。这群侍女中还混入了几个陈家的贴身女侍,每个人都在五尺藕粉色的水裙里藏了两把刀。十三四岁的孩子骨骼尚未长成,混在奉酒踏歌的群芳中略显娇小,刺客会提防这群侍女,但他不会提防女人中的一个孩子。
女孩混在侍女中去给陈运来奉酒,她小心翼翼捧着镶金的玉杯,带着不自然的表情想让自己笑得妖娆一些,这种稚嫩的忐忑不用强装,她本是第一次遭遇这场景。
洛惜鸣特意嘱咐不能将杀手的布置如实相告,人的眼睛藏不住东西,纵然陈运来再老道镇定,一旦知道杀手的位置,眼神也会不自觉地往那处瞟。陈运来辨不出侍女中混杂的女孩,只是随口命令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遣她们去侍奉客人,陈家圈养这些漂亮年轻的少女,也不过是为宴请场合摆出来炫耀,若有大户商贾看上要回去,更是赚了个人情。
那名青年与领头的侍女说了几句便低头回到陈运来身边,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眼神一动,在场除了镖客与陈家护卫,商客们都没有配剑,年轻人却在腰间系了青玉色的细剑。龙纹翡翠的剑柄正是前朝名剑龙刻。我微叹,龙刻虽是名剑,但声名却是源于在整片翡翠上雕出九龙纹的剑柄。剑身虽是精钢百炼而成,但也只是柄装饰剑,青年该是陈运来的近侍,用着这样的武器,只需遇上一个中好手便被完克。这样不顾实际一味求名,实在浮夸。
片刻间,陈运来已走到西陵钱庄的朱老板面前,西陵钱庄本是灰都的地头蛇,过去几十年来,灰都商货生意以金鸾行为首,金钱票庄则是西陵钱庄独霸。传闻金鸾行主言笑嫣一代名媛,西陵钱庄朱有聪书画俱通,都是叱咤商场的有识之辈。一年前万银楼入驻灰都,西陵钱庄曾卯足劲与之拼了四个月,但最终西陵钱庄招架不住,钱庄老板朱有聪拉下脸去跟陈运来讲和,据说回来后朱有聪干抽了一个晚上的烟,天亮前猛咳出一口血,双眼发直骂天不止。之后西陵钱庄虽避免了血本无归,却也只龟缩在了东区一角,苟延残喘。
“老朱,生意别来无恙啊。”陈运来眯起眼。
“日子难呐,今年的利息,也就给内人赚点脂粉钱。”朱有聪不过四十来岁,却像五六十般的老人一样沧桑地嚅喏着。
“老朱别那么说啊,别光顾着疼内眷,也顾着点自己的身体。郭翎,宴会完了去给朱老板拿两支野山参,咳了血气虚,该好好补补。”
“是。”被唤做郭翎的正是那个配剑青年,他风雅灿烂地一笑,向朱有聪拱手作揖。
我诧异,郭翎声名虽不及陈运来,但也是整个南方商会里说得上话的人物,带着名剑龙刻确实是纯粹的装饰剑了。但万银楼的二当家居然被陈运来挥来使去形同侍从,实在奇异。
朱有聪苍白的脸上浮出铁青。
“怎敢劳烦二当家。”朱有聪声音沙哑,字却一个个咬在牙齿间。
“唉,小郭是你的后辈,这点应该嘛。”陈运来呵呵而笑,看着朱有聪铁青的脸色愈感快慰。
“大当家所言极是。”郭翎毕恭毕敬地点头,那份谦恭全然不似一个偌大钱庄的二把手。
“还不快去!”陈运来瞥眼。
“是。”郭翎低头退下。
我的眼皮猛然弹跳,在他们交锋拉锯的时分,在所有人都欢歌笙舞的时刻,一道锐利的光影已弹射出去。
我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个瞬间,但我的直觉压制着自己的双手按兵不动。
人群中唯有两个人移动了。
我不知道那个刺客是如何绕过防卫突入厅堂。陈运来自己亦有人马布置在飞鸿酒楼,最外层是万银楼画押雇的镖客,这群人兴许有所疏漏,但陈家的家丁把手着楼内的要道,这些人名为家中内侍,每人却都能单手拧断一个常人的脖子。齐喑堂的人马布置在陈运来周身,虽然离得远些,但九死盟训练的人马理应能辨别百步外的动响。
可这道死亡的影子神出鬼没地闪现在繁华场,手里握着勾人魂魄的利刀。
我沉下心,放缓呼吸,时间如同海鱼胶油的凝脂般粘稠,视野前的每个细节轻缓而精致,细若蚕丝。
一切不过是瞬间的事。
山鸦手中的三寸银刃已向飞刃掷出的方向猛扑而去,他兴奋地抬起眼,等待刺客痛苦悦耳的哀嚎。
他掷出了四把银刃,那是山鸦的绝手好戏,“四面楚歌”的阵势并不需精确瞄准,它如同一张被施了咒的网,将一个人形活活锁死在四把尖刀中,左,右,上,下,十路八方,任凭目标向何方移动,都只有被刺中这唯一的结果。
那一刀不需很深,只需像情人娇笑着用指甲划过皮肤的的红印那样浅。
而刀上沾的,是九死盟下精毒门淬炼的穿肠苦毒。
山鸦是太过急不可耐,竟然忘记了刺客的血要拿来下血酒这样的吩咐。
我视线紧随着山鸦对面飞来的暗器。
山鸦犯了致命的错误,在看到刀光的那刻他选择直面而上,而非在那瞬间竭力呼喊。
他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只是一瞬间而已。
我握着刀的手动了。
吸气。
瞄准。
等待猎物扑食的瞬间。
收网。
那些暗器只是幌子,刺客会结果随暗器而动的蠢材。山鸦甚至没有向陈运来的方向看一眼,只是直奔刺客而去。他轻易地将自己暴露给了敌手,刺客要寻找的正是以自己为目标的捕食者。
当捕食者暴露自己的那刻,他便转为猎物。
我向着另一只猎物伸出手。
最敏感的镖客开始动作了,他的视力看不到山鸦出刀,也瞥不清刺客暗器的走向,但他身经百战的身体本能将陈运来挡在了身后。
山鸦舔着嘴唇在笑,他的刃尖没入黑暗,他在等待利器没入人体的美妙声音。
刺客的暗器走了空,一个宾客捧着的酒觥猛然震颤,他惊奇地望着杯口出现的切角。
我的动作停住了。
我听到那声清响,金属相碰的弹击声。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己不知彼,而自以为知,则自断活路。
我狠狠收住了扑砍出去的身体。
山鸦的笑容凝结,逐渐转化为扭曲与不可置信的哀怒。鲜血从他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涎很是眼熟。
刺客只用了一刀。
隔空的一刀。
刺客轻灵地在某个角落伸出刀,刀身抵上山鸦飞扑而来的两柄银刃,刃口弹跳,转向,角度微妙。
现在一柄银刃戳进一个镖客的胸膛,一柄擦过山鸦的喉咙,顺势在某个宾客的酒觥上削出一道切记。
山鸦捂着喉咙倒下了,他的眼白开始发黑,半柱香后他会全身溃烂无法辨认。那是精毒门特制的苦毒,山鸦倒记得委托希望刺客死状奇惨。
至始至终没有人瞥到刺客的影子,只有几个镖客因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而警觉。陈运来还在与朱有聪叙旧,后者为克制自己下的狠劲几乎要将牙齿咬崩。
但一切对我来说已足够。
碰撞声淡去,他的位置在低我两米,西北侧。
我的刀又动了。
我必须足够快。
因为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先于我动了。
扮作侍女的女孩在山鸦出刀的那瞬双眼雪亮,她的身体还在与一个大腹便便的客人推推搡搡,脸上还挂着风尘场不变的媚笑,但那双玲珑的眼睛透出杀手天生的冷静枭利,也沸腾着新人见到猎物时的心血激昂。
女孩手里的酒盅落地,客人略惊奇略恼怒地看她从自己怀中跳下。
女孩裙子下的短刀已经握在她手中。
我自东边的顶梁跳落。
我不会愚蠢到直奔刺客所在的位置,那已然太迟。我预测了他的行动轨迹,在半路劫杀。
否则那女孩一定会死。
我自信手中的刀绝快,时间在刀口的速度前粘稠停滞,在跳下的那瞬我与刺客降到一个平面,刀尖追上他的剑柄。我猜错了,他用的是剑。
我瞥清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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