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声音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你可知这张面皮长在你的脸上让我很是不爽。”我将剑贴近了她几分,“说,你到底是谁?”
“救命啊!”那女子叫出了声,我刚想捂她嘴,谁知心口一阵刺痛,我低头,看到的是一柄锋利的剑没入了我的右肩下方,鲜红的液体贴着我的衣衫流下。我抬头,入眼便是一双冷冷的眸子,似千年寒冰,而那眸子的主人正是我这大半年来每日苦苦寻找的苍弦。他的另一只手护着的是他那受了惊吓的娘子,看着我的眼神中带了杀伐之气,苍弦拔出刺在我右肩的剑,然后用那柄沾满鲜血的剑指向我,“妖孽,方才你一直跟着,我没对你出手,没想到你自找上门来了!”
妖孽?!苍弦怎么会说妖孽呢?温润如玉的苍弦怎么会说这句话……
他的剑没入的是我的右肩,但是我却只感觉左心在痛,痛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手里的紫仙剑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我想,左心这般的痛,是不是预示着我快要死了……是不是我死了就不会欠他的了,他用性命救我一命,而我被他所杀,那是不是就还清了……
眼前一片模糊,是泪水……
一声刀剑相击声,苍弦退开了几步,我向后倒的身子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耳边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秦逸!”
是墨晨……
苍弦对着墨晨道:“为何要救她,她是妖!”
墨晨将我打横抱起向着门外走,转身时偏头瞥了一眼苍弦,语气冷冷,“妖也分善恶。”
这弥虞山不是久留之地,墨晨抱着我一路飞奔下山,他用的是轻功,一路走的都是捷径。我脑海一片混沌,太痛,太乱。他贴着我的耳边说:“快到了,再忍忍。”
那个伤口不痛,痛的是我的心……若是痛心,又怎能是自己控制得了的?
脑海里不停的翻滚着以前和刚才的画面。上一世,苍弦站在那悬崖之上,手持一支竹笛,紫衣当风,眉目如画,他转身,声音如清泉般,“秦逸,过来。”
我对苍弦偷偷的下觅魂术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事后却风轻云淡地起身,温润的脸上展开一丝笑,“怎么还不睡?”
他还说:“原来,还有一只灰鼠的眼睛是如你这般好看的?”
苍弦第一次带我去集市的的时候,买一件蝴蝶发饰,递到我面前的时候说:“送给你。”我不会戴,他便亲手为我戴上。
我被绯尘打伤,不久便要魂飞魄散,苍弦说:“因为我不想你离开。”然后,他吞下了置他于死地的仙灵珠,借用了仙灵珠的灵力护住了我的魂魄。
这一世,苍弦握着剑刺入我的右肩,“妖孽,方才你一直跟着,我没对你出手,没想到你自找上门来了!”
“为何要救她,她是妖!”
止不住的泪水,划过了眼角,沁入了鬓发……痛却不是因为受了伤……
下了山,墨晨一路抱着我进了客栈,店小二跟过来招呼,墨晨便喝着他去请郎中。我被他放在一张软榻上,模糊的视线中是乱了分寸的的他,平日里对任何事都是淡漠的墨晨,此时却锁了眉,一脸的急促,连呼吸也不想平日里那般平稳了。
我见他坐在床沿闭目运气,不想也知道,他这是要输真气给我,帮我疗伤。樰姬用疗伤的妖术会伤及自己,人若是运功输真气给别人,也会让自己受伤。
方才他一路抱着我都是施展了轻功,一路消耗了不少真气,现下若是再输真气给我定是会伤的很重。我坐了起来,无力地握住了他运气的手,气若游丝,“不要,不要这么做。”
他用另一只手来抚我的脸,“你受了伤。”
“我是妖,这点小伤很快就会自愈。”我泪眼看着墨晨,为什么他要这么好,鼻子一酸,哭腔道:“墨晨,你听到了么?我说,我是妖,不是人。”
他为我将脸颊边的一屡发丝挽到脑后,“我知道。”
“你说过,若是有一天你发觉我是妖会没有反应,这下我相信了。”我的心房还在流血,脑海里一片混乱,看着墨晨我一肚子的憋屈想要说出来,哭腔将我的话语打乱,“你知道么,刚才刺我一剑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已经忘了我了,你说,若是我死了,是不是欠他的都会还清了……”
墨晨将我揽入怀中,下巴点在我的额头,“你好好的,怎么会死?”语气温柔。
那天,墨晨解了我的衣裳,为我肩上的伤口上了药,耐心地包扎,因为我不让那郎中靠近我,墨晨便自己来了。
处理好伤口后,墨晨留了下来,我依偎在他的怀里,说了很多话。我跟墨晨说了很多关于苍弦的,我与墨晨说我是怎么认识苍弦的,又是怎么跟他结下这前世今生的缘,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救我,我又是怎样重生,附在一个刚死去的冷宫妃子的身上,却不想有一日突然成为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而后又是怎么费尽心思从守卫森严的皇宫里逃出来,天涯海角到处搜寻,为的就是找轮回转世的苍弦。
然后的然后,就遇上了他,遇上了现在的墨晨。
我还与墨晨说,从知道自己被苍弦用性命救了后,就发誓此生苍弦为我而死,我便为他而活……苍弦是第一个愿意靠近我的人,他知道我是妖还是义无反顾的接近……所有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与他说了,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墨晨一直听着,时而问我一句,我便答了他。那夜很安静,只有我说故事的声音,烛火一直烧着,烧到最后火熄灭了。我依旧在说我的故事,和苍弦的故事……
不知多久过后,我累了,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分,黄昏的日光带有几分惆怅几分落寞。墨晨已经不在我旁边,昨夜他是靠着床沿,我依偎在他怀里,说了很多话,说了很久,一直到天微微亮,但是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睡了一觉,比起昨日,头脑清醒了不少,想起昨日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场揪心的恶梦。
但是,始终不是梦,那是现实,我右肩的伤口今日才觉着有些痛。
触到伤口便想到了昨日墨晨解了我那沾满血的衣裳,用热水为我擦了一遍后,又帮着上了药,最后还帮我换了一件衣裳……昨日太混沌,便觉着什么事都不重要,但是现在回忆着实有些难堪。
墨晨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汁从门口进来,我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各种脸红心跳,墨晨在我旁边坐下,柔声道:“来,把药喝了。”
我抓着被角,抓得死死的,低着头,“墨,墨晨,你……”
墨晨停下搅动药汁的汤匙,“怎么了?”
我红着脸,手依旧紧紧抓住被角,“你昨天……”
“嗯?”
“你昨天是不是把我看光了?”
他继续调着药,语气风轻云淡,“该看的都看了。”
我想此时我的脸已经红得跟红烧猪肉一样了。墨晨手不抖脸不红地舀起一勺药向我嘴边送来,“张嘴。”
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我微微张口,吞下了那一口药,吞了下去,我皱了眉头,“怎么是苦的?”
“良药苦口。”
没等我开口,他紧接着又送来了一口,我张了口喝下。忍着苦将整一碗药喝下后,我看了一眼墨晨,“其实这幅身子你看了也没关系,反正不是我的。”
“然后?”他挑了眉看我。
“没然后了。”我顿了顿,“这幅身子以前不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了。”
墨晨放下了药碗,然后过来坐下,帮我掖了掖被角。
“墨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我看着他问,此时他该是在皇宫中,但是为何会在这里。
“我过来办点事。”
许是有些失望,我低低应了一声,“嗯。”
“好好歇着。”他帮我掖了被角便端起了药碗,是要出去。
“墨晨!”我唤住他,他刚要出门的身影停在哪里。
他回头看我,“有事?”
我抿了抿唇,垂了头,“听了我的故事,你可觉得我很傻?”
过了良久,他说:“没有。”便提步出去了。
罢了,傻也好,不傻也好,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了,便当做是一场梦吧,一场做了大半年的梦。我恨不起苍弦,他刺了我一剑,但是他始终是苍弦,是那个我想用一辈子去报恩的苍弦。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周末愉快!
表白
以前总想着找到苍弦;与他生活在一起才是我最想要的;但是;如今我只要知道苍弦还活在这个世上,活的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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