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北平2》第30章


统北平市各公密单位中吸收社员,作为“建国力行社”的基础,以此发展社员,排挤保密局局长毛人凤的势力。当时他组织的基本成员已发展到三五百人,马汉三还暗中指示李效愚向外宣传:要用三个月时间打倒军统在华北势力,号召北方人士大团结。这就是马汉三、乔家才、刘玉珠、李效愚等人被捕的主要原因。
还有的同僚说,此案还另有原因:戴笠死后,毛人凤接任保密局局长,每次召开会议时,马汉三、乔家才都自恃功高对毛人凤和各处处长不加理睬。有一次马汉三到南京开会,保密局军法处长李希臣请马汉三再来南京时在北平琉璃厂代买些名人字画,而马汉三却置之不理,致使军法处长李希臣不满。当马汉三率保密局华北办事处人员接收北平以后,从接收的日伪财产和日本战犯手中克扣大量黄金、珠宝归为己有,北平各方面舆论都对马汉三的贪污行为进行指责。后来毛人凤到北平查办马汉三,了解他贪污情况时,马汉三还理直气壮,满不在乎,认为接收大员中捞好处的又不是他一个,比他职位高的人有的是,你毛人凤有能耐就先整当大官的。马汉三的狂妄激怒了毛人凤,他以整顿保密局内部纪律为由,闭口不提马汉三秘密成立小集团组织之事,而只以马汉三有贪污行为逮捕了他,实际上这里含着官报私仇的成分,毛人凤要借机杀死马汉三而后快。
还有一种说法:马汉三被杀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身为北平市民政局局长,没有把毛人凤局长的女友刘秋芳选为北平市的立法委员,因此而得罪了毛局长,所谓贪污,不过是借口而已。
过了一个月,徐金戈听说马汉三、刘玉珠于7 月30日晚在南京被枪毙,乔家才被判无期徒刑,李效愚被判有期徒刑。徐金戈颇为感慨,马汉三是他的老长官,乔家才是他的顶头上司,在平时交往中都对他不薄,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对于马汉三、乔家才的结局,徐金戈感到愤愤不平。
乔家才被捕后,保密局北平站站长一职由王蒲臣接任,此人是戴笠和毛人凤的亲信,浙江江山县人。徐金戈早听说过,戴笠和毛人凤都是浙江江山县人,他们手下的干将有“十四太保”之说,都是清一色戴笠的浙江同乡,局外人称之为“十四亲信”,军统内部则称他们为“江山子弟兵”。戴笠不愧是蒋委员长的高徒,在以乡谊结党方面,不仅丝毫不逊于委员长,而且青胜于蓝。在军统局里,他先后提拔的江山籍将级军官就多达十七人,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毛人凤、毛万里、毛森、姜绍谟、周养浩、王蒲臣、张冠夫、何芝园、刘方雄、周念行等人,军统局唯一的女少将姜毅英,也是江山县人。军统局的机要部门,也多被江山人占据,最机密的译电部门,几乎是清一色的江山人。在军统局里,江山籍干部相互交谈时,常有意说江山话,不让别人听懂,很明显地自成一个派系。王蒲臣与戴笠是小学时同学,加入军统后曾为戴笠办理机要,后任军统南昌和贵阳办事处主任,乔家才被捕后调任保密局北平站站长。
王蒲臣到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北平站全体干部大会亲自训话,除了“精诚团结”之类的老生常谈,主要是为了肃清乔家才的“余毒”,他警告道:“今后凡在保密局内部结党营私、发展小集团者,一律严惩不贷,决不姑息!凡和前站长乔家才小集团有牵连的人员应主动交待问题,具结悔过。否则,一旦查出,军法从事。”
徐金戈感到很不以为然,他心里明白,什么“小集团”?这不过是保密局内部派系倾轧的结果而已。他自忖和乔家才完全是工作方面的接触,没什么个人私往,所以心里倒颇为坦然。
王蒲臣到任后还特地找徐金戈谈过一次话,他对徐金戈前一段的工作例行公事地提出表扬,然后话锋一转,指出今后的工作应该把重点放在侦破共党秘密电台上,在此之前,由于乔站长的无能,北平共党的地下活动非常猖獗,华北地区国军的每次重大军事行动都会出现泄密现象,这说明共产党的情报人员已经渗透到国民政府的中枢机构内,这种情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就会亡党亡国云云。
王蒲臣推心置腹地说:“小徐呀,你不要把我当成上司,我比你痴长几岁,论起来我应该是大哥,你是兄弟,以后咱们在机关里用官称,私下说话就以兄弟相称了。”
徐金戈回答:“长官,那可不行,卑职不敢坏了规矩,长官永远是长官,下属永远是下属。”
王蒲臣亲切地拍拍徐金戈的肩膀道:“老弟,此言差矣,蒋总裁在公文手谕上从来不称官职,总是以兄弟相称,比如昨天给我的手谕上就称我为‘蒲臣弟’,当然,你说得也不算错,官场是有官场的规矩,但当长官的人对下属也免不了有亲有疏,常言道,秦桧还有两三个朋友呢,更何况你我?当长官的也需要有人帮衬,不然就成了孤家寡人,我王蒲臣初来乍到,今后的工作还要指望北平站的弟兄们捧场,没有你们这些弟兄,我什么事也干不成,所以说,我们不应该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还应该是兄弟的关系,世界上还有什么关系比‘兄弟’之间的关系更亲近呢?”
“是!卑职将谨记长官的教诲。”
“小徐呀,我上任后仔细翻阅过你的档案,发现你是个干才,参加过军统局的历次重大行动,可说是出生入死,屡建奇功,这样的人才我不用还会用谁呢?好好干吧,只要我当一天北平站的站长,就不会亏待你。”
“谢长官栽培!”
“×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啦……”文三儿收车回来,一走进车行大门就破口大骂起来。
孙二爷捧着水烟袋正和对门儿杂货铺的于掌柜下象棋,见文三儿一脸的怒气,便问道:“怎么啦文三儿,是谁招咱爷们儿生气了?”
“谁招我生气?我他妈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种×的弄出个金圆券来?文爷我就骂他。二爷,您说说,这金圆券叫钱吗?还他妈的顶不上擦屁股纸,咱长这么大还没用麻袋盛过钱,这几天上街拉活儿我得带上两条麻袋装钱,今儿个一上午我挣了足足两麻袋金圆券,搁在车座儿上比他妈拉个大活人还沉,到了中午我用这两麻袋金圆券买了两根油条,卖油条的李老六数钱就数了一个多钟头,数得头都大啦,数完钱他回身给我拿油条,一脑袋就撞在门框上了,脑门上肿起个大包,还没来得及揉揉,得,又来了一位爷,愣是扛了四麻袋金圆券要买油条,李老六当时就急啦,操!我他妈不卖了,这哪是卖油条啊,这是收烂纸呢。我说了,李老六你小子知足吧,那油条不卖了你还能自个儿吃,文爷我招谁惹谁了?两麻袋票子才买了两根油条,还不够塞牙缝儿的,我找谁说理去?”文三儿愤愤不平地骂着。
文三儿的怒骂也勾起了孙二爷的火,他的一肚子不满正无处发泄呢,于是也跟着骂了起来:“两麻袋金圆券你就骂上啦?你到我屋里瞅瞅,快成中央银行了,好嘛,这叫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钱了。咱车行里的伙计交车份儿都扛着麻袋来,往我炕上一倒,得嘞,二爷,您受累点点,对不住您哪,麻袋我还得拿走,要不然明天交车份儿我还没家伙使了。我瞅着这一屋子金圆券发愁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发了多大的财,其实我自个儿明白,连他妈的十斤大米都买不来。×他个姥姥的,这一屋子票子搁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呀,昨儿个我雇了那来顺的车,装了六个麻袋,想到银行把钱存上,腾出麻袋来再跑两趟,结果你猜怎么着?银行那儿人山人海,大队排出得有十里地,没见取钱的,都是存钱的,个个都扛着麻袋,我一见那阵势就明白了,我就是排三天的队也甭想存上钱,就这么着,我在银行那儿转了一圈儿又把麻袋拉回来了,瞧着吧,今儿个晚上伙计们再交车份儿我就没地儿睡觉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于掌柜叹了口气劝道:“都消消火儿,消消火儿,您光骂街可没用,还是得想点儿辙把票子换成袁大头,现在市面上就认袁大头,黑市上1 枚袁大头能兑换5 亿金圆券,您算算吧,按1000元面值的票子计算,5 亿金圆券得装多少麻袋?我跟您这么说吧,自打金圆券一出来,我就觉着不对劲,政府以1 元金圆券收兑300 万元法币,说好了是1 元金圆券含纯金0。22217 克,当时我就不大相信,心说是不是咱政府又跟老百姓玩花活儿呢?不是咱不相信政府,是政府老惦着做套儿把咱往里搁,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先咱使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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