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沧箫咳嗽了一声,一个狱卒不知是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的,麻溜的又蹦跶到沧箫面前,见沧箫黑着一张脸,而小杨则满脸问号,那狱卒霎时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抽出腰间的皮鞭子往小杨身上一顿猛抽,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
“你这个混账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敢惹我们沧家大少爷,不想活了就早吭气,爷几个赏你一具全尸!”
这狱卒的嚣张气焰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显然一边冷眼看着的沧箫很是受用,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容。
良久,见那狱卒也打累了,而小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鞭子,沧箫只得再次屏退那狱卒,平淡的说道:“花木棉是我的女人,你若还想保住小命,就给我离她远远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花木棉并未出嫁,几时成了你的女人了?”小杨忿忿不平想要站起来和沧箫理论,无奈他浑身都是鞭伤,痛的都直不起腰杆子。最后只得朝牢房墙角吐了一口唾沫星子,间或夹杂着些血水。
这倒霉孩子总算脑子开窍了,明白过来,沧箫是在吃醋。
可花木棉确实没有嫁人,小杨好不容易和她相认,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重新接近她,怎么能因为沧箫几句威胁的话就放弃呢。
本以为自己气势已做足,无奈那沧箫根本不把他的反抗心理放在眼中。
“哼,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家中还有个病重的老母吧?!”
“干什么?别想打我母亲的主意!你这个地痞流氓小心死了以后被仇家鞭尸!”这已经是小杨能想出的最恶毒的话了。
沧箫看他不知好歹,继续道:“人活着时就要好好享受,谁去想死后会怎样。总之你给我记住,我已经给花家下了聘礼,马上我就会娶她过门。我不希望你再横出来闹什么幺蛾子。你若不识好歹,休怪我拿你病重的老母开刀!”
小杨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想还是先别跟这混世魔王扯嘴皮子功夫,保住母亲的命要紧。至于他憋了很久想要对花木棉说的话,反正只要他还活着,来日方长,总能找机会说的。
他都已经等了十多年了,不愁再多等些时日。
小杨知道自己并未杀人,县太爷就算想诬陷自己,也拿不出证据来。最终还是会放自己出去。
小杨闷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干脆往草垛子堆得“床”上挪了下身子,徒留一牢房的血腥味。
他不做声,沧箫觉得他是默许了不会再去招惹花木棉。沧箫反正也没打算杀人放火做违法的事情,就又轻咳了一声。原先那狱卒这会子蹦跶出来的速度显然更快了,瞧沧箫的脸色不明不暗的,有些不知所措。
“沧少爷,这臭小子……您是想咱们如何处置?”说着,另外几个狗腿子的狱卒也现了身。
沧箫该发泄的也发泄了,便懒得再跟他们胡搅蛮缠,免得以后惹上什么官司,或者狱卒在县老爷面前告状。毕竟县老爷是官,他是民,还是不要招人把柄的好。
沧箫道:“你们老爷如何处置,那便如何处置,这里是三百两纹银”,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个小钱袋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本少爷今晚来过即可。”
众狱卒对望几眼,心里跟明镜似的,为首的那狱卒赶忙谄媚地接过银子,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还不忘添油加醋一句:“您是要这小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么?”
沧箫脸色一下变了,看着挺精明的一人儿,咋关键时刻犯傻呢!
沧箫正欲开口骂他,一边儿眼力稍好的狱卒抢了话:“哥你说什么蠢话,沧少爷都说了按照咱县老爷的命令办事。今儿咱收了银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呀!”
这话果真是救了那蠢乎乎的为首的狱卒。也不知这蠢蛋是怎么当众人大哥的。沧箫默不作声便离开了,留下一个苍凉的背影给众人。
“这位混世小魔王今儿倒是手下留情了,真难得。”
“是啊,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来索命的呢!”
“哎……估计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我也听说了,和这倒霉小子一起犯案的花家大小姐被沧少爷给救出去了,看样子是因为那位姑娘。”
“花家大小姐?我见过,挺精明能干一姑娘……”
“废话!大伙儿都见过!好了咱收拾收拾去看门吧,别在这儿嚼舌根子了。”
“……”
“……”
几个狱卒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许久才散去,全然不把窝在墙角的小杨放在眼里。小杨默默听着,心里不禁泛起阵阵酸楚。
060 难兄难弟
更新时间2013…10…29 18:57:46 字数:2127
好容易熬过了这一夜,小杨想着,许是沧箫那一番话起了作用,狱卒们都不再为难于他。只可惜他这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琢磨不透。听几个狱卒耳语,他也猜出了八九分,花木棉应是早就被放出大牢了。而自己肯定也会无罪释放的,毕竟有那算命先生的一封遗书为证,再糊涂的县官也不会断错案。
这么想着,心里舒坦了些,小杨静静等待着自己能被放出去。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天都还只是蒙蒙亮,小杨所待的牢房因是没有窗户的,外面的阳光照射不进来,所以黑漆漆一片还是如同晚上一般。小杨习惯了起早床,这日醒的特别早,见对面牢房里关着的犯人还在呼呼大睡,不禁觉得好笑。
哼,这哥们儿也真淡定,敢情是把大牢当作家了。
小杨看左右无人,猜测狱卒都在外牢的休息室打瞌睡,不禁觉得乏味,开始冲着对面那哥们儿喊了一嗓子:“喂!对面的兄弟!”
“……”那男人哼哼唧唧了几声,只是转了个身子,继续睡他的春秋大觉,仿佛干草铺子如蚕丝被一般柔软。
“叫你呢!”小杨不依不饶。
豪爽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小杨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他们的牢房似乎是在整个大牢的最里层,且关的人不多,只有他和对面那兄弟俩人,其他牢房都是空空如也。
“兄弟,别睡了。起来陪我说会儿话啊。这里好生冷清!”小杨尝试了第三次喊叫。
实在是因为牢房四周人烟稀少,让他不能适应。
想他可是在酒馆里打杂的伙计,那酒馆客栈什么的,最是人来人往,人烟嘈杂之地,小杨每日都嘻嘻哈哈用笑声试图掩盖心底的忧伤。可这时候牢里静得有些骇人。
对面牢房那男人终是被吵得不胜其烦,反正是睡不好回笼觉了,索性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哎哟妈,起来也不带打声招呼的,吓俺一跳!”小杨耸了耸鼻子。
“……”
那男人不动声色,看样子是个不爱说话的主。不过也好,他能坐起来,至少说明是个活人。
就见他侧着身子靠在墙上,小杨只能看见他一张侧脸,看不清具体相貌。那人面上沾了些土灰,越是难以分辨。隐约可以看出鼻梁高高,身材颀长却不瘦削,穿着打扮也与小杨这种干苦力活的寻常百姓相似。
似乎这也是被狗县官诬陷进来的哥们儿,怕是家中无人拿银子赎他,才不得不关在牢里。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兄弟进来多久了?怎么称呼?”
那人也不看小杨,只不冷不热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哟,这小子心中所想,倒是和小杨的想法有几分接近。
“咱好歹也是同住棉花镇上的,认识认识也无妨呀。不过我在这镇上住了十多年,哪户人家长什么模样我还是知道的,除非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小姐,不然我肯定能叫出名字。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吧?”
那男人默默点了点头。
“怎么会被关进来的?”
“一言难尽……”男人又往墙角挪了挪,好像是觉得冷。
小杨还以为这哥们儿会开始讲故事,他等了良久,也不见哥们儿开口,始才觉得自己是被人嫌弃了……
人家清高,不愿和自己聊天,也罢,也罢……小杨瘪了瘪嘴,又往牢房连接外面的那个大门看了一眼。油灯早就燃尽了,门缝里射进来一束微弱的光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狗娘养的贪官,把大牢修成这么个形状,是要闷死犯人呀。”小杨忿忿不平低声埋怨着。
却见对面牢房那哥们儿居然开口嗤笑了一声,像是很不以为然。小杨赶紧转身去看他,等着他再度开口说话。
那男人果然说道:“都是要死的人了,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鞭子抽死,不是被拉出去砍头,就是在这死牢里被喂耗子药。左右都是死,那狗官哪还会管什么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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