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10-23完结)-第142章


云娇将门虎女,虽生得娇小,却灵俏无比。她自幼在军营生长,习得一身好武艺,岂会怕这些喽啰。只见她不慌不忙、不惊不急,直到他们冲到跟前,才影子般一闪身,跃到了后头。从容地从腰中抽出她的金丝软鞭,甩得呼呼生风。几下便将众家丁打了个落花流水。
马上的头目才要跳下来动手,冷不防鞭影一闪,已被软鞭缠住腰身,云娇一带、一甩,他便“嗖”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老远处的地上,啃了满嘴泥,半天动弹不得。
抬着俊风的两个家丁早已手软腿软,几乎就要将俊风摔下来。云娇冲他们一扬鞭子:“怎样?等着小爷抢人,还是你们自己乖乖放下他滚蛋?”
两个家丁扫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同伙们,还有远处爬不起来的头头,忙将俊风放了下来,擦着墙根儿溜得远远的。
云娇得意地一笑,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俊风,只听俊风嘴里含糊道:“你是谁?”
云娇一扬头:“你管我是谁!反正是帮你就对了!你只说,你现在还要不要跟他们回家?要回,就当小爷多管闲事;要不回,小爷帮人帮到底,立马带你走!”
俊风半醉半醒,胡乱地摇着头:“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再也不要回那个家……”
云娇嘴角一挑,拿鞭子指着地上的家丁们:“你们都听见了!是你家公子自己不愿回去,可不怪小爷!莫说是小爷拐了他!”
说毕将俊风搀到头目的马前:“你醒醒神儿,自己使点力,要不小爷可没那么大本事把你个醉汉弄上马!”
俊风闻言,果然将醉眼睁大了些,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踩住马镫就要上。云娇半推半扶,费了好大劲才将他弄上马,自己也翻身跃了上去,在众人瞠目下,两人共乘一骑,扬尘而去。
一直在乐坊楼上倚窗观望的梅梅悄然下了楼回到自己房中,从枕下取出信王赠她的折扇,裹了一件颜色素淡的风帽斗篷就要出门。
薛鸨儿一见,忙拦住,赔着笑脸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弦儿那死丫头怎么不跟着伺候?待妈妈叫马车送你!”
梅梅将折扇“欻”地展开,一指上面的红色印章:“王爷打发人送来的,说有事召我入府,不便马车接送,叫我一个人悄悄儿过去便是。”
薛鸨儿一见那扇子上的“信”字篆章,便忙满口称是,不敢再啰嗦,眼睁睁瞧着梅梅匆匆去了。
2、天网
皇帝在十余天的辍朝之后,终于收拾了悲伤,打起精神重新上朝理政。
散朝之后,皇帝将韩崇道唤往了御书房。韩崇道不知福祸吉凶,惴惴而至。
“韩爱卿,朕不在朝这些天,大臣们可有何动静?程宰辅跟六部尚书协理政务可都还尽心尽忠么?”
韩崇道不解皇帝何以突然向他询问这等事,眼皮跳了几跳,小心地斟酌着该如何作答。
“回皇上,蒙皇上信任垂询,臣实惶恐!以臣所知,这些时日朝中诸同僚皆忧虑、关切圣上安康,深恐皇上悲痛过度、有伤龙体。及至今日重见圣颜临朝,皆欢悦宽心。除此之外,一切整肃如常,并无甚动静。至于宰辅大人与六部尚书大人是否尽心政务,因臣品阶不够,不得参与,故不得而知,无从禀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脸上浮起一层为难与无奈的神色:“爱卿啊,你不知朕心中的忧闷。举目朝中,朕所信赖者,唯爱卿而已。卿既是朕的庶国丈,也是朕的重臣。想当年,先帝传位于朕之时,满朝文武皆持两端以观望,敢公然站出来明确支持朕的,唯爱卿一人!这份忠心跟情分,朕一直记在心里。本想寻个合适的由头给爱卿升升品阶,可奈何本朝家法忌外戚,贤妃已居高位,朕委实不好再升你的官。这次有事,欲将朝政临时托付给心腹之人,才知其中不便。”
韩崇道忙说:“臣无才无德,何敢当皇上如此厚爱!皇上大恩,臣感激涕零!臣能忝居侍郎之职,已是过蒙拔擢、天恩浩荡,岂敢再有奢望!”
“欸,爱卿,你不明白朕的心思。本来朕就是拉下脸来硬要迁你到尚书、右督御史,朝中料也无人敢明着说什么。只是现下皇后薨逝,中宫不宜长久虚悬无主。放眼六宫,德容堪垂母仪之范者,莫过贤妃。朕私心里本属意贤妃为继后,又碍于贤妃至今无子,不及谭淑妃更合人望。朕甚盼贤妃早早诞下皇儿,以便名正言顺,太后那里也好交待。可若要定下贤妃入主中宫,朕就真的不好再给爱卿你这个实实在在的国丈升官喽!”
韩崇道闻言心下狂喜。他听出了皇帝的意思:在他升官与女儿接掌凤位之间,只能择其一,而不能两全。对于他来说,这已是天大的喜讯了。
于公,他们韩氏家族里能出一位皇后,那是几辈子的荣耀。何况自己如今已是正三品,韩家若成了皇后的娘家,自此根基更稳;再若自己的外孙有朝一日做了太子,韩氏一门要步入鼎盛,便更是指日可待!这远比他个人升官更来得实惠。他就算做到正一品,也仅仅是这一代罢了,何况这目标也太遥不可及。
于私,仅从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立场来说,他个人的荣辱,远不及女儿的尊荣富贵来得重要。若是女儿能得偿夙愿、入主中宫,别说不能升官,就算是叫他立马挂印辞官,他都心甘情愿、毫不犹豫。
于是,韩崇道涕泗横流:“皇上对臣一家的恩典、厚爱,臣父女虽万死难报其一!臣启陛下:能否为皇上尽忠,并不在官职高低。臣一片赤胆忠心,便为庶民,亦不会稍有息减!”
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照不宣了。
皇帝哈哈一笑:“爱卿的忠心,朕已尽知。贤妃这些时日身子不大爽快,你既来了,顺便去看看她吧。”
端华宫。
“皇上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啊娘娘!您可得加把劲儿,牢牢抓住皇上的心,更要想方设法,早早诞下皇嗣啊!”
喜出望外的韩贤妃抑制不住突来的激动心情,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在殿内飞走了两步,转朝父亲:“本宫简直不敢相信!皇上是宠爱本宫不假,可谭淑妃毕竟已生有皇子,本宫一直怕会被她先一步夺去凤位。如今看,皇上心中还是偏疼本宫更多一些。谭氏那个贱人,纵然有子,也未能稳操胜券!”
“所以啊娘娘,光皇上有这个心思还没用,您自个儿也得把台阶儿给皇上砌好。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再怀龙裔。以娘娘的福泽,只要再度有孕,必定得男,凤位在握!”
韩崇道自我安慰般为女儿摇旗呐喊、助威鼓劲儿。
此刻,奉召进宫的信王侧妃沈时拜谒过了太后,正同着谭淑妃在出宫必经的裁玉桥上并肩闲谈,甚是亲厚。
因是在国丧期间,两人均着素服、簪银饰,头无珠翠、身无彩帔,淡妆清颜。
芸心垂首走上前,低低禀道:“两位娘娘,韩侍郎往这边来了。妙瑛送着呢。”
谭氏跟沈时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若无其事说笑着,闲适无比地缓步往桥下走去。
没走两步,韩崇道已快到近前。
纵有万千不情愿,韩崇道也只得赔着笑脸跪了:“臣兵部侍郎韩崇道拜见淑妃娘娘,娘娘淑安。”
“哎呦,韩大人,快免礼!进来看望贤妃了?”
韩崇道谢了恩站起来,并不敢抬头,尴尬一笑,欠身答道:“是。”
“这位是信王千岁的侧妃沈娘娘。韩大人还没见过吧?”
韩崇道闻言抬头便要请安行礼,却突然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踉跄倒退、站立不稳。抖着袖子半遮了脸颤声道:“你,你是……”
谭淑妃蓦地沉下脸呵斥道:“大胆韩崇道,好生放肆!见了信王侧妃不参拜请安,还敢如此失态无礼,该当何罪!”
沈时却是凝睇浅笑、波澜不惊:“韩大人这是怎么了?见到本妃竟像见到鬼魅了一般。本妃有那么骇人么?或者是韩大人瞧着本妃像什么人?”
沈时那似曾相识的天籁之音更令韩崇道心悸不已,烂泥般瘫软在地:“臣该死!臣一时老眼昏花,在两位娘娘面前失态,请娘娘恕罪!”
谭淑妃冷哼了一声,才要说话,沈时悠悠开口:“罢了韩大人。你是朝廷的重臣,又是贤妃娘娘的父亲,这次本妃就不怪罪于你了。请起吧。”
韩崇道抖抖索索叩了个头,连连谢恩,颤巍巍站了起来,看着沈时与谭淑妃亲亲热热相挽着,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袅娜而去,半晌才缓过神,忙抬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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