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贝日记 -约翰·拉贝1066》第114章


对于今天收到的、上面援引的洋行1937年12月1日电报确认必须说明,我从未收 到过这份电报。尽管当时有人通过电报建议我,避开对我生命的更大危险;若是德 国大使馆离开南京,可以和他们一起走。最后,还要求我发一份电报,说明我的打 算。我的回答是:“我已决定留在南京主持国际委员会工作,以建立中立区保护20 多万平民。”据我现在从电报确认中看出,上海总部对此不同意。不过我从没有收 到过这份电报。这确实是一件憾事。我真是个倒霉鬼!当时我的确是听话的,现在 这事不中洋行的意!当然可以相信,洋行上述电报的意图只是为了使我避免任何生 命危险。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我没有收到电报是好事。作为一位很守纪律的职员, 也许我在最后一瞬间还会改变我的决定,并乘上怡和洋行的三桅帆船离去。众所周 知,这条船遭到了日本人的猛烈轰炸。此外,我总是在怀疑,假如我跑了,西门子 洋行(中国)在南京的其余雇员以及还有一些穷苦的可怜人今天是否还活着。
我还是出乎意料地成功地搞到了木板箱。在我的老百姓中(即在我院子里的难民 中)有一个木匠,通过他的关系我弄到了20只木板箱,而且不仅有木板箱,还有稻草。 这些难民中有几个人冒着大雨,从汉西门城外拖来了3车稻草,总共花了2元钱。木 匠免费帮忙包装行李。可以看到,和穷人的友谊是有价值的。有时(例如这一次)甚 至十分有价值,因为木头几乎从市场上消失了。
克·克勒格尔先生从上海发来的信还附了“简讯摘要”。
1938年1月30日《字林西报》简讯摘要:
美国驻东京大使提出更强烈的抗议
日本一名哨兵打了 J。M。阿利森先生耳光,这一行为引发出新的外交交涉。
美国官员的报告已发表(华盛顿,1938年1月28日):
国务院今天委托美国驻东京大使约瑟夫·格鲁向日本政府提出强烈抗议,抗议 在南京的一名日本哨兵动手殴打美国大使馆三等秘书约翰 M。阿利森的行为。
目前在驻南京美国大使馆代表美国利益的阿利森先生报告,他被一名日本哨兵 毫无理由地打了耳光。——在给格鲁先生下达指示的同时,国务院公布了阿利森先 生关于这次被打受辱事件的报告,报告与日本人的叙述有很大不同。
(对这一事件的较长叙述待续)
同一报纸的摘要:
日本大使持怀疑态度
日本大使认为中国关于日本人暴行的报道不准确,并因此持怀疑态度。
伦敦,1938年1月29日讯
驻伦敦的日本大使吉田茂先生今天在接受《每日杂谈》代表的采访中,对传到 欧洲的关于日本士兵在中国犯下残酷暴行的报道表示遗憾。他补充说,简直难以想 象,我们的部队竟然会如此放纵自己,会这样违背悠久的传统。大使接着又说,我 已经电告东京,报道我们部队残酷暴行的消息已经传到英国,我请求不要对我隐瞒 真实情况。关于据说日本士兵虐待平民并当着父母的面杀戮孩子们的报道,使我感 到异常震惊。这样的行为与我们的传统根本不相符,在我们国家全部历史上没有发 生过这样的事例。无论您到哪里去进行调查,您都提供不出我们的军队曾经有过这 类行为的证据。我们的军队有着良好的纪律。我再重复一下,这支军队会以这样的 方式违反传统,是不能想象的。我作为我国的大使,对于出现这样的报道,只能表 示极为遗憾。(合众社)
前一篇文章中关于一名日本兵殴打阿利森先生的事件,这时已通过日本政府出 面郑重道歉而获得解决。
从《日本大使持怀疑态度》这篇报道可以看出,全世界这时已获悉日本士兵在 南京犯下的残酷暴行。吉田茂大使先生如此为自己的同胞辩护,没有人会因此而见 怪。此外,这里25万难民中的每个人都可以给他提供证据,证明关于日本兵痞难以 形容的暴行的消息是真实的!
大学医院 中国南京 1938年2月12日 致王承天先生 自治委员会 南京
我们期待2月14日星期一早晨上海救援南京组织用太古洋行的“万通”号轮船运 来100吨蚕豆。英国大使馆的杰弗里先生通知我们,日本当局已经表示,希望这次船 运粮食事宜由贵委员会进行办理。
为此,我们请求贵委员会为我们运进这批货物,并取得许可证,将这批货物寄 存在贵委员会的仓库里。这些蚕豆应该免费分发给南京的穷人和有困难的人。
我们对贵委员会满足我们的请求预致谢意。
顺致崇高的敬意
签名:罗伯特 O。威尔逊大夫
致美国大使馆电,南京发出:上海,1938年2月14日收到:南京,1938年2月15日11 时急件——下面是致斯迈思博士和特里默大夫的:
我们星期日继续查询的结果是,蚕豆靠岸的地点完全由南京军事当局决定。如 完全由自治委员会运入,预计不会有困难。——汤姆逊
高斯
2月14日
由于我们这里发生了几例脚气病(鼓楼医院愿意提供详情),我们曾请求上海运 给我们100吨蚕豆,这批货应该于今天由太古洋行的“万通”号轮船运抵这里。在上 海的日本海军早已发给许可证准许船运这批蚕豆在下关靠岸,但是南京的日本军队 尚未同意,后来果然遭到了拒绝。今天下午1时,上海的无线电台报道了这事,并指 出:由于我们的国际委员会(上海人称为“南京救济委员会”)和自治委员会“缺少 合作”,运入货物产生困难,不言而喻,运人之事只允许由自治委员会办理。从我 们上面收录的信函中可以看到,我们早已于2月12日就此事向自治委员会提出了请求。 由于此事涉及鼓楼医院(大学医院),因而该信由医院的威尔逊大夫签署。日本人声 称,他们对南京的脚气病一无所知,这一点也不令人奇怪,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这 里的健康状况。
2月15日
昨天晚上,龙和周离开了我的家。他们今天要动身,怎样走,我不知道;他们 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对我讲,我也没有问。我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尽管如此,我还 是祝愿他们一路平安抵达香港。不过,我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我现在忙于收拾东西,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的健康状况并不很好,每天只 睡两个小时,也许这和我的糖尿病有关。但是,这不要紧,我差不多已经闯过来了。 总会成功的!妻子说得对,不要在最后一刻发生“抛锚”,她在最近一封信里这样 写道。她当然认为,我应该以最最安全的方式(乘坐炮艇)走,不要像克勒格尔那样 坐运货车,而且还是在敞开的车厢里,免得最后又得了什么病。就这么做,妻子, 别担心!“蚕豆问题”尚未解决。日本人就威尔逊大夫的信已拒绝了自治委员会。 他们要求我们无条件地将豆子交给自治委员会,否则这货物不许运人。由于我们这 批蚕豆是在上海买来的,我们不能无条件地交出去。而且很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危险: 日本人突然拒绝自治委员会把豆子分配给我们的各个难民收容所。此外,这些蚕豆 是委托鼓楼医院代销的,就是说,日本人试图禁止把粮食交给私人机构。阿利森先 生目前正在(与英国大使馆一道)作出努力,促使日本人改变态度,从而有利于我们。
据我刚才听说,难民收容所的负责人一致决定,给上海西门子洋行发电报,请 求让我继续留在这里。这根本不合我的意。我的神经的确有些吃不消了,我真想出 去休假旅行。此外我也担心洋行的人会认为,是我本人叫人拍这份电报的,当然情 况并非如此。除去我的家具外,我已经把所有小件物品都包装好了,此刻我就坐在 已空出了一半的房子里,没有任何舒适设备。大件家具和已装好的木板箱,我只好 暂时放在这里,请韩(湘琳)看管。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关于形势的内部报告
1938年2月14日
难民
1937年12月下半月难民的人数达到最高点时,在25个难民收容所里共有6。9406 万人。1938年1月25日有6万人,而今天在24个难民收容所里只有3。5334万人。从1月 28日日本人给自治委员会发布命令,要难民最迟于2月4日离开难民收容所以来,收 容所的难民人数曾减少了2。5万人。我们可以看作为成果的是,在上海的日高先生到 达后,日本人根据我们的抗议,秘而不宣地表示同意不再使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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