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姨太那金枝》第34章


枰谎!?br /> 小屁孩这么一叫,弄得金枝十分脸红。“一枝笔”对小屁孩说,不许乱叫,我去几天就回来。 
小屁孩拉着他,说什么也不让走,说,你别走,你走了,就不回来了,上个爸爸就是一走不回来了。 
金枝一看这样,就说,柳先生,你就住下吧,咱们也不是小孩子年轻人了,您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这个我知道。 
“一枝笔”只好留下,他退了东四八条的房子,撤了隆福寺的街头秘书摊子,住在那家小院。白天到爆肚小铺照应着,晚上回来有空就教教小屁孩念书。第二年,小屁孩上了小学,成绩非常好。金枝和“一枝笔”轮流去给小屁孩开家长会,小屁孩的老师因为总听小屁孩说这个是他妈妈,这个是他爸爸,还以为他们是夫妇两口子。 
金枝喜欢这个小屁孩子,又看他是个孤儿,内心就多了几分心疼。本来金枝还想找个普通人家嫁人,了结做女人的一个心愿,但是小屁孩子管她叫妈,管“一枝笔”叫爸,弄得金枝没有再找别人的心情。 
一男一女两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不免都会想到成人之事。金枝也考虑过,是不是嫁给“一枝笔”就算了。她对“一枝笔”说不到爱,开始是觉得讨厌,后来觉得可笑,渐渐地发现“一枝笔”是个心高无能的老实好人,但还是谈不到爱。再说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于是她就不想这些事情。 
“一枝笔”呢,思想还是很顽固,他认为金枝是旗人贵族,军阀的姨太太,虽然后来发现金枝不是坏女人,但是他也不认为是一路人。他心里还是忘记不了“爆肚北”,一想起来就十分伤心,为“爆肚北”写下很多动人的怀念诗歌和散文,但是报社和杂志社的编辑认为诗歌散文跟爆肚联系不上,就一直不给发表。“一枝笔”也有多喝两口的时候,有点冲动,但是一想起那个孩子,自己还要给他为人师表,于是他也不让自己想那些事情。 
到了小屁孩十岁那年,一九三七年,日本人占领北京,重新登记户口换发良民证,金枝和“一枝笔”领着小屁孩去派出所登记户口。听着小屁孩管他们叫父母,户籍警察就自作主张地把他们登记在一个户口本上。夫:柳俊亭,妻:那金枝,子:? 
户籍员问,这个孩子大名叫什么? 
上学的时候,“一枝笔”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那小辟,意思有大清复辟的意思,同学们都理解成“那小屁”。小屁孩也不在乎,因为已经被叫惯了。 
这时候听见户籍警察问这孩子的名字,金枝觉得“一枝笔”对这孩子下了不少工夫,就主动说,叫柳那辟吧。 
于是户籍警察就在“子”后面一栏写下了。以后同学们就叫他“柳那屁”,简称“那屁”。 
从派出所回到那家小院以后,“那屁”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人家的爸爸妈妈都睡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呢? 
那金枝还住在西屋,“一枝笔”住在东屋,“那屁”大了,住在北屋。 
金枝说,你爸爸晚上要读书写字。 
“那屁”想起来什么,说,我明白了,他那支笔只能写字,不能插插。 
“一枝笔”拿起院子里板凳要打他,金枝拉住了他,然后对“那屁”说,你也快长大了,这个笑话以后不能说了。从此“那屁”不再说插插的话了。 
到了晚上,金枝躺在床上想,自己也四十七岁了,说话就要老了,还没有当过女人,今天警察乱点鸳鸯谱,把她跟“一枝笔”登记在一起,她就想,算了吧,就是他吧!可是让她主动去找“一枝笔”,她还开不了口。她轻轻地下床,把门闩拉开,心想,如果“一枝笔”夜里进来,她不会阻拦。直等到天快亮,见“一枝笔”从东屋出来,脚步轻轻地出了院门去小铺上班。 
“一枝笔”晚上也在想,“爆肚北”也不能复活了,眼前守着一个还有风韵的女人,虽然是败坏大清名声的女人,但是大清跟“爆肚北”一样,看样子也不能复活了。算了吧,就是她吧!他想晚上走过去跟她一起睡,当一回男人。他跟金枝情况差不多,还没有当过男人。但是看到金枝的西屋门,想起了自己当年想为大清复仇,企图奸淫金枝未遂、被当场抓住暴打的情景,一看见那屋子就血液上涌、下面发软,失去了勇气。于是他下床拉开自己的门闩,等着那金枝进来,结果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人影,只好起床去爆肚小铺上班。
那金枝 第八章3
抗战全面爆发之后,上海北侃书寓的快乐女生们不愿意做亡国奴,跟着慧老师来到重庆。因为战时状态,禁止灯红酒绿,于是慧老师率领她们参加了战地文工团。女生们都能歌善舞,所到之处,无不鼓舞战士们与敌作战的斗志,并把温暖送到了高级长官身边。 
慧老师在重庆还遇到了原春红院大茶壶,现为国军军官的米子。米子在南京流浪时被巩翰林收留,巩翰林死后,米子一直在国军中效命。老熟人相见格外亲热,不久两人就结了婚。后来慧老师随同米子去了台湾。 
其他女同学们也都各攀金枝,纷纷找个大官嫁了。后来有的去台湾、有的去香港、有的去了美国。唯独苏格宝贝与大家不合,别别扭扭,一气之下去了抗战大后方,后来经过痛苦而彻底的思想改造,成为了一个革命女人。 
一九四九年,在“那屁”北京大学毕业那年,解放军进了北京城;参与市公安工作的干部之一就是球子。 
球子来看望了那金枝,一进门还是称呼她大小姐,那个时候那金枝已经五十九岁,看着球子变成了革命干部回来,金枝老太太万分高兴,问长问短。 
球子告诉她,他已经在延安结婚,爱人就是慧宝宝老师的学生。并告诉她,慧宝宝现在在台湾,不过我们很快就会打过去,把慧宝宝给您接来。 
“一枝笔”在旁边看着球子说这说那,就是不提“爆肚北”,恨不得抄起板凳朝他的后脑勺拍过去,但是一看球子腰里有枪,就咽下了这个主意。 
正在气愤,球子转过脸来对“一枝笔”说,杀害“爆肚北”的凶手之一已经抓到了,就是那个长脖子没下巴的“二楼后座”。政府准备在天桥对这批反革命分子和恶霸进行镇压,“爆肚北”的仇,可以为我们大家报了——这才让“一枝笔”明白,自己多年误会了球子。 
当年大爱晚居被北伐军没收,后来归为军统领导,“二楼后座”就参加了军统特务,秘密逮捕球子并残害“爆肚北”的,其中就有他一个。后来他又成为天桥的政治恶霸,当了第二代“一脚踏天桥”。 
枪毙“二楼后座”的刑场,还是在残破的大爱晚居的对面空场上。“一枝笔”去参加了公审大会,亲眼看见解放军枪毙了“二楼后座”,大快人心。回来后,他告诉了那金枝,金枝也觉得他罪有应得,金枝还没有忘记“二楼后座”那时候在他面前得意忘形的情景。 
“爆肚北”因为是掩护地下党而牺牲,被追认为革命烈士。解放初期,还有很多少先队员去“爆肚北”牺牲的地方——莲花池献花,后来渐渐被人们忘记了。如今那个地方已经是北京西客站的高大建筑了。 
因为有球子叔叔的关照,“那屁”参加了政府工作,后来成为一名有文化的革命干部。 
金枝和“一枝笔”过上了幸福生活。金枝重新把花种得更好,可惜她的鸽子在后来全市打麻雀运动中都给吓死了。 
“一枝笔”在一九五六年爆肚小铺公私合营之后也退了休,可惜好景不常,第二年就身患重病与世长辞了。 
在整理他的遗体的时候,那金枝第一次看到了“一枝笔”的那个东西,挺长挺大,不是跟毛笔那么细。 
一九八零年,那金枝老太太九十岁了。这年,七十八岁的慧老师跟丈夫米子从台湾来到北京探亲,看望了老姐姐,两个人是悲喜交集,流了好多眼泪。慧宝宝还带来了“八戒胖”的消息:四五年日本投降之后,已经守寡的“八戒胖”从日本回到了沈阳,后来又从沈阳一路南逃到了香港,在香港遇到了当年的小白脸东方小明,两个人开了一个电影公司做了老板,专门拍摄男女偷情的成人电影。可惜“八戒胖”在六十年代就病逝了。 
慧宝宝走后不久,那金枝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了老爸那二爷。二爷从天国旅游回来了,问金枝小院子还在不在手,金枝说,还在。 
金枝问老爷子那二爷,天国好不好玩? 
那二爷说,好玩是好玩,就是来了天国,就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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