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不朽》第22章


星隐郁闷:“隔着面具你都能感觉出?”
“气息。”秋七弦望向钟斐,“多谢了,他日,择一静地,我当以曲报之。”
星隐打断:“何必他日,现在就好。”
秋七弦:“今夜不宜弹琴。”
星隐:“喔,那不必谢了,反正银子也是我出的。”
秋七弦愣了愣,一旁的慕竹笑出声,对着秋七弦耳语了几句,大抵就是「星隐不喜欢别人太接近钟斐」之类的话,秋七弦恍然大悟。
秋七弦笑了半天:“一个个成双成对,诚心让人嫉妒。老五也说找到了画中人,今天该到了呢。”
画中人?
星隐当即问:“你是说,找画中人的是老五?”
秋七弦:“是啊,你也看过那副画吗?”
原来不是蝎子梅随口胡诌的啊。 
钟斐想摘面具,星隐一下子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年轻的脸庞神情复杂。
涯梓接过话茬:“对啊,老五怎么还没过来,他的功法最玄妙,说不定能看出一些苗头,解了小牢的病。”
几个人说话间,天际一团暗橘色的云飞快舒展,一道绮丽的影子滑落在地,化作一名气势张扬的男子。二十多岁,相貌威武俊朗,身姿伟岸,意气奋发,虎目生风。
慕竹惊讶:“这不是宗陵侯吗,是你们兄弟?”
秋七弦:“你们也认识?”
不提兄弟熟人见面后的寒暄和寒酸,秋七弦好奇地问:“你的那人呢?”
宗陵侯苦恼地一纠眉头:“不想他奔波。”
情人之间,捧在手里怕热到,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倒算什么奔波。宗陵侯嘴角向上翘,目光扫过众人,好奇地望向被星隐身后的戴着面具的钟斐。星隐见状,直接挡在钟斐前边,遮了个严严实实,宗陵侯越发好奇:“都戴面具了,你还护个什么劲。”
钟斐想出来,被星隐伸手一挡护回身后。钟斐哭笑不得,小声说:“让我也见见你家兄弟嘛。”
星隐很不满地说:“跟我不对路,不见最好。”
好好好,你家兄弟满天下,不见这一个也不觉得缺。就在这时,有一男子施轻功而来,一袭雪衣,恰似天边的流云,飞快掠过紫云英,停在宗陵侯的身侧。这男子长得惊艳,灿若云霞,天生一股凛然傲气。
慕竹和秋七弦同时愣了愣,星隐也歪着头看了片刻,凑到钟斐跟前悄声说:“果然和你有些相像,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细看,就知道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且越看越不像。
钟斐笑说:“早说过我是大众脸。”
不提这两人窃窃私语,就说宗陵侯立刻变得温柔,声音都放轻了八度:“你怎么来啦,不是让你等我的吗?”
雪衣男子凤目多情:“见你迟迟未归。”
宗陵侯大笑,将揽他入怀中,春风桃李,不如恋人的嗔念。一时情难自已,他亲了亲男子的发丝。众人见状,不由得同时翻了一个白眼,涯梓最直接不屑:“哎哟,一堆人在呢,行了啊。以前还说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看你现在,唯谁独尊呢?”
星隐的心也放下:“我看小牢醒了没?”
他一走,宗陵侯的目光看向钟斐,直接,毫无遮掩。雪衣男子俊眉倒立,忽地轻声说:“你是在看谁?”
宗陵侯赶紧凑他耳侧:“看你,只看你。”
钟斐耳力绝佳,暗自发笑,心想这个宗陵侯还是一个宠妻狂魔呢。宗陵侯嘴角忽然一翘,露出一丝诡谲的笑,食指朝钟斐一点,一股轻柔的力量直击钟斐的脸。
啪的一声响,玉狐狸面具呈网状,迅速裂开。
第19章 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第十九章】
啪的一声响,玉狐狸面具呈网状,迅速裂开。钟斐毫无知觉,依旧站着。
说时迟,那时快。
雪衣男子忽然一拂手,袖出万朵千朵小紫云英,漫天飞扬如雪,将钟斐遮住了。漫天花瓣,根本分不清人在哪里。
然而,宗陵侯却怔住了,穿透密密麻麻的花瓣他看清了钟斐。
“是你吗?”
宗陵侯轻声问,似怕惊破这梦境。
钟斐使劲拂开迎面扑来的花瓣,哪里还能听见别的。花儿没有落完,忽然脚下一滑,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走。他才要挣扎,一个手刀劈在了他脖子上,他晕了过去。
……
钟斐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他先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不远处,雪衣男子冷冷地望着。
一切来得突然,但不匪夷所思。钟斐前后一联系,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无非,又是无妄之灾,卷入了他人的□□,被嫉妒连累了吧。
“我不是宗陵侯要找的人。”钟斐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
“我经历过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没见过那副画,蝎子梅说过很像,但你放心,那不是我。我跟宗陵侯没有任何交集,你无需猜疑。”钟斐竖起领子,双手环抱,阵阵寒气,冷得不行。
“我当然知道,我才是他要找的人。”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你若是,就会淡定了,钟斐笑了:“那你为何抓我?”
“想抓就抓了。”雪衣男子转身离开。
门没关。
钟斐跟了出去,出了屋子,豁然开朗,一股寒气扑来,一片刺目的白晃得眼睛睁不开。待适应后,钟斐才看出,这里是雪山之巅。俯视望去,目之所及。一山连一山的白雪,飞鸟都飞不出这千万里的白,难怪这么冷。
虽有阳光,毫无温度,钟斐冻得一哆嗦。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肺部都要凉透了,这种鬼地方也有人呆,真是见鬼了。
“把我放回去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想杀了你。”
从你说出这句话开始,不,从你让我活着醒来,就杀不了我了——钟斐洞悉这种投鼠忌器的心情,雪衣男子,一定很在乎宗陵侯。若不是这里太冷,冻得受不了,钟斐会耐心等耐心问,只需要一点点冷静的时间,雪衣男子最终一定会放他走的。 
“星隐很快就会追过来的。”钟斐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星隐?”
“我不可能是宗陵侯要找的人,因为,我一直和星隐在一起。”钟斐编了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好,一方面撇清关系,另一方面,有星隐做挡箭牌,雪衣男子就不会那么敌视了。
雪衣男子追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钟斐坦然:“自然是恋人。”
果然,男子瞬间释然,板着脸说:“你敢在宗陵侯面前承认吗?”
钟斐哑然失笑:“为什么不敢,我们堂堂正正。”
撒谎算什么,什么都比不上赶紧离开要紧,会死人的,钟斐嘴唇抖得厉害。
“有衣服吗?”钟斐问。
“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的。”男子很冷淡。
钟斐随后又旁敲侧击了几句,钟斐得知男子叫寒无然,一直住在这雪山上,性格冷僻——果然,很在乎宗陵侯,所以会下雪山吧?
人冷,山冷,空气都是冻住了的。钟斐冷得受不了,在山巅运动了两圈,勉强生出些热气。望着无垠的雪山,钟斐忽然想起了星隐,正是在雪中被毁容了。最近遇到的事,总有莫名的关联,这一件,是否也一样呢。
是无巧不成书?
还是有因才有果?
不多时,果然三个人来了:星隐、宗陵侯、以及抱着古琴的秋七弦。秋七弦身娇体弱,这会儿嘴唇都冻成淡紫色了,不知他是怎么跟过来的。
星隐一见钟斐,立刻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心疼地问:“冷吗?”
钟斐笑笑:“冷得受不了,你何不抱抱我呢?”
抱?星隐不敢动。
钟斐大方地抱住星隐,星隐立刻也环住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了。钟斐贪婪地汲取温暖的体温,一刻也不想离开。
几米远的宗陵侯一脸愤怒,要发功,被秋七弦一把拦住——看上去很弱的琴师,出奇强呢。
“你看到了,钟斐不是你要找的人。”寒无然语调很冷。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宗陵侯眼眶欲裂。
“你找过那么多人。”寒无然愤怒地说。
“他就是!只有他让我瞬间想起了所有的事,所有,所有的事情!”
宗陵侯一把推开寒无然,径直走向钟斐。星隐一下子挡在钟斐身前,紧紧牵住了钟斐的手,三人形成一个不协调的三角。
“钟斐,我找了你三年。”宗陵侯面无表情。
“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看错?我整整照顾了你七年,每一天,看你静静地睡在那里,我都要看上一万遍;,用尽一切方法,企图让你从那里出来;每一晚,我都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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