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10-23完结)-第148章


好容易在他们的笑语欢谈中煎熬到宴罢,韩贤妃踏进自己的端华宫,再也装不住脸上的笑,切齿哑声唤:“白荻!”
白荻见自家娘娘一脸狰狞,颤声答应着上前。
韩氏一字一咬牙:“悄悄给韩大人传信,叫他告诉定远侯世子,两日后辰时,信王侧妃会独自入宫陪侍太后,最多有一两个侍卫跟从。叫李玄意带人蒙面假作械斗经过、不慎误伤,不着痕迹地除掉侍卫跟沈侧妃,只留驾车的小太监做个糊涂的人证,务要干净利落。”
白荻战战兢兢地去了。韩氏狠狠攥住檀香案上描金古瓶的细颈,目中狠戾之气就如同她扼住的是仇人的咽喉一般。
“宗政无愆,你这个贱人!当初让你侥幸不死活到今日,竟还敢如此同本宫作对!两日后,本宫就送你下黄泉跟你一家团圆!谭林衣,你以为比本宫高了一个位次就能对本宫居高临下了?哼,待本宫生下皇子、正位中宫之时,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2、捉鳖
八月十七。散朝时,韩崇道刚走出奉天殿。
“韩大人,请留步。”
“哎哟,原来是瑞公公!”
韩崇道闻声回头,一面堆着笑站住,一面微微拱了拱手:“公公何事?”
小瑞子一欠身:“韩大人,万岁爷宣您到显德殿回话。”
韩崇道一怔:“显德殿?”
显德殿是皇帝休憩燕坐之所,还从未在那里召见过朝臣。韩崇道不知是何事,心下有些打鼓。
于是干笑了两声,讨好地问:“瑞公公,皇上只宣了下官一个人么?不知是为了何事啊?”
小瑞子淡淡笑着:“回韩大人,贤妃娘娘晚些时候也会到。至于是何事,奴才不得而知。”
韩崇道一听,心不由跳得快了起来:娘娘也去?莫非是皇上要正式提出立后的事来做商议了?
想到这儿,他立马精神百倍。
端华宫。
“这个李玄意,事到底有没有办成,怎么还不见信儿!”
正在焦急等候消息的韩灵璧坐卧不安,烦躁地在殿中来回走着。
“启禀娘娘——”
一个小太监唱报着跑进来,韩氏以为是父亲打发人进来送信儿,疾步迎上前。
“娘娘,御前的全公公来传话:皇上宣召娘娘往显德殿见驾。”
“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
韩氏摆摆手。她惯常出入显德殿颇为随意,故而并未起何疑心,只当是皇帝寻常地召她去伺候。
小太监退下,韩氏又磨蹭了片刻,仍不见动静。看看委实不能再拖延了,只得吩咐白荻留在端华宫替她等消息,自己带了妙瑛匆匆而去。
显德殿。
“韩爱卿,当年做人证告发宗政存远的那个马彪呢?朕好似记得把他安排在你兵部了。”
韩崇道倏地一冷,不明皇帝何以突然问起马彪。
“回皇上,马彪前些日子突然不见了踪影,叫人去他家中查看,说是早已举家迁走,不知所踪。此事尚书大人业已向宰辅大人报禀,正在访查中。因马彪职微,非是大事,且皇上正在伤感之时,故而不曾向皇上禀告,免使皇上添无谓的忧烦。”
“这是何时的事?”
“回皇上,是……皇上辍朝期间的事。”
韩崇道强作镇定,心中却越来越感觉不妙,寒气顺着脊背直往脑门上窜,鼻尖上也沁出细细的汗珠。
皇帝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拍了拍手,殿中厚厚的垂地帷幕后走出一人。
“爱卿可还认得这是何人?”
韩崇道抬头,浑身不由自主地抖起来:“拜、拜见……侧……妃娘娘。”
沈时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言。
“韩爱卿,你就不觉得沈侧妃像什么人么?”
韩崇道的心猛地一抽搐,这一幕如此突然,令他毫无准备——他从没想过宗政无愆敢让皇帝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回皇上,臣……臣眼拙,看、看不出侧妃娘娘像……像何人。”
“韩大人长期担君之忧,操劳过度,记性大不济了。或者是韩大人觉得宗政无愆本该是已死之人,不会突然站到眼前;即便是真的死而复生,也不敢以真名姓示人?”
韩崇道汗湿浃背,筛糠般抖着:“臣……不、不解娘娘……何意。”
皇帝冷冷说了声:“带马彪、韩绍。”
韩崇道肩膀一抽,瘫软在地。
“韩绍,你可知若没有信王暗中替你护着家人,他们早就被你家老爷送进阴曹地府了!为着什么事,你该清楚吧?”
韩绍叩首不迭,当即便将当初韩崇道如何唆使马彪盗取宗政存远信笺、印章,如何找鬼手张伪造密函之后又将其灭口,并唆使他杀马彪一家的事,从头至尾倒了个干净。
皇帝朝着一直伏地筛糠的马彪问道:“马彪,韩绍所言可属实?”
马彪抬头,正欲作答,忽然面无人色地盯住皇帝身后侍立的沈时。
“小……小姐!你……鬼、鬼啊!”
接着便疯了一般地没命磕起头来:“小姐饶命啊,不是末将要陷害将军,都是韩崇道这奸贼逼的呀……”
殿门忽然打开,闻召匆匆而至的韩贤妃直直地愣在了门口:“父亲?”
韩崇道一听女儿的声音,颤巍巍回过头,猛地醒过神,一头扑倒在地:“皇上,一切皆是臣一人所为,不关贤妃娘娘的事啊!”
韩贤妃看看她爹的情状,再看看殿中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几张面孔,尤其是看见沈时还好好儿地站在那里,瞬间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脚下晃了两晃。不知所以的妙瑛一脸不安地扶住她。
“贤妃来得正好。”皇帝似笑非笑地望着韩氏:“今早信王侧妃奉召入宫,途中竟遭大胆匪徒行刺,朕正在亲审此案。贤妃,一道来听听?”
“哦?怎会有这等事?那行刺的匪徒可曾抓到?”
韩氏强作镇定,佯装糊涂。
“带刺客。”
一身夜行衣装扮的李玄意被邓通和陆定非扭着押进殿来。
一见韩崇道与韩贤妃,李玄意顾不得参拜圣驾,先朝他们扑过去跪了:“韩大人、娘娘,救命啊!你们吩咐玄意办的事,本来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谁想到他们会突然跳出来……”
玄意说着颇怨恨地看了邓通与陆定非一眼,又转脸哀求:“大人、娘娘,你们可要为玄意说句话啊!”
“李玄意,你胡言乱语!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韩贤妃厉声呵斥,目光如匕。
“是啊李少侯,你怎能血口喷人,将这等大罪往下官与娘娘身上推赖呢!你妄图行刺沈侧妃娘娘已是死罪,竟还攀诬贤妃娘娘与下官,这是罪上加罪!”
韩崇道在女儿的气势中醒过神儿来,也忙跟着硬装无辜。
“这么说,贤妃与韩爱卿都不承认自己与此事有关咯?”
“皇上,妾妃与父亲冤枉!难道皇上宁可听信这些奴才、外人的谎话,也不信妾妃父女二人么?”
韩贤妃泪眼盈盈、无限委屈哀切地朝着皇帝喊冤。
皇帝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朝余得水动了动手指。
余得水一躬身走到殿外:“带上来!”
两个小太监将十指已被拶得血肉模糊,衣衫破烂、满身是伤的白荻连拖带架地拎了进来。韩崇道父女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皇帝朝余得水使个眼色,余得水走到白荻跟前,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
“把你适才招认的,再说一遍。”
白荻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前日中秋宴回来,娘娘怒火中烧,命奴婢给韩大人递信儿,叫韩大人通知李少侯于今日辰时带人蒙面,佯装械斗经过,在路上截杀沈侧妃……”
“贱婢!竟敢如此背主忘恩、信口胡言地陷害本宫!”
韩贤妃双眼冒火、面容扭曲地就要冲上前掌白荻的嘴,被皇帝冷冷地喝住。
“贤妃,难道连你自己的心腹宫女也要跳出来诬陷你么?”
韩氏一时语结,但到了此刻,也只有死咬牙关:“皇上,今日出来指证妾妃与父亲的,皆是些奴才、外臣,不知受了何人收买指使,居心叵测!他们也都是口说无凭,如何能证明他们不是诬陷?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妾妃与父亲有何罪过,皇上,您不能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们父女二人的清白啊!”
皇帝气得连连冷笑:“好个嘴硬善诡辩的韩贤妃!照你这么说,朕还定不了你们的罪了?”
此刻跪在一旁的李玄意突然开口:“皇上,既然他们说奴才、外臣不足采信,臣还知一人可作证,定令他们哑口无言!”
“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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