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再说我也没杀人,无罪释放是理所当然的。”小杨现在还浑身是鞭伤呢,他怎么能不记恨那姓沧的恶少,可是回想起沧箫临走前说的话,叫他远离花木棉什么的,小杨觉得自己该赶紧带着老母亲离开这镇子,不然铁定会被沧箫盯上。至于沧箫来找过他,毕竟是件丢人的事情,他可不想告诉花木棉。
见小杨脸色不太好看,花木棉也猜到了狱卒们没好好照顾他。花木棉自己还被关在牢里的时候狱卒就给她馊饭吃,想来小杨这两日一夜也没睡好觉。
花木棉当然也只字未提沧箫曾经派人来给她下聘求亲的事情。
“喏,这里是些点心,本想送进牢里去给你吃的,现在你出来了,咱们去小茶馆坐一坐吧。”花木棉掀开了竹篮子的布盖给小杨瞧,又指了指前方的茶楼。这个时辰,做生意的店面基本上都开了,但茶楼里的人尚且没几个,都是伙计在打扫卫生。
小杨一旷了一日的工,指不定他打工的酒馆掌柜又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呢。索性是要带着老母亲远走高飞了,干脆就别再回去酒馆了。
小杨点点头,很“温顺”的跟着花木棉走进茶楼。
两人方坐下不久,小二哥就来伺候了。约摸一碗茶的工夫,熙熙攘攘的客人就都进来歇脚了,多是上街赶集的妇女们,逛得累了喝杯茶水。
这期间,小杨一直在暗示花木棉:“花大小姐,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花木棉苦笑,一年一年过来,日子那么艰难,她什么都不愿意记得,但其实每一次挨训每一次挨打她都刻骨铭心的记着。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花木棉不知道小杨是什么意思。
小杨沉默了。贸然跟他相认,似乎不太合适。何况这里来来往往闲杂人等众多,他不愿污了这姑娘的名节。
花木棉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猛一下抬头盯着小杨:“对了小杨哥,你这一夜未归,你母亲在家肯定担心死了,咱们先去你家看看你母亲有没有事吧!”
小杨也猛点头。
光顾着闲话家常,把亲娘的病给忘了。
二人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趟药材铺,买了些药材,是花木棉出的银子。因为被抓紧大牢的时候,小杨全身上下值钱的物事都被搜刮走了。也不过就是几两打工挣来的碎银子。
这回多亏见了小杨的母亲,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情,就在花木棉见到小杨母亲的那一刻,全都解决了。
“杨婶婶!”花木棉惊诧于十年不见的一位好心大婶如今已老成这样。
十年前,当花木棉还是个刚学会采棉花的小姑娘时,还经常跟着二妹妹花青铃一起去棉花农家里串门,那么多的棉花农,她们俩基本上谁都认识,谁都熟。只不过每次去拜访,花木棉都是跑去搭把手帮忙做家务的,而花青铃都是去当贵家小姐坐着喝茶等人伺候的。
后来就认识了阿武哥。
“你是阿武?”花木棉猛然惊醒,别说女大十八变,男大才是三十二变呢,现在的阿武跟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了,任谁也不可能认出来。
“木棉妹妹……”小杨别扭的喊出这四个字,“我正是杨武,这是我母亲。”小杨指着病榻上的老妇人。
花木棉鼻尖一酸,说不出话来。十年前的杨婶婶还很精神,能干麻利做菜又好吃,花木棉很喜欢去她家串门的。怎么现在长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杨婶婶也不过四十岁吧?
花木棉说:“杨婶婶,您还记得我吗?花家那个调皮捣蛋、专爱惹是生非的大女儿……”
小杨把母亲扶着做起来。
显然这妇人看到自己儿子没事,还带了个姑娘回来,就没有胡思乱想。就见她眼角隐隐有些泪痕,想是前一夜给急出来的。
妇人点头只是笑,嗓子哑了说不清楚话。她自然记得这个乖巧的丫头。只是想不到多年不见,已经出落的如此标致大方了。
妇人伸手想要摸摸花木棉的脸,抬起来的时候好像是意识到自己手指皮肤粗糙,不好意思去弄脏弄疼了小姑娘,就又放了下来。怎么说,这小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花木棉眼神机灵,伸手去握住了夫人的手。冰凉冰凉的,花木棉握着那苍老的手,心底更是泛酸。
花木棉就扭头去问小杨,“阿武哥,杨婶婶到底得了什么病?”
小杨叹了口气,“大夫说是……说是癫痫症……”
癫痫症?传说中无药可医的老人痴呆症?花木棉痛心疾首。这杨婶婶还没活到半辈子,怎么就患上这种疾病了?
“是因为我爹去世的早,我娘给急的……”小杨似乎看出了花木棉的忧虑,无奈地加了一句。
花木棉点头,越发坐直了身子。思绪已经飘走。也许,她可以去求求沧箫少爷?沧箫人脉那么广,说不定认识些宫廷里的御医,据说那些御医都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选拔出来的,能把死人给医活呢!癫痫症传说中无药可救,那是因为他们棉田镇穷乡僻壤没来过厉害的大夫。
“你们慢慢聊,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下次再来探望你们。”
花木棉走的很急,留下了那个竹篮。小杨也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他知道花木棉是个大忙人,也知道自己和花木棉身份相差悬殊,不适合做朋友,不然会引人非议,他更知道,今日就是他最后一次和花木棉见面了,他今日就会带母亲离开棉田镇。从此二人就是路人。
“我们已经相认,我无憾了。”小杨不住地叹气,心中默念着。
063 沧府很强大,后果很严重
更新时间2013…11…2 9:52:10 字数:2188
能再一次遇见杨武是花木棉一辈子都没想到的事情。
花木棉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奉了大夫人之命去棉花田里学着采棉花。别人家这个岁数的孩子都是爹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只有她这个没娘的苦命的庶女,要做些辛苦的农活。要知道,那时候她才只有半棵柳树苗那么高。
而每次她弯着腰、汗流浃背的采着棉花,她那无所事事的二妹妹花青铃就喜欢跟在后面说三道四。
按说姐妹两个相差岁数不大,聊起来应该很投机才对。可对于花木棉来讲,跟这个嫡出的妹妹在一块儿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大姐,你为什么挑三拣四的采,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这挫田里的棉花全采了?”
“大姐,你速度怎么这么慢?看那边那个戴花头巾的大婶儿才半日工夫就忙完了……”
“大姐,你这是要背着篓子往哪去啊?回家的路不是在这边嘛???”
“……”
小时候的花青铃总是能魔音缠绕绕梁三日不退去地跟着花木棉。
花木棉也很想耐心解释:棉花也有早熟和晚熟,要分期分量采摘。
花木棉也很想速度快点,无奈自己这么个小身板……
她最想的就是一溜烟跑到个乌起码黑的犄角旮旯里,让这个长舌妹妹一辈子找不着自己。
“二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找你娘玩儿去吧……”花木棉永远用这一句话来回答花青铃所有的问题。
而花青铃永远无视她的苍白无力的“解释”。
直到——
棉花田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和她们姐妹差不多岁数的小男孩——杨武。
听说了这男孩也是棉花农的儿子,过来帮忙干农活的,姐妹两个就经常和他处在一起。于是乎,红扑扑小脸蛋、手脚麻利的杨武寸步不离花木棉,想方设法要去帮她的忙,而花青铃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着杨武的脸,极度渴望和他交朋友。
闲着没事做的贵家小姐一般都是这德行。
而只有小脸脏兮兮小手很粗糙的花木棉,从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听花青铃对自己唠叨个没完了。
两姐妹都喊这男孩子为“阿武哥”。
可惜好景不长,三个孩子没相处多少时日,杨武的爹爹就暴病去世了,杨武的娘亲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母子俩欠了一屁股债却只有哭,什么也做不了。家里的顶梁柱死了,这天也就塌了。母子俩为了躲债,不得已搬离了棉花田,在镇上找了个不起眼的荒废的小石屋住了下来。只要是来个人多看两眼,杨武的娘亲就装疯卖傻去吓别人,好叫别人躲得远远的。
就这么着过了几年,债务是避过去了,而杨武的娘亲也真的跟半疯半傻没什么两样了。
杨武渐渐长大,手脚有了力气,就跑出去给人做杂活,好不容易换得的一些银两,买不了山珍海味柴米油盐,却也都贡献给了药材铺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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