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9-历史选择》历史选择-第17章


王集体创作而以毛泽东的观点为主导的。此刻由张闻天在会上讲出来,分量相当重。因为张闻天是中共六届五中全会选出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书记处书记,还是人民委员会主席。当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只有4人: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在遵义会议的参加者中,张闻天的地位仅次于博古。他首先站出来,旗帜鲜明而又系统地批判第五次反“围剿”和西征途中的错误的军事领导,是他从“左”倾的中央领导集团中分化出来,同“左”倾错误路线公开决裂的标志。他作的“反报告”为遵义会议彻底否定单纯防御的军事路线定下了基调。
由于到目前为止,遵义会议记录没有找到张闻天的发言提纲,所以只能从由张闻天起草(并经政治局通过)的《遵义会议决议》中了解张闻天的发言内容。
张闻天在《决议》中首先对博古的发言作了概括性评价:“博古同志在他的报告中过分估计了客观的困难,把五次‘围剿’不能在中央苏区粉碎的原因归之于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力量的强大,同时对于目前的革命形势却又估计不足,这必然会得出客观上五次‘围剿’根本不能粉碎的机会主义的结论。……中央苏区的党在中央直接领导之下,在动员广大工农群众参加革命战争方面,得到了空前的成绩。……而博古同志在他的报告中,对于这些顺利的条件,显然是估计不足的。这种估计不足,也必然得出主观上我们没有法子粉碎‘围剿’的结论。”
接着,他又一针见血地指出,博古同志“对军事领导上战略战术上是错误的估计,却又不认识与不承认,这就使我们没有法子了解我们红军主力不能不离开中央苏区与我们不能在中央苏区粉碎‘围剿’的主要原因究竟在哪里。这就掩盖了我们在军事领导上战略战术上的错误路线所产生的恶果。红军的英勇善战,模范的后方工作,广大群众的拥护,如果我们不能在军事领导上运用正确的战略战术,则战争的决定的胜利,是不可能的。五次‘围剿’不能在中央苏区粉碎的主要原因正在这里”。
随后张闻天像剥笋子一样一层一层地指出博古执行“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特征:
“‘不放弃苏区寸土’的口号,在政治上是正确的,而机械地运用到军事上尤其在战略上,则是完全错误的,而适足成为单纯防御路线的掩盖物。”
“单纯防御可以相当削弱敌人力量,可以在某一时期内保持土地,但最终的粉碎敌人‘围剿’以保卫苏区是不可能的。”
“由于对堡垒主义的恐惧所产生的单纯防御路线与华夫同志的‘短促突击’理论,却使我们从运动战转变到阵地战,而这种阵地战的方式仅对于敌人有利,而对于现时工农红军是极端不利的。”
“一方面预备突围,一方面又‘用一切力量继续捍卫中区’的矛盾态度,正是单纯防御路线的领导者到了转变关头必然的惊慌失措的表现。”
“突围的行动,在华夫同志等的心目中,基本上不是坚决的与战斗的,而是一种惊慌失措的逃跑的以及搬家式的运动。……关于为什么退出中央苏区、当前任务怎样、到何处去等基本的任务与方向问题,始终秘而不宣。”
“博古同志特别是华夫同志的领导方式是极端的恶劣,军委的一切工作为华夫同志个人所包办,把军委的集体领导完全取消,惩办主义有了极大的发展,自我批评丝毫没有,对军事上一切不同意见不但完全忽视,而且采取各种压制的方法,下层指挥员的机断专行与创造性是被抹煞了。”
“特别指出博古同志在这方面的严重错误,他代表中央领导军委工作,他对于华夫同志在作战指挥上所犯的路线上的错误以及军委内部不正常的现象,不但没有及时的纠正,而且积极的拥护了助长了,这方面应负主要的责任。”
从《遵义会议决议》中我们可以看到,张闻天的报告,一环扣一环,从现象到本质,从事实到理论,措辞激烈,逻辑严谨,震惊了会场,与会者积压多日的对博古、李德“左”倾领导不满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博古被曾经是同学兼战友的这个反报告震得目瞪口呆。他瘫软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成了麻。不过惊异之后他没有忘记详细记录,以便会后思索反省。
第三章 历史转折张闻天语出惊人,毛泽东发射重炮(二)
事隔25年后,即1960年7月周恩来在一次讲话中提到遵义会议的张闻天时,毛泽东在插话中说:遵义会议他作反报告。
当然,张闻天的反报告体现了“毛、张、王”三人的集体智慧。毛泽东出思想出观点,张闻天捉刀握笔,形成提纲,王稼祥仔细推敲,补充发挥。他们共同制作这颗“重型炮弹”,掷向“左”倾军事路线的最后堡垒。
博古、周恩来、张闻天发言以后,会议告一段落,大家回去休息,思索第一天会议的发言内容,为第二天的会议作准备。
在第二天的会议上,毛泽东一改“后发制人”的习惯,头一个站起来发言,一讲就是一个半小时。他的发言尖锐、幽默,击中要害,不留情面。他开门见山,批评博古的总结报告不是实事求是的,是在替自己的错误作辩护。他说:我认为最高“三人团”在指挥红军对付敌人的第五次进攻时,不客气地说,犯了军事路线上的错误。这个错误在整个战争中,归纳起来,表现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进攻中的冒险主义,第二阶段是防御中的保守主义,第三阶段则为退却中的逃跑主义。他的论点得到在场多数人的赞许。接着他对上述论点展开分析。可惜,当时没有录音设备,邓小平的记录也丢失在长征路上,博古的笔记一直保留到“文化大革命”时期,最后还是付之一炬。后来毛泽东在陕北红军大学作的关于《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讲演,基本反映了他当时发言的观点。
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毛泽东批评博古把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主要归结于敌强我弱的客观因素,事实上正是由于在军事上执行了“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主张才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造成了红军在长征中的重大损失。他尖锐地批评李德不懂得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不从中国革命战争的实际情况出发,实行错误的军事指挥,只知道纸上谈兵。不考虑战士要走路,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也不考虑行军走的是什么路,是山地、平原还是河道,只知道在地图上一划,限定时间打,当然打不好。
他认为要使中国革命战争取得胜利,首先要搞清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是什么。他指出了中国革命战争的4个特点是:(1)中国是一个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半殖民地的大国,又经过了1924年至1927年的革命;(2)敌人的强大;(3)红军的弱小;(4)共产党的领导和土地革命。根据这些特点来制定我们的战略战术,首先应确信“中国红军的可能发展和可能战胜其敌人”,同时了解“中国红军的不可能很快发展和不可能很快战胜敌人”,由此“规定了战争的持久,而且如果弄得不好的话,还可能失败”。
他提出战略退却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因为顾到不能迅速地击破其进攻,为了保存军力,待机破敌,而采取的一个有计划的战略步骤”。他批评博古和李德“坚持反对这种步骤”,主张所谓“御敌于国门之外”。
他形象地比喻说:“两个拳师放对,聪明的拳师往往退让一步,而蠢人则其势汹汹,辟头就使出全副本领,结果往往被退让者打倒。”
毛泽东指出,博古、李德等人起劲地反对“游击主义”和“诱敌深入”,他们自称“新的原则是‘完全马克思主义’的,过去的东西是游击队在山里产生的,而山里是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新原则和这相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勇猛果敢,乘胜直追’,‘全线出击’;‘夺取中心城市’,‘两个拳头打人’。敌人进攻时,对付的办法是‘御敌于国门之外’,‘先发制人’,‘不打烂坛坛罐罐’,‘不丧失寸土’,‘六路分兵’;是‘革命道路和殖民地道路的决战’;是短促突击,是堡垒战,是消耗战,是‘持久战’;是大后方主义,是绝对的集中指挥;最后,则是大规模搬家”。“无疑地,这全部的理论和实际都是错了的”。
对“左”倾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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