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都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目,可怜的小东西又替我遭了一回苦罪,如果我能够强悍一点,精明一点,博学一点,它是不是就要好过得多呢?我在心里无声地自责着。
“唉……”我叹息着,低头看时脚上的小花已经开始自己往包包里面爬了,这么快就搞弄?我有些不敢相信,顺着小花的指引,我看到了藏在刘金山裤腰带上那对怪眼,红红地闪着亮光,还时不时地眨一眨。说实话,此时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它眨眼的真实意图,到底是我笨呢,还是它这真是无意识的动作?
如何要在不打破这一种表面局势的情况下,悄悄地救出天目呢?我时而手足无措地来回走动着,时而断然驻足地咬唇思考着,天目的难受让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清醒了的小念念说,困住天目的是一种蜘蛛丝,那种蜘蛛以腐尸为食,常年居住在墓穴里或者地下岩洞深处,其丝一生只吐一次,坚韧无比还纤细到用眼睛根本就察觉不到,李老头就是用这种蜘蛛丝编织成网来捕捉天目。能够以那么快的速度收网,说明事先他一定在这里安装了一道机关来控制这张网,现在我只要找到那个机关,并破坏它,天目就可以得救。可是,用眼睛根本就无法看到的东西,我要如何肓目地去找那个被他刻意藏匿起来的机关呢?
我蹲在离小念念很远的地上画着圈圈问他:“用火烧可不可以?”这是我和他在天目者葬地讨论时共同知道的秘密文字,具体含义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我放心大胆地比划着。
“不可以,这样会伤到天目,那丝已经勒进天目体内,烧着就会连着它也一起烧伤,而且这蛛丝一旦着火就不易扑灭,要直至燃完才会终止。”小念念急急地否决着我这个完全没有可行性的提议。
现在表面上他还和刘金山俩人还在你死我活地对掐着,因为在小花下来的那一刻他俩都清醒了,只是怕打草惊蛇刺激到李老头,所以他俩才会一直这样保持着原样。刚开始我也以为小花没成功,但从小念念怯怯地叫着我和刘金山那微侧着张开着的森森牙口中,我还是一眼就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意思。小念念正常开口这是充分证明,刘金山他也曾亲口对我说过,他从来不会轻易地露出牙齿来,而当时他不仅开了,还在做着一开一合的口形,让我是不相信他们都不行呐!
作者有话要说:
瞒天过海
装腔作势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现在这样班门弄斧会不会马上就穿帮呢?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但现下除了这样又别无他法;所以我像下了个很大决定似的,很虔诚很谦虚地向一直给李老头当下手的李岚靠过去,然后小声地询问着,“你真的这么想要龙血?”
李岚理也不理我,坚定地跟随着李老头的指示做事;我又厚脸皮地凑上去问:“你们做了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救人嘛;现在我都有办法可以帮你妈妈;你们还执着一些无所谓的东西做什么啊?”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我再度不怕死地贴上去问:“你们难道真不想活着出去;李岚你也不想跟叶刚厮守到老?亏你还喜欢人家那么久;这么点挫折就放弃不要了?也太可惜了吧!”我装作我们之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关心地问着她。
一听“叶刚”二字,李岚原来还死灰的眼睛里,立马迸射出一道光芒来,但一看到我这张笑脸,她瞬间又偃旗息鼓地收了回去,再度变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死尸脸。正当我打算拿叶刚再鼓吹鼓吹她一下的时候,她总算是平静地开了口,只不过那声音却比八十岁的老妪都要难听。
“刘遇,错了就错了,这条道上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结果我什么都没有捞到,我还是回不去了,所以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放过你的……”沙哑又冰冰冷冷的声线里流露出来的有悔过有无奈还有绝望,她想把她的这份绝望也分给我,所以才会想要我跟她一起死?我苦笑,到此时我还期翼着想要把我的希望分给她一些,让她抱着同我一样的生存信念选择活下去。意识到这一点,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嘲笑我自己,为何我的人生就是这么可笑呢?
“那如果叶刚带人来找你呢?”我给她投下一枚重型炸弹,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双目亦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二人,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供我参考深究。
李老头的双手一直都在忙活着,而李岚则时不时递些东西他,初看时俩人都没有对什么东西多看一眼,或者多碰一下,但天目身上的蛛丝网还在收紧,血更是一小缕一小缕地流个不停,我气急攻心大脑完全崩溃,当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这样一把将李岚拖到天目身体下方,让她用双手去接这像水龙头一样的血水。
“龙血啊,这是龙血啊,你们到底要什么,现在这里有龙血了,为什么还不罢手!”我尖叫着,将沾满天目血的双手凑至了李岚眼前,赤红的血深深灼伤了我的双眼,我此刻真恨不得将他们大碎尸万段,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血是什么颜色。
李岚不知道是被我的话还是被红色的血给刺激得又开始发狂起来:“好,你要罢手是吧!那你去死啊,你死了我们才能罢手,否则,有你在一日,我们都不可能会罢手……”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射个千疮万孔对对穿。
我无言地转头,弯腰将刚别在脚踝上的匕首握在手中,现在我不会天真地认为能够瞒过他们的眼睛,所以我光明正大地把玩着让他们忌惮的匕首。见意想中的效果达到,我贼一样的双眼尽量一百八十度地旋转着,希望能在他们慌乱中搜到一些下意识的动作,果然狡诈的李老头还是小小地露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且不管这是不是个陷井,我还真就要踏进去看看再说。
一只脚踢倒那个直立的神翕,一只脚踩在李老头让我看到的那个点上,然后,手脚并用狗刨式地努力抠着,希望能让我捞到那个机关,然而机关没找着,倒把自己给送进了机关里。果然又是一个陷井,我心情激动地晃动着同天目一样被绑住的身躯,欲冲上前去拼命,说实话,我怎么觉得我老活得这么憋屈呢?
李老头笑呵呵地摇着灌满了他从天目身上取来的血液的那个硕大瓶子,一脸鄙夷地斜睨着我说:“刘遇,就你这些演技也能在我面前过场,乖乖陪着天目一起死吧!”见我一脸死灰地盯着他手中的瓶子,他更是高兴,那张满是褶子的脸舒展得格外清晰。随后,一脸嫌弃地微侧目扫了眼倒在一旁的刘金山和小念念,接着眼珠一转,满目含笑地看了看他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下属,得意地携着李岚走至那条蛇洞入口,再轻松地微一抬手,准备完美地结束我们这一切,包括他的三个好下属在内。
原来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结局,他们不想死,也没疯,他们只是想独享这份龙血,让所有人都封存这段记忆,而死人才是最忠实的守口如瓶。
人心真可怕,我想,不过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刘金山和小念念等他的手刚一有动作,就冲了上去,在他的手缓缓呈四十五度的时候,二人很不客气地让它离开体。我坐在旁边赏戏似的观看着,血腥虽然血腥了点,但只要不是我们的血,我还是不会很心痛,毕竟就算是少了一只手又如何,我们又没要他的命。
我一边看与李老头、李岚还有那个蜘蛛网机关奋斗着的刘金山和小念念的飒爽英姿,一边紧盯着正在受罪的天目,因为自己的双手也被蛛丝所限很不方便,只好用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它的腰子,借以安抚着它。
混乱的战争在四、五分钟后结束,李老头的一只胳膊老老实实地到了刘金山的手中,李岚则又被小念念一爪给按在地上,天目也终于在此时停止挣扎,然后被慢慢地放下来,鲜红的热血在黑鳞的映衬下尤为刺眼,它气喘嘘嘘地躺在地上,睁着双眼无助地看着我,那无泪的眼瞳直接映在我的心上,像一面镜子一样明亮,将我的心情像脉络般刻录得清晰可见。
“天目回来,让我看看……”我颤着声音,挣扎着小声地轻轻舒舒呼唤着它。
一下俩下三下,天目努力地试着想要向我靠过来,可是它失血过多来不了,所以它不停地挣扎着,越来越多的血从那些裂开的血口中流出来,它还在向我移动着,微张的嘴巴里冒出的不再是香气而是浓稠的血水。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天目……”我拼尽全力地干嚎着、挣扎着,任由尖细韧硬的蛛丝将我勒得遍体鳞伤,依然不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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