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第55章


醒林一一笑对,茶过二巡,起身再要添时,龟蒙真人止住他。令他好生休息,储蓄体力,准备明日上午的第一战。
醒林笑着应了,送走这一大波仙门师长。
站在门口,目送众人身影远去,他脸上犹噙笑,却不自觉地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回过身,进了门里,他并没关门,径自走到圆桌前坐下,拿起一只杯子,杯子里有方才他倒了但是没人饮的冷茶。
他早渴了,自刚从外回房便渴了。将冷茶放在唇边一点一点啜饮。边饮边慢慢转着杯沿,他思索时,手中不自觉便会如此。
直到院中,走廊里,笑渐不闻声渐消,行人渐无,凉凉的北风吹动敞开的门板,吹过圆桌和杯盏,吹透温热的身体,醒林才缓缓放下杯子,迎着风,走过去,满怀衣襟吹乱。
他掩上门,将轻轻呼啸的风抵在门外,嘎达一声将门栓插上。
他吹了一夜风,欲要就寝。
放下门栓,他侧过身,无意间瞟了屏风后,纱幔后一眼。
在屋内,门窗紧闭,灯火昏昏,屏风的纱,纱幔的纱,青幔床的纱交错含混处,起了一阵清风。
纱幔被吹起,又落下。
醒林怔住。
他靠着门板伫立了一刻,轻轻转过身,走向圆桌旁,从小抽屉里拈出一根蜡烛,凑近圆桌的烛台,灯芯吻上灯芯,蜡烛燃起小小烛火。
他左手虚拢,轻柔的护着火苗,向屏风后走去。满屋子低处涌动的凉风,鼓动他的裤脚与衣袂。
他盯着那数道轻纱暧昧处,借着手中昏黄的光晕,瞧见那纱幔后,那青幔床后,那床边烛火后,一个身影闪动。
醒林停下脚步。
第四十四章 
他想轻轻举起蜡烛; 凑近了瞧,但是他没有。
那个人影从含混处走来; 身形从晦暗不明到清晰。
那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醒林欲说什么,但嗓中如被绵绵重物噎住,又涩又疼,半边昏烛映着他半边脸颊,映着他光洁的肌肤; 映着他黑眸中潋滟的盈盈光点。他定了一会,轻轻笑了。
他低声道:“是你啊……”
像是叹了一口气。
纱幔半遮半掩中,对面的天掷,依然是那般,用年轻的; 清透的目光望着他。
醒林低到如叹气般; 轻声笑问:“你怎么来了?”
他一想到这个人; 一触碰这般的目光; 心就软了,软的欲化为一滩水,软的恨不得要扶着栏杆。
天掷自屏风后走出; 外间的灯火亮堂; 赫然照在他的衣衫上,醒林几乎要抓住他的手臂,他怕灯火映出二人的影子,被外间人所疑。
他的指尖缩了缩,又不敢。
任由天掷将他的外间陈设打量了一番; 天掷边打量边慢慢道,“来见你啊。”
醒林自觉心悸不已,他喘了口气,尽力温声道,“方才天罗网果然是被你所破,玉房山掌门方才还在寻你。”
天掷点头,在圆桌边坦然坐下,“嗯,我知道,我瞧见他们了。”
醒林坐到他对面,不禁有些焦急,“那你还敢来?幸好你们未撞上,万一你被搜到,那还能善了?”
他皱着眉道:“说好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如今你擅自离开忘月窟,悄悄潜进玉房宫内,一旦被他们撞上,莫不是要仙魔再次开战。”
天掷垂着眼,道:“我躲着他们便是了。”
醒林摇头道:“此等仙门重地,你就不该来。”
天掷手里的茶盖慢慢撇着茶面,淡淡地道:“可是你在这里啊。”
醒林停了一刻,盯着眼前的凉茶,不知在想什么。
他对面的天掷拿起茶杯,就着漂浮的茶叶,轻轻啜饮一口,微微皱着眉头。
醒林望着他,他知道他喝不惯茶水。
醒林慢慢起身,踱到长案边,打开一个又一个小抽屉,在里面慢慢翻找,又打开了案上的装水果的匣子。
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回过头,圆桌旁的天掷按住后颈,捏了捏,面有倦色。
修为之高令无数人望其项背的魔尊,不知因何事,竟也会疲累。
其实细瞧来,烛火旁的他,面上除了倦色,还带着风尘,
他为了何事风尘仆仆,醒林想问,但嗓子里如噎了什么,不敢问。
他不知该做什么,对天掷道:“我出去打些热水,你不要出门。”他命天掷插上门,待他来后给了暗示再开门。
醒林一路走的脚下生风,仿佛身上都是力气。后厨处有热水,距此处十分远,他一口气跑过去。
他掳着袖子,先接了一壶热水,又装了满满一桶,放下壶与桶。跑到灶台旁摸索了一番,没摸出什么东西,打开抽屉翻了一回,只翻到盐与冰糖等物,他无法,用油纸包住冰糖,揣在怀中。然后一手提壶,一手提桶,力大无穷的回了住处。
他咳了一声,听到门内打开的声音,他一闪身进了门。天掷关上门,还在门口处呆呆站着看他。
他已化身脚不沾地的蝴蝶,飞快的倒了壶中的冷茶,换了新茶沏了热水,还从怀里一摸,扔进去两块白花花的物什。然后提着热水钻进屏风后,有悉悉索索的轻响传出来。
天掷站在空地上,不知该做些什么,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醒林双袖高挽,露着两条水淋淋的胳膊,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天掷讷讷地道:“床边的木桶里有热水,你可泡一泡。”
他指了指自己的后颈,“能松快松快。”
天掷怔怔地望着他,点点头。
醒林这才发觉一件事情,隔间内外并无阻隔,只有一扇薄薄的纱质屏风,若认真论起来,那边沐浴更衣,这边小憩喝茶,其实是在一间房内。
醒林握着茶杯的手,有些乱了,他一边转着杯沿,一边啜饮,眼神止不住向屏风处飘。
原来人站在木桶处站着,屏风上会映出含混的人影,只是那人影被拉长变形,轮廓凌乱。
只是人影的胳膊处忽然扬起,该是抬手更衣吧……醒林立刻收回目光,盯着茶杯。
茶水是热的,有些烫,还带着丝丝甜意,醒林垂着双目,心想,还是热气腾腾的茶水好,进了身体多么熨帖,将五脏六腑都暖热了,自己之前为何那样懒呢。
他心中有许多话要问,真人来之前,你藏身何处?方才是怎么进我房内?修为可有恢复?人说你去西海尽头,为何有如此传言?还有那个问题,你怎地不问了?总不该是忘了吧?……
他方才在青幔床上放下一条又新又厚的被褥,外间的矮榻上也自有薄被。
他被茶水的热气一蒸,两只眼帘如黏了胶水,与下眼帘不停地黏合,此时已是后半夜,不足两个时辰,他们便要早起,上午是他的开榜后第一战……
醒林实在熬不住,往身后的矮榻上一滚,睡意汹涌来袭,临闭眼前,他犹想着,这人好不容易出现在我眼前,我受惊也好,害怕也好,雀跃也好,都属正常,如何后面还困起来……
只想到此处,他便陷入黑暗中。这一夜非但没有失眠浅睡,反而比之前数月都沉酣,一宿黑甜到亮。蓦然睁开眼时,还有些癔症,脑中一片空白,记不清此时何时,此地何地。
足足呆了半柱香的功夫,他才渐渐想起昨夜之事,立刻顶着秋晨凉意,一把掀了被子,下床穿鞋,转过屏风,他瞥了一眼,先看见昨夜备好的木桶,四周泼泼洒洒流了满地水。
木桶里自然无人,水已冰凉。
那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青幔床上,又新又软的被褥中,露出一张清明而光洁的脸,双目闭着,醒林靠近时,缓缓睁开。
魔尊自是不必休憩的,但眼前好物俱备,一场好觉是享受。
外面凉风残月,花叶犹带寒露,行人无不缩肩拱背。而一扇木板门后,一面厚厚的砖墙后,一间带着暖香的卧房里,一面衣衫乱搭的屏风后。天掷陷在柔软的天地里,露着眼睛,直直与醒林对视。
醒林只着中衣,前襟凌乱。
他嘘了一声,将手指放在唇前,怕惊扰了天掷的梦一般,用极低得气声道:“上午有比试,我先走了,你在屋内不要出声,等我回来。”
天掷在被子里点点头,显得尤为乖顺。
醒林看着他。
离去前,又看了他一眼。
醒林推门而出,吸了一口气,深秋的晨雾除了凉之外,竟还有些甜。
他觉出自己穿的单薄,蹦蹦跳跳向前跑去,凑到人堆里,一边跺脚一边搓手。
此时太阳方露头角,身旁的师弟们接二连三的打哈气,一个个如同霜打了的白菜一般,对醒林道:“师兄一早红光满面,想是昨夜睡的好。”
醒林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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