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穿在那女子身上显得尤其窄,大抵是那女子的嫁衣,女子腰腹臃肿,怎么看也有八个月的身孕了。
几样草药被掺杂在一起,我一一辨认过去,单看那些草药都是极寻常的东西,不过有好几样都相互克制,再仔细一想,竟是打胎药的配方!
作者有话要说:脚伤了求安慰有木有啊哭……送上新更
话说亲们,下更是师傅大人和郡君大人的过往哟~敬请期待~
☆、卷五、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这……这可是八个月的身孕啊,贸然打掉,绝对是一尸两命!
“她是要自杀么?这手段够残忍啊。”我问师傅。
“是,放给你看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看什么,别那么多废话。”师傅的心情显著地糟糕。
“唔,我晓得了……”
“既是寻死,自当选择痛快点的方式,若要弑子,当初二三月大未成形时不杀,何苦如今来杀;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这一碗汤下肚,可知会造多少孽?”蓝紫色纱衣的女子站在烛灯下,眼神孤傲。
“你是惠春堂的三掌柜?”红衣女子放下药钵循声望去。
“呵,好周密的计划,偏挑了这配方里皆是寻常药物的方子,便你掩人耳目。姑娘以为,死,就能解脱?”
“药堂做的就是生意罢了,何时改行管起了旁人的家长里短?”
“你若告诉我,我自然有的是法子救你,纵便这事难于通天。比如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算人。”被称为三掌柜的女子抚了抚袖子,笑容可掬,“我记得不错的话,半年前,我在宫里听你唱过戏。”
红衣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彩。
“求你救救我,我嫁了一只鲛人!”
鲛人族,居西海,擅化人形,雄性尤专长化翩翩公子,魅惑人类女子,以达成其目的。
红衣女子开始结结巴巴地诉说起往事。
这女子是个戏子,名唤窈娘,祖上往上数几倍,曾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宦之家,后来犯了贪污之罪,充入奴籍,窈娘因为生长于这样的家庭,所以心里总是有不平的。心比天高固然是好事,她嗓音天生清脆悦耳,在戏里扮个小生,也是步步为营谨慎得很,做了当红的戏子,最后得以皇后千秋之筵席,踏入帝宫献艺。
如此,便遇见一个公子,月白色华服,眉目清贵,看着总显出一种恹恹的病态。他追求她,场面宏大,她动了心。嫁给他可以脱离奴籍荫蔽家族,这样划算的生意不做的就是傻子。
“给我专心点!”师傅敲了我的头一下。
唔,我这会儿正惦记着那三掌柜说话的调调和师傅如出一辙的问题呢……冷不丁挨了这么一下子,唔,痛死了痛死了,再注意到师傅所幻的幕景时,已经又变回了窈娘的哭诉。
“他是鲛人啊,那些温柔全都是假的!他只是潜伏在皇帝身边随时准备刺杀他的一个杀手!当日成婚时他大宴宾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窈娘是他的妻子,现如今皇帝驾崩,寻他不得,诛九族的罪孽,岂不是要我和我的家族一起扛?”那女子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惊得我向后缩了缩。
不管什么雌性生物,发起疯来都是很可怕的。
“这样吧,你生下孩子后,把孩子给我,皇后的产期也差不多要过个把月,你生了孩子之后便入宫去做奶娘,这样,绝对能保护你和你的家族平安无事。”
“好。”窈娘的脸上,掠过了一丝贪婪,被我尽收眼底。
☆、卷五、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唔,这女人的心真狠有没有,就算是一命换一命,都舍得把孩子换出去。”我笑了,“不过说起来也对呐,她要是把孩子生下来,那个半妖孩子可不好养,只怕她嫌弃得紧啊。”
“鲛人族什么时侯归到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了,我怎么不知道?”师傅白了我一眼。我错了,鲛人族它们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
“那个孩子后来被三掌柜送往彼岸花神衿卿那里,教养了数年。惠春堂的三掌柜姓苏,做的是阴阳师的行当。”
“那个,师傅,你是鲛人族的?”
“原身是。”
“唔,原来如此。”我一下子明白了,合着师傅就是那“半妖”,啊呸,鲛人族不是妖……散乱的线索被衔接在一起,我突然明白她的执念在何处,“那么,这位被称为‘三掌柜’的姑娘,是师傅的至交苏寐吟?”如若时有交集的话,恐怕连名字也是像的;加之往上数到师傅的少女时代的话,那姓苏的知名的女阴阳师,也只有那么一个两个。
师傅不置可否。
苏寐吟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她手上有一支梅花针,平时藏在簪间,若是此针一出,不造血灾绝不收回。
是以无人敢惹。
那梅花针据说是一位上仙欠她的人情太大无物可偿,特特自取腕上一块骨雕刻而成,针头雕了一朵五瓣的梅花。说是针,其实只比簪子小一号,无奈五瓣梅花上各用一种神兽的血滴加符咒,外加这支梅花针可以画出许多寻常阴阳师画不出的封印,杀伤力尤为巨大。
只可惜这般强悍的女子,也抵挡不了遭人背弃的现实。
当年不是没有爱过,海誓山盟日月为证,相互钟情的一对恋人,对未来憧憬十足。苏寐吟是阴阳师,同魔有来往,早得了与天地共存的寿命,她爱上的男人是个普通男子,她变着法子为他续命,维持他的容颜,让两个人能够继续相守。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纳妾,排场更甚于当年娶妻,新妇温婉敬茶唤她“姐姐”,而此前她忙碌于与龙族周旋,此事从头到尾苏寐吟的夫君都瞒着她,她质问,他不置一词。她大怒,动手炸飞茶杯,碎片划伤那妾室眼角,他看她的眼神便带了浓浓的失望。
“善妒是七出之罪,和离或者休妻,卿自二择一罢。”
这个故事流传了许久,在人间各界都有相应的传说,达到诸族皆知的地步,不因苏寐吟当年深情,只因为她的报复。
——那么狠绝,那么不顾一切。
很多东西,都经不起时光的沉淀,有形之物尚且是如此,情爱无形,又能多牢固?
她取下梅花针,屠了前来贺喜的宾客,而后因罪孽太重,触发了四海八荒灭世劫。
若非苏浅吟及时动手,用两颗灵珠挡下这场劫难,只怕九州八荒都难逃其手。
——她是要一切,都为她的爱情陪葬。
☆、卷五、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
入魔,嗜血,诸族派出精英前去围剿,皆是有去无回。那是苏浅吟已是幽冥司幻,又因挡下灭世劫,诸族莫不景仰。她冷对诸族,只甩下一句话:“我可以出手,但若我胜了她,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你们,”她扫了一眼前来劝说的各族人,“谁都别想干涉。”
诸族皆默。
谁不知道这句话明摆着是包庇苏寐吟的,可惜碍于苏浅吟的面子,加之没人能打得过苏寐吟,竟然也没有站出来反对的人。
再次相逢的时侯,当年对弈品茶的至交,谁知道如今会面对面交手。群山之巅,风时有掠过,两个女子,一个睥睨众生,另一个君临天下。
论起来,苏寐吟算是为祸多端之辈,昔年的蓝紫色衣袍被墨红曳地长裙换去,火狐皮制的披风围住颈项,光是那魅惑的功夫,一笑便可伤人于无形。
“浅吟,回去吧,我从不想伤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来找你打架的?你算我半个师傅,我的套路你熟悉得紧,跟你打架,我可没有胜算。”师傅拎着一把剑找了块突起的石头坐下,“其实,你不爱那个男人吧?”
她突然发难,苏寐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着,生生沉默在那里。
“师傅,你还有用过剑啊?”我很好奇,我一直以为英明神武的师傅不需要任何武器的呐。
“有。”
“那在哪儿呢?”我顿时兴奋起来,那把剑一看就知道材质罕有,估摸着是那种神兽的骨头制成的。
“毁了。”师傅的声音能把水冻成冰,“废话少说,给我认真看回忆。”
我泪奔了,已经第二次被骂不认真了啊……哭……
“我为何不爱?不爱的话,就不会有恨了。”苏寐吟的声音回荡在山涧旁。
山巅的两个女子,一站一坐,一个红衣如凝结的血迹,另一个紫衣如暗夜的花朵。
“你若真的爱,现如今的辩驳应该会更有力一些吧。”苏浅吟淡定地抚抚额前散碎的发丝,“这又是何苦呢?我若是你,便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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