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调·大德歌·春(完)by优轩主人》第6章


子的胆量?” 
抿罗倔的硬是不哭,却冲冯剑年吼:“你是当教头的,你又不是唱花旦的,你懂什么事?你什么都不冻!你以为你是皇上钦点的教头,就真是你自己的本事有那么硬朗,你以为你就没有靠祖宗的荫佑?” 
“你,你说什么浑话?”冯剑年是来劝他的,反倒被他吼了,心里却不着急? 
“你以为只要唱的好就行了么?你当园子外头那些来讨我们回去做男妾的人都是吃素的?人分三六九等的你晓得不晓得?你们这写做官的做主子的,心情好时就捧着我们顽儿,我们做戏子的也不过就是给你们做耍子用的,拗的狠了时,还不是用强的用抢的,不要说你是个教头,便是有钱人家里头,杀一个如我们这般的下贱人也是易如反掌的,杀了不也就杀了,几个银子也就平息了,更何况只是青回去在床上玩几回,那算什么,比喝杯茶还不怕烫呢!”抿罗说话虽然没有重点,这一席话吼出来,却也还是将冯剑年吼呆了。 
看冯剑年呆了时,抿罗愈发的觉得他天真,又说道:“你以为这种事情传出去,我好受么?你以为你是少爷只有你担了虚名就冤枉了,我是下贱人就没有损害么?在别人嘴巴里说出来时,我才是被作践的那一个。那些来讨我们的人。为什么不去讨个妓馆里的小官?不只是贪图名声好听,还贪图我们这类名旦的清白身子,男娼是不是处子谁也无从晓得,世人却都晓得花旦是唱出来了,登了台子才现面的,便是在戏园子里头,花旦也不是和净末丑的角儿养在一处的,你是自爱的人,自是不会来讨我,贪图我美色的人我相信这世上却还是有的。我便是今儿个担了这虚名也不会就被人放过去,日后便是从了那人,在那人心里也终归是个水性扬花的身子,那才是真正被糟蹋的命了呢!” 
冯剑年终归是被他说的惭愧了,抿罗看他脸色缓了,便也不开口了,两人又傻傻的站在一处儿,在那夜风里晾着。 
抿罗便决定要进去了,临走,又回头道:“还有啊,日后别再说那收花旦做兄弟的话了,会被人笑话的!” 
冯剑年目送抿罗进去,心里却着实震撼了。 
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懂什么? 
如今,却听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说出这样一番连他都不懂的理儿来了,这二十二年尽是白活了。 
3 
抿罗进了园子,拢帘几个早睡下了,只有他师父还坐在厅上等他。 
问他去哪了,他说往祁麟那去领药去了,说着便将包袱往桌上摊。 
融千茴翻了翻说:“是去了冯简那里吧!” 
抿罗心下惊了一惊,问:“这话怎么说呢,师父?” 
融千茴说:“却不又是今晨的方子开的药么?”正说着,却从那包袱中翻出一封花非花的信笺纸,自己便嘀咕道:“这倒是奇了!”抽了信笺子又说:“是祁麟受你的请托去配的药,那你就先收着吧!” 
抿罗收了包袱,又细细的翻了一回,隔了几日就差人将那包袱送倒将军府里去了。 
那日发生的事情,抿罗却一个字也没有向他师父提起。 
但,至那日之后,抿罗做事说话却也都变了些许。 
融千茴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但,抿罗和冯简的事却也没有个下文,而融千茴看抿罗的样子,也实在是不好开口去问。 
抿罗在那之后,就也没有再出园子去玩,也不见冯简来捧他的场,融千茴心想,事情可能就这样了,许是这两人本就没那个缘吧!日子也就又平平淡淡的过了两个月。 
祁麟忽然那一天拿着几十个信封往他们园子里来了,祁麟极为无奈的说:“挽衿大哥,拜托你行行好,我自上次替你回绝了他,他就天天带封信了给我,要我拿给你,这几天竟然天天与我一起去坐乞丐街,你再不答应他,我真的只有到你们园子里来讨饭吃了!” 
抿罗便知道是那楼家的公子。 
挽衿听祁麟那样讲,只淡淡的应道:“那你就到我们园子里来讨饭吃好了,反正也不是养不起你!” 
祁麟一听,就垮了一张脸,抿罗几个知道祁麟本来就不是真的乞丐,要是他真的是靠讨饭,哪会有那么白嫩水润的脸蛋? 
挽衿这样说,便是拒绝了! 
抿罗素来就是几个里头与祁麟关系最好的那一个,看他那般可怜兮兮的,便也帮他劝解挽衿答应了算了。 
最后,挽衿还是没有拗过抿罗,应承在第二天的时候去那紫茗茶居见那楼公子。 
但是,必须有抿罗和祁麟两个陪他去。 
祁麟满口答应,抿罗原想不去,却又担心大条的挽衿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便也答应了他。 
祁麟于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第二天,晌午时分,挽衿和抿罗缠了缚额从园子里的后门出来,跟着祁麟往紫茗茶居里去,到了紫茗茶居,那楼逸旋却雇了几顶轿子往楼府去。 
祁麟也有些意外,三人面面相觑,最终祁麟说:“去了就去了,还怕他哪一个?要动你们,想动动我祁少爷!” 
于是三人便乘了软轿走了。 
到了楼家,哪楼逸旋解释说,真正要见挽衿的人是他家父亲,还烦挽衿跟着他往后堂去一趟。 
抿罗便说不进去了,要祁麟跟着往里面去。 
当时已经是盛夏的天气了,抿罗往楼家的人工湖的湖心亭寻了个地儿坐下来,一面喝茶一面看湖中在那荷叶上嬉戏的蜻蜓。 
湖对岸的廊上晃过一个人影,竟像极了冯剑年,抿罗心里惊了一惊,察觉到自己不定心时,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回,等坐了一会回身,却见冯剑年恰好走到湖心亭的亭口。 
抿罗愣了一下,便向冯剑年行礼。 
礼一行过去,硬时讲冯剑年的笑容给僵在脸上了,半晌才讪讪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抿罗依礼回道:“楼公子邀请挽衿来家弈棋,我来做陪客。” 
冯剑年便知他是疏远了,亦不好再说什么,只问:“怎么不见有人来招待你?” 
抿罗笑说:“我托楼公子将他们遣散了。倒是冯公子,若是来寻楼公子,他在后堂楼老爷那处。” 
冯剑年见他如是说,终于是忍不住苦笑一下道:“叨扰了!” 
抿罗看他转过身往外走,忍不住对他的背影道:“药虽还了冯公子了,抿罗还是记得冯公子的恩惠的!” 
冯剑年的步子顿了顿,转头说:“我以为你是与我恩断义绝了,才送那包药回来的。” 
抿罗说:“我应承了要还冯公子的,恰好朋友送与我的药材与冯公子的同了,索性就还了回去,却没有那个意思的!” 
冯剑年转回身问:“既然如此,何以你今日这般客套了?” 
“我若娇纵了,到时候别人又要说三道四了,那几次是抿罗不懂事,连累冯公子了。” 
冯剑年看他那小一个孩子,前几天明明还活泼开朗的,这次竟硬是撑起大人的样子来应对他了。 
但那分事故是自己逼出来的,又觉得好心疼他,却也只好说:“那事情原也是错怪你了。”便准备走人。 
走了两步又回身问:“若是去捧你的场,你欢迎么?” 
抿罗笑说:“那自然是欢迎的!” 
冯剑年亦浅浅笑一下,便走了。 
又隔了半个多时辰,挽衿才出来了,楼府的人邀请他们吃晚餐,三人婉拒了,便回“清音园”。 
融千茴问起来的时候,挽衿说,那楼老爷是我已死去父亲的旧识。 
融千茴说:“便识旧识,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识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师父也不是要说你,只是,你事事还是要小心才好!” 
挽衿便点头。 
融千茴又问:“吃晚餐了没?” 
两人应:“没有!” 
融千茴便喊门口的杂役,要他们往厨房去备饭菜过来。 
隔日,抿罗唱台场,果然见那冯剑年和另几个男人一起来听戏。 
再后来,凡是抿罗的台场,冯剑年都会再观众席上坐着。 
融千茴便又探抿罗的口风。 
因上次在楼家见冯剑年的事情,只有抿罗一个人知道,抿罗便不动声色的道:“他来就来,还不是他自己高兴?我哪里会知道那些爷们的心思!” 
融千茴见抿罗在问不处什么事,便也不问了。 
只是抿罗每次唱台场,融千茴就在暗里看他两人有无什么眉来眼去。 
果见每每事抿罗躲了冯剑年的目光,心里也就有了谱。 
离去楼家那日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候,那天将近晌午了,融千茴嘱咐抿罗说:“师父在月来酒家离约了人,如今有另外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代师父去回了他。” 
抿罗问:“那不都事拢帘在替师父办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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