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坠尘》第37章

怒骂一通，捂着胸口急喘着气，皇后和贵妃一边一个搀扶着她，面上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上官元靖心口剧痛，太后对小凤一直就有偏见，现在有了把柄，她一定不会饶过他，可他相信小凤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对什么都很寡淡，又怎么会去害人呢？
太后喘了口气继续道：“怪不得哀家近日总感觉胸口烦闷，时常头痛，原来是有这么个孽障谋害哀家，若不是敬妃及早发现，哀家岂不是要被歹人谋害！”
“母后！！”上官元靖膝行两步，面容焦急，“小凤生性纯良，而且仅凭敬妃一面之词，怎么就能定罪？望母后明察，儿臣保证，绝不是小凤做的！”
“你——”太后手指快戳到上官元靖脸上，她忽然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凄哀道：“靖儿，你父兄去的早，就剩我们孤儿寡母，母后岂会害你啊，这人留不得，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儿臣只剩他了。。。。。。”上官元靖声音哽咽，这么多人，人人都看他得到很多，皇位，尊贵，皇后贵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的才是最多，现在，仅剩小凤是他唯一的慰藉了。
太后面容冰冷，她冷哼一声，突然开口：“已死之人而已，怎能长伴君侧。”
上官元靖心里一突，慌张的抬起头看向太后，太后冷笑着，“靖儿，你以为不告诉哀家，哀家便不知道吗？那年与南齐之战，凤君已经死了，可不知用了什么巫术，竟又活了过来，这事虽然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但军中可是流传的颇广，那时你就不该再信他，应该杀了他才对。”
“不！不是这样。。。。。。”
“敬妃，你父亲是镇国将军，军中之事，他一定全都清楚，你且与皇帝说说吧。”
“是，母后。”敬妃巧笑一下，把军中流传的各种版本都说了一遍，但结果都是一样，那时小凤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却又活了过来。
上官元靖心里慌乱的很，这件事埋在他的心底，他一直都不敢面对，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时小凤其实没有死，可他是离小凤最近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两天，小凤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哀家关入天牢！！”太后怒喝道。
“住手！”上官元靖愤然而起，他凄惶的看着太后，抖着唇说：“不！朕不相信，小凤没死，他现在都活的好好的，你们谁也不许碰他！！”上官元靖吼罢，冲出门去把押着小凤的两人踹开一边，慌乱的解开小凤身上的绳子，拉着他就跑。
“皇帝！”太后在身后大喊一声，上官元靖就当没听见，拉着小凤一路跑回自己寝宫。
他把小凤按在床边，抱着他说：“别怕，别怕，朕不会让她们伤害你。”
小凤握上他的手，“陛下，是你在怕。”
上官元靖僵住，心中百般努力才筑起的坚强瞬间垮掉，他颓然滑倒在床边，抱着小凤的双腿抬头看他，“小凤，不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也没有死。。。。。。你一直都在朕的身边。。。。。。”
“小凤，你快说话，她们都是乱说的是不是，啊？”
小凤默不作声，上官元靖抱着他的小腿，莫大的恐惧袭来，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小凤缓缓把上官元靖推开，突然说：“陛下，你赐死我吧。”他太累了，自从上官元靖登上皇位，他的心就一日比一日疲惫，他们爱的那么痛苦，何不早早了结。
“不！不可以！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也别说这样的话，朕信你，她们不敢对你怎样！”
小凤叹气，“陛下。。。。。。何必呢？”他连魂飞魄散都不怕，上官元靖又有什么可怕的。
上官元靖封锁了寝殿，没人能进来，但前朝后宫的压力却让他整个人都疲累不堪，朝中百官不断施压，让他交出小凤，后宫一日要哭好几场，太后骂他不孝，皇后劝他别执迷不悟，上官元靖只有回到寝殿，呆在小凤身边的时候，才能喘息片刻。
可是，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维持一辈子，上官元靖终究还是有了决定。
“小凤，朕想与你。。。。。。好好聊聊。”上官元靖忍着心痛说。
小凤微微一笑，该来的总会来，“好，陛下说吧。”
上官元靖坐在他对面，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我想。。。。。。我们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等风波平了，我再接你回来。”
“陛下想让我去哪里？”小凤问道，他们不会再有结果了，早在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了离别。
“我会秘密送你回江南，等过些时日。。。。。。”上官元靖没有说下去，或许他自己都知道再接他回来已经不可能，这一别，恐怕就不会再见，他还是辜负了他。
“陛下觉得可以，那就去吧。”小凤说着，看向了窗外。
相顾无言，许久，上官元靖握紧手指，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怎么回事？”
小凤转过头，“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呢。”
上官元靖低下头，“是啊，是朕的错，此次回了江南，你便可自由生活，再不必为世俗所累，你本是鸾凤，应该自由飞翔。”
小凤心底剧痛，一行清泪滑下，“可是，鸾凤羽翼已折，他不能飞了。”
当晚，上官元靖安排了人手，准备送小凤出宫，小凤站在偌大的宫殿前，微笑着看着他，上官元靖抱了抱他，忍痛让他随侍卫离开。小凤没动，反而把侍卫遣走，上官元靖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便也没在意。
小凤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他对上官元靖凄惨一笑，说：“陛下，这一别，便是永远了，这一世，能与陛下相遇，是我这千年间最快乐的时光，有喜有悲有爱，陛下给我的，都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以后，我已不能陪你，愿陛下岁岁喜乐，长盛久安。”
说罢，小凤将手中小瓶仰头灌下，在上官元靖震惊的目光下倒在地上。
“小凤！！！”上官元靖条件反射的接住他，两人摔倒，小凤嘴角已涌出血迹，上官元靖悲痛欲绝，“小凤，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可以离开朕！”
“陛下。。。。。。”
“别怕，朕马上宣太医来，没事的没事的，太医！！”上官元靖快疯了，血迹染红了两人衣衫，上官元靖紧紧抱住他，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小凤艰难握住上官元靖指尖，睁着眼睛想要再看他一眼，上官元靖亲吻着他的额头，泪如雨下，他呢喃着说：“不，你不能死，你是我的，这一世，下一世，你都是我的！”
“陛下。。。。。。我已没有下一世了。”小凤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身上散出星星点点，在夜空中慢慢融入黑暗，上官元靖手里空了，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小凤消失了。
第36章　10　真劫
天宫百花园。
“快来快来！”水华招呼着几人，“我刚刚看到小凤的本体有变动，快去看看！”
含笑水莲听了，急忙放下手中东西，随水华而去，三人飞至仙台，奔进去就发现那棵凤仙周围散落着星星点点，正慢慢的汇聚在一起，含笑轻笑一下，说：“小凤要回来了。”
水华咧嘴一笑，“他若知道父君没有让他魂飞魄散，会不会很高兴？”
雪莲手指动了动，沉重道：“不见得吧，他这下去才几日，若照正常定然要两个月才对。”
“不会吧。”水华垮下脸，“难道也是被害死的？”
含笑听了雪莲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他眉头微皱，说：“他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可还是任由自己魂飞魄散，他的心。。。。。。恐怕真的凉了吧。”
气氛有点低落，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星光越聚越多，小凤的魂魄汇在一起，最后汇成一点，落在凤仙花芯。
“那条红线不见了。”水华突然说。
“嗯，劫数过了，自然没了。”含笑说，“走吧，小凤还得几日才能恢复人形，我们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水华上前摸了摸凤仙的花瓣，笑着说：“小凤，你快出来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几个不都这么过来了嘛。”他与含笑对视一眼，含笑也应和一声，但含笑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因为小凤所付出的，要超过他们太多。
过了几日，小凤还没出现，含笑几人心中着急，只能寻正阳帝君帮忙，正阳帝君前来仙台看了一眼，手指微动，就见一团光晕笼罩在凤仙花身上，片刻过后，盘踞在花芯的一点星光渐渐上升，于半空中忽然散开，变成了人形，他缓缓落下，身形逐渐清晰。
“小凤！”含笑上前，小凤落在石榻上，懵懂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