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与西厂》第38章


祝薰耍俊薄 ?br /> 狗剩儿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被西厂衙门绑架、去刑堂“开眼界”、挨了半壶辣椒水及秦弘梧要他干的事说了一遍。
云珠子听了反倒笑了:“就这么浇了半壶辣椒水,却得了四五两赏银,这个交易划得来啊!”
狗剩儿说:“可是秦千户秦大人还要让我按王椅上的第七颗铜钉哩!不按,就要把我刑毙!哦……”他突然怔住了,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云珠子。
云珠子微微一笑:“记起秦弘梧的警告了——泄露给第二个人,也将你刑毙!”
“师父,那怎么办呢?”
“好办得很——我,守口如瓶,滴水不漏,西厂神通再广大,也不知道你已经泄露给我听了;赏银,花了!明日咱师徒两个上街去找家酒楼,去好好喝一顿;铜钉机栝,给他按就是了。”
“可是,那张王椅是给皇帝坐的,皇帝若是出了差错,徒儿的性命就没了!”
“你尽可放心,有师父给你担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吃晚饭吧!”
狗剩几毕竟还是个孩子,云珠子这么一说,真的放下心来笃定吃晚饭。饭后洗了手脚,便上床歇息,转眼就呼呼大睡了。云珠子灯下坐了一会儿,也睡了。
一宿无话。次日,师徒两个起来,吃过早饭,云珠子说:“徒儿,今日咱师徒俩上街去好好吃喝一顿,别枉没了秦弘梧的一片好心。”
狗剩儿说:“徒儿听师父的!”
师徒两个出了百岁观,先在西直门内大街逛了一圈,买了些零食吃了。又转往正阳门外棋盘街大廊庙,时近正午,便入一家酒楼,点了许多酒菜,两人吃吃喝喝,弄了个昏天黑地!从酒楼里出来,云珠子见狗剩儿已经踉踉跄跄,便叫了两乘轿子,让抬往乃王府。
轿子在乃王府门前停下,那门子是认得云珠子的,打个千儿道:“王爷有吩咐,先生光临,不必通报,径自入内便是了。”
云珠子撩起另一顶轿子的轿帘,狗剩儿喝醉了,唤也唤不醒,便让门子把他抱下来。正好虎儿从里面走出来,见状把狗剩儿接过去道:“我把他抱到下房去,索性好好睡一觉吧。”
云珠子不慌不忙往里走。虎儿抱着狗剩儿行得快,先进去禀报乃王了。乃王连忙迎出来,和云珠子在“二仪门”下相遇。
云珠子打了个稽首:“贫道拜见王爷!”
乃王躬身作揖道:“请先生里面说话。”
乃王把云珠子引进内宅书房,家仆奉上茶水后悄悄退下。乃王重新见了礼,说:“孤家正计算着明天是先生说过要来的日子,想吩咐龙儿、虎儿押两顶轿子去接呢?”
云珠子说:“原本是明日来的,只因今日有事,故尔提早一天来了。”
乃王以为云珠子要他帮着办什么事,便说:“先生有什么事要办的,只管说出来,孤家让下人速去操办!”
云珠子摇摇头道:“非贫道之事,是王爷之事。”
乃王暗吃一惊:“什么事?”
“贫道听说皇帝近日恩赏请王每人一张王椅,可有此事?”
“有的。孤家前日奉诏入朝面君,在京八王皆去的,皇上说新近让大内工匠制作了十二张王椅,赏赐给十二王。孤家等八人叩首谢恩毕,皇上让太监把王椅抬出来,一字儿排列在龙庭上,亲自走下御座,逐张试坐。然后,按照八王站班次序分赏,命太监贴上王封,当场送往八王府邸。孤家退朝回来时,王椅已经送到了。”
“王椅现置何处?可否容贫道一览?”
“这个自然可以。孤家命下人将王椅安置在客厅内,先生是去客厅看呢,还是让下人抬到此间来看?”
云珠子略一沉思,说:“烦请王爷命人抬过来吧。”
乃王唤来管家韦光宇,吩咐了。不一会儿,四个家仆把王椅抬进了书房,放在中间地下。乃王一挥手,家仆退了出去。云珠子走过去把门关上,这才过来看。
这张椅子是用花梨木精雕细镂而成,扶手、靠背、踏脚等部位都镶着白金、黄金条,上嵌宝石,座位、靠椅衬以杏黄色绸缎,整张椅子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又是透着帝王气的豪华家具。云珠子留心看着背后面和底座连接处,果然有十三颗铜钉,晶光锃亮,熠熠生辉。
云珠子问道:“这王椅,王爷可曾坐过?”
“孤家退朝回来就座了,昨日、今日也都坐过,作为臣子,该当日日沐浴皇恩,方显出忠君之道。”
“王爷坐在上面是否觉得有异样?”
“没甚异样。”
“王爷恕罪,贫道欲试坐一下。”
云珠子坐上去,颠了颠,晃了晃,并无异样,牢如磐石。他站起来,又围着椅子转了一圈,伸手在第七颗铜钉上按了一下,坐上去右侧后面的那条椅腿无声地缩上去了约莫两寸,又接了一下,缩进去的椅腿重新伸了出来,恢复原状。
乃王见了,目瞪口呆:“咦?!”
“王爷看见了?”
“这……这是什么……”乃王寻思皇帝设这个机关毫无意思,自己坐在上面,最多摔一跤罢了,又跌不死的。
第三部分第52节 王椅之计(2)
云珠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王爷,您府上有比这张王椅还豪华富丽,还精致巧雅的椅子吗?”
“没有。这是大内御制之物,美轮美奂,无与伦比的。”
“那么,倘若哪天皇上驾临王府,您让不让皇上坐这张椅子?”
乃王一怔之后,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对!据贫道所知,皇帝近日将驾临王府,坐上这张王椅,必定闪失,那时,办王爷一个‘弑君之罪’恐怕还是可以的。三堂会审,法司论处,还有王爷的活命吗?”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乃王大叫一声,瘫坐在王椅上,脸色惨白。
“王爷息怒消忧!”
乃王长叹一声,寻思怒是可以息的,可是这忧如何消呢?成化皇帝驾临,只好把王椅请他坐。西厂衙门肯定已安排坐探按这个机栝,即便不派,汪直以大内总管身份随侍在侧也是可以按的,皇上在上,谁敢直视龙颜?他做这个手脚自是无以察觉。皇帝一闪失,罪名就成立了。而且朝中百官也会相信这个罪名——前日皇上赏赐王椅时,都亲自一一坐过,并无差错,怎么到你乃王府上搁了几天便有这事儿了?真是有口难辩。又不能把王椅毁坏一一将皇上赏赐的物件损坏,照《大明律》规定,是犯了“欺君之罪”,也是可以杀头的!
乃王喟然长叹:“唉——老天啊!叫孤家怎么办呢?”
云珠子笑道:“王爷不必担忧。忧郁伤身,贵体保重!”
乃王见云珠子若无其事,轻松自若,寻思这个道士必有化解之法,顿时萌生了希望,站起来,单膝跪下:“先生救我则个!”
云珠子连忙闪避,摇着手道:“王爷这可使不得!快快起来,此事包在贫道身上就是了!”
乃王这才站起来:“先生以何法救孤家?”
云珠子闪烁其词:“贫道自今日起,就住在王府,皇帝驾临时,贫道自有计较!王爷尽可放心!”
乃王见问不出要领,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也便不再追问,唤来管家把王椅抬回客厅,又吩咐置酒款待云珠子师徒。
当晚,乃王心中忐忑,一夜不曾安睡。
次日上午,汪直进宫。到了养心殿门口,一个太监走上前来,打个千儿:“宗主爷!”
汪直小声问道:“主子在里面?!”
太监也小声回答:“皇上在东暖阁。”
成化皇帝盘膝端坐在养心殿东暖阁的大炕上,正在看书。御炉里香烟袅袅,硕大的熏笼和鎏金珐琅鼎中炭火熊熊,把大殿烤得暖融融的。汪直一进去,立时觉得身上寒气一驱尽净。成化帝见汪直行礼,点点头道:“汪卿你来了,朕正要差人去唤你呢!”
“万岁爷有何吩咐?”
成化帝说:“朕久居宫中,甚觉闷烦,今个儿想出去走走,卿可换身衣服,随朕外出一行。”
汪直知道成化皇帝等不及了,迫不及待想去乃王府制造“弑君之罪”了,这倒也正合他的心思,便说:“奴才遵旨!”
汪直急匆匆去而复归,换了一套绅士装束。看成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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