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使者》第57章


“嗯…我累了,不想走。”
“就这样?”
“谁说的?这个不作数,下一个才是。”
“好。”
“我要吃红烧鱼。”
“这个作数吗?”
“不作数不作数。”
黑屠简直爱极了他这幅顽童般的纯真模样,他将他托上臂弯,打趣道:“你有理,都听你的。那再下一个作数吗?”
白讥环住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偎上他的肩头,“嗯…容我想想。”
“可要仔细想清楚哦。”黑屠低头在他额前一吻,“回家吧。”
“嗯。”
“梵玉,到家了,醒醒。”
黑屠将白讥放到椅子上,为他拿来一小碟瓜子,摸了摸他的头,“我去做饭,你且歇一歇,乖乖等我。”
“嗯!”白讥困意未消,迷迷瞪瞪地点着脑袋,像一只软软糯糯的小兔子。黑屠戳了戳他白嫩的脸蛋,“少吃些。”
“哦。”
说也无用,黑屠宠溺地笑了笑,进了厨房。
“屠屠!屠屠!”
黑屠听见呼声,撂下锅铲便急忙跑了出来,“怎么了?”
白讥傻乎乎地笑了笑,指着桌上自己的杰作,邀功似地拽住黑屠的胳膊,“你看!你快看!”
黑屠侧目瞧去,只有一座瓜子皮堆出来的小山包。
他抵唇嗤笑一声,“这么能吃,真厉害。”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
“哦?那你想让我看什么?”
白讥蹙起漂亮的柳眉,似乎是在冥思苦想,他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怎么忘了…咦?”
掌心攥着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黑屠望着七零八落的瓜子仁,又惊又喜:“梵玉,这是…给我剥的?”
“哎呀呀,全撒了…”白讥的眼眶顿时湿了,他揪着黑屠的衣角,一点点朝他蹭了过去,呜咽地嘀咕道:“本来想给你吃的…”
“别哭啊,没事。”黑屠笑得合不拢嘴,蹲下将瓜子仁一粒粒地捡干净,一把塞入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香!真香!”
白讥破涕为笑,“都脏了…”
“哪里脏了?不脏。”黑屠拥他坐在自己腿上,安慰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为什么要给我剥瓜子吃啊?”
白讥的耳根晕开一抹红霞,他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起黑屠的手指,小声说道:“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
“就是那个呀,要你答应我的事。”
“哦?”黑屠饶有兴致地瞅着他,“这个作数?”
“嗯!”
“愿闻其详。”
白讥突然扭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又立刻羞赧地埋进他的衣襟,连声音都裹挟着炽热的温度,“我…我想每天…都给你…剥瓜子…”
黑屠僵了。
扑通,扑通,扑通。
这火急火燎的心跳,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爱我,他一直都深爱着我。
“听起来,似乎是我占了大便宜。”
“占就占呗,嘻嘻。”
受不了。
想。
想吻他。
想粗暴地疼惜他。
想温柔地撕裂他。
不想克制。
“屠屠…”
半天没有动静,白讥窃窃地探出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羊入虎口。
“你怎么不说话呀?”
黑屠凝望着他,心底的惊涛骇浪酿成了眼底的沉默,他猝不及防地,含住了他的唇。
“嘭!”
厨房传来的巨大响动拉回了黑屠危如累卵的理智,他终于放过身下几乎一动不动的人,看着他被扯烂的衣衫,看着他凌乱的发丝,看着他湿漉漉的脸颊,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差一点,伤害了他。
“梵玉…”
白讥微张的唇中还溢着难耐的喘息,泪水滑进嘴角,他用纤细的手腕遮挡住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
黑屠悔恨交加地抱起他,好在没有被拒绝。
“对不起…对不起…”
黑屠用被子将他包裹起来,跪在床头手足无措地道歉,白讥还是执拗地捂着脸,一句话也不肯说。
“梵玉,你别吓我…你想打我还是骂我,都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别不理我…”
“…”
他囔囔地说了句什么,黑屠怔了一瞬,小心地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鱼…”
“什么?”
“糊了…”
“啊!”
黑屠这才反应过来,浓烟无声无息地闯入房间,他慌乱地窜进厨房,七手八脚地扑灭了灶台上的大火。折腾了半天,当他狼狈地回到卧房的时候,发现白讥换上了一身自己的黑衣,正乖巧地抱着膝盖,呆呆地注视着他。
“屠屠羞,脸好脏呦!”
他“噗”地一声,笑了。
黑屠也随他笑了。
他冲过去,死死拥住了他。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遗忘了情有可原的难堪。
“袖子太长了,喏。”
黑屠在他伸过来的手背上一吻,为他挽起袖子,一边喂他吃粥一边愧疚地说道:“烧鱼没有了,只能拿这个糊弄你了。”
“湖里那么多鱼,明天再吃也一样的。”
“明天…”
黑屠沉吟了片刻,问道:“梵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无聊么?”
“不呀。”
“你想出去转转么?”
“出去?”白讥瞳孔一亮,“去哪里?出去不是大湖么?大湖的后面是大山,大山的后面是…”
“梵玉。”黑屠笑了笑,拈去他嘴角的米粒,“外面,真实的世界,真正的自由。”
“真实的…真正的…”
“嗯。”黑屠叹了口气,“你明明向往闲云野鹤,我却把你囚成了笼中之鸟。别恨我,好么?”
“笼中之鸟…”白讥喃喃重复着黑屠的话,“我听不懂…”
“没关系,明天,我把什么都教给你。”黑屠收起碗筷,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为他盖上被子,“现在呢…你就好好休息,一睁眼,天就亮了。”
“可我睡不着。”
“你看看你,困得都眼皮打架了,还嘴硬呢。”
“我才不…啊——”白讥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困呢…”
黑屠失笑,“说吧,想怎样?”
白讥牵起他的小指摇了摇,眼巴巴地嗔道:“你能不能别睡在外面了?陪陪我嘛…”
黑屠捏了捏眉心,“你可饶了我吧。”
“为什么啊…”白讥落寞地扯住被角,“我害怕…”
仿佛被钉在原地,脚步不听使唤。此时此刻,黑屠甚至怀疑,这个人重生成了狐狸精,就是来磨他的。
而他,不带一丝犹豫地,自投罗网。
甘愿成为他的裙下之臣,被他吸魂吐魄,风流成鬼。
他走过去,坐在他的枕边,“我给你吹首埙曲儿吧,你听着入睡,就不会害怕了。”
“你还会吹曲儿?”
黑屠莞尔,“嗯,好久没吹了。”
“为什么?”
“嗯…我认识一个人,他特别喜欢听我吹曲儿,后来他去世了,这陶埙,也就被我束之高阁了。”
“喔…我也特别喜欢。”
“我还没吹呢,你就喜欢上了?”
“嗯!”白讥笑得甜甜的,“我有预感。”
“好,那就试试你的预感准不准。”黑屠拿出陶埙吹了一个旋律,“好听么?”
白讥连忙捧场,“好听!”
“你想学么?我可以教你。”
“不想。”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白讥摇摇头,“他一定是你极为看重的人,我不愿你怀念他,更不愿在你心尖上捅刀子。”
“梵玉…”
“嘘…我不吃醋,我大度。”
这此地无银的自我劝藉让黑屠哭笑不得,“既然你如此为我着想,我便不吹了。”
“别别…”白讥恳切地望着他,“你就给我吹这一次,就一次!我想听听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乎?”
“嗯,特别在乎。”
意外的坦率啊。
黑屠俯身在他发旋一吻,不再多言。
白讥在平静悠婉的埙声中坠入梦田,如泣如诉的调子绵延于整个不周之境,寒鸦唱晚,然而并不悲哀。
一首曲子,黑屠吹了整夜。
一首那个人曾无数次吟诵,为他抚平躁动的曲子。
《太虚咒,宁心》
我很好,你也很好。
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呼~白讥差一点就被反攻了说。。。
第45章 何处不相逢
“启——”
一声令下,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扁平,中心蛀开的黑洞仿佛一张纤薄的宣纸被香灰烫出的窟窿。白讥羞赧又期待地瞥了黑屠一眼,那人一手牵起他,另一手竖起拇指,笑道:“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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