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第17章


。我定期离开一段日子,要么“看我留在叙利亚的堂兄妹” 去了,要么就是“到苏黎世照看生意” 去了。起初我还被监视行踪,但很快就彼此有了信任。我无需再装样子,小心谨慎地到苏黎世、雅典、伦敦或伊斯坦布尔转上一小圈,就能回到以色列。我的女性身份并不是什么障碍。在战斗人员里总有巴勒斯坦或黎巴嫩妇女加入。甚至有人开始谈论培训女殉教者突击队
去执行自杀攻击。虽然这都是些看不起女人的人,听他们说出这种话我也不怎么意外。
最难的是:活下去。除了被识破的危险无时不在,他们中间还弥漫着可怕的妄想症,哪怕受到一点点猜疑,也会立刻带来灭顶之灾。
1995年10月31日:以大马士革为基地的伊斯兰圣战组织首领Fathi Shikaki,在马耳他被处决。
1995…96年冬:大马士革和哈马斯
一年下来,我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武装行动经验,得以陪同法利蒂,我的真主党小头目,前往大马士革的委员会参加总部地区会议。从苏黎世辗转汇来的大笔捐款,为我打开了这个圈子最隐秘的一面。我没有资格参加讨论,但下午由哈马斯组织的游行我掺和了一把。在叙利亚军方和秘密警察的高度戒备之下,好几百人的队伍走上街头。
哈马斯。Harakat al…Muqawama al…Islamiya,“伊斯兰抵抗运动”,又称巴勒斯坦原教旨主义运动。其目标是消灭以色列,推翻阿拉法特自治机构,建立一个穆斯林政府并“把真主的旗帜插遍巴勒斯坦的每一个角落”。哈马斯和阿拉法特作对挑起战争,不承认他的领导并指控他在签订和平协议的过程中收受了贿赂。该组织的手段: 炸弹,由于是军队制造所以杀伤力比其他组织自行加工的爆炸物要大的多。而他们袭击的目标包括:以色列境内和边界的居民,甚至于国际组织派到该地区的士兵和团体成员。和真主党一样,哈马斯建立起了一个社会工作和宣传方面的网络,比如学校,医院,清真寺。
我现在就走在臭名昭著的哈马斯成员中间,真是切齿痛恨。他们活生生地走在我周围。等意识到这个,我差点没晕过去。但我随即反应过来,只想那些我认识的人,还有这几个月干什么来了。我了解他们的弱点,所以不再看得那么可怕。我放松下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身处何地,周围又是些什么人。继续,一步步往前,什么也别想。
不再胡思乱想了以后,就听到有人正手持喇叭在高声讲演:
“只有炸弹和攻击才能让那些犹太人清醒清醒,他们必须放弃赖在巴勒斯坦的幻想……”
我不能咒骂,不能爆发,甚至于没办法叹气或者别过脸去。我得和其他人一起拼命鼓掌,振臂高呼……如果不去听他胡说八道,也许好办一点。我的大脑于是退出活动,眼睛到处乱瞄。有意思的是,我似乎并非唯一对演讲感到厌烦的人。人群里稍远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摇了摇头,目光有点失落。这人让我颇感兴趣。他显然是巴勒斯坦人,绝不会有间谍敢如此露骨地表现出自己的异议。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我们的人!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靠近点,看看他。
可惜,不只是我一人注意到了他的不爱国表现。几个男人向他围过去。他抗议。我没再往前挪,挤在人群里,眼巴巴看着这场戏,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先是激烈的争辩,那个男人看来试图解释,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如果不赞同,就表明他完全彻底地背叛了真主的事业。一个虔诚教徒粗暴地推了他一把,当下一片混乱。我身不由己地往前拥,被这恐怖场面搞得呆呆的。又是几阵推搡,一个人向“叛徒”扑过去,就像鬣狗扑向猎物,然后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响动,紧接着周围的人全上去了。从我站的那个地方,能看见他们的脸,他们死盯着地面的眼睛和不断晃动的身子,感觉像是把那个男人踩在了脚下。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6)
就几秒钟的时间,等我挤到他们附近,人已经散了。剩下那个男人躺在血泊之中,不成人形。他头骨爆开,脸瘪了,两颊深陷。一些人过去朝他的尸首吐口水,胆子更大些的则淌着血水,在他的断肢上胡乱踢几脚。摇摇头就足以让他被置于叛徒行列,几秒钟已经足以让他们用最野蛮的手段杀死他。
我回头找到法利蒂和其他同伴。我仰头盯着那个演说的人,对他那两片嘴唇充满了疑惑
。我和其他人一起鼓掌,举手,喊口号。临走的时候我吐了。这些景象我到底还得忍受多少年?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们。在未来殉教者的演讲坛上,在仇恨蔓延的人群里,死亡无处不在。
想想我那些法国的以色列的左派朋友们。想想那些支持巴勒斯坦的各派社团。我差点笑出声来。
1996年1月:哈马斯组织的“工程师”Yehia Ayache被人处死。他负责布放炸弹的人,最终被人引爆了偷放在他手机里的爆炸装置而送命。
第六章 HADAG是一种鱼(1)
1995年11月4日:拉宾被激进犹太学生Yigal Amir刺杀。佩雷斯接替总理职位。
1995年12月:和叙利亚会谈失败,佩雷斯决定提前大选。
1996年2月24日: 在耶路撒冷中央车站附近,18路公共汽车遭到人体炸弹自杀袭击。26人死亡。哈马斯声称对事件负责。
1996年2月25日:在Ashkalon出口,一个休假士兵班车站被人体炸弹袭击。一人死亡。哈马斯声称对事件负责。
1996年3月3日:在耶路撒冷迦法街,18路公共汽车被人体炸弹袭击。19人死亡。
1996年3月4日:在特拉维夫Dizengoff商业中心外面,人体炸弹发动袭击。13人死亡。
1996年4月:加利利地区和黎巴嫩南部的真主党人加大攻势。几天后,真主党向以色列发射533枚喀秋莎火箭炮,70枚落在黎巴嫩南部安全区内。佩雷斯用军事行动进行愤怒回击。
1996年5月29日:佩雷斯的政敌、利库德党人内塔尼亚胡当选总理。
1996年夏:
蓝天的尽头,绿树沐浴着清晨几抹金黄而柔和的阳光,在微风中摇曳,有点像特拉维夫春天的早晨,带着一丝甜甜的气息。这是我钟爱的感觉。我应召回来和乌里碰面,这天早晨的心情就像呼吸到的空气一样轻盈。
入行两年了,我很快就要满二十六岁,被认为具备了能够委以重任的成熟素质。最开始,虽然不知道没完没了的任务究竟目的何在,作为一个好战士我仍然遵从命令。很快,我感到无法再以这样的方式工作。我必须熟悉环境,挑选联络人。不了解任务的真正意图我就有可能丧失时机。
欠考虑之下,我向上级提出了这个疑问。完全没想到,我的报告竟然被传阅并受到重视。两天后,乌里特意召我回来,向我讲解未来六年的行动意向。这个情况通报会整整搞了两天,每天从一早开到晚上十点多,中间没有休息,一日三餐都送到办公室,前任们一个接一个地为我传授经验。
我总算从通报会上出来了。这曾经是我想要的东西。没错,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乌里的样子很满足,跟猫捉到了老鼠似的。他无比圆满地完成了对我的选拔。先用高强度的训练打掉我最初的抗拒,接着让我面对国家的现实和职责,把我强有力的反抗引导到恰当的地方,让我如鱼得水。好了,现在就剩下掏出诱饵,鱼儿自己来上钩了。
现在我正参与一个在规模和意义上都很重大的行动。毫无疑问这是个动力。为此我迈过了新的关口。我开始考虑怎么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把“造反”的梦想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指挥官叫我过去确定下次出发的时间:
“乌里昨天晚上过来找我,郑重宣布的任务。他说了你很多好话。”
乌里?说我好话?我很吃惊,这可是新鲜事。
“真的吗?”
指挥官肯定地说:“当然。我当时也不敢相信。他说可以重用你。我对他说,你是个一旦有机会就会溜走的人,他却断言你有爱国心,会非常出色。努把力别叫他失望。乌里还说,用那些学院式的工作方法并不保险。你要随机应变: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千万不要犹疑不定,明白吗?”
“明白……”
我的指挥官最后说:“说到犹疑不定,乌里建议给你用‘Hadag’1这个化名。这是一种深海鱼,游动的时候从不在海湾停留,但我也不太了解这东西。总之乌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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