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妇男,真难听,我可没有不仗义啊,我刘金山什么时候不仗义过,你说啊,小念念你也说啊,你这个小牛屎虫,有什么事到你嘴里了准给全嘣出来了,守不得一点点秘密。”刘金山知道是小念念对我说了他们的事,所以一个劲地责怪着他。
我闻言但笑不答,心想,好歹等我教会你们怎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平共处下去,你们再走吧!
今夜的桂花格外的香,八月金秋节原来还没有过完,我们竟恰巧步上了这最后的一缕香,随意的细细一抽可以让整颗心都甜如蜜。只可惜好多人都享受不到了,我无言得诉衷肠,只好苦笑一二,举手捏了把放在怀里的龙血,叹息着垂下眼睑。
只是,接下来我要如何重新面对亲人,面对晕迷的甜甜,面对那些死了的人的家属,面对叶刚,面对我今后的复杂的人生,真是一团糟啊!可多想也无益,我只好甩甩头不去想太多,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刘遇,你不要叹息,不要担心,叶刚已经没事了,刘金山和天目已经将他的魂魄归位,你的妹妹甜甜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天目的身子再好一些,我们就可以再试试其它办法,一定能把她救醒,虽然这样她会多睡一些日子,但总归是活着的不是,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听你的话,不再随便生你的气,实在不开心你可以捏我的屁股!”小念念抬起小手来握我的手,一脸担忧着急的神色,还好心地贡献了自己很是不舍的屁股让我蹂躏。
“小傻瓜,我哪有担心,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现在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好,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保护你们,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我将你们带出来而受到伤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嘟着嘴捏了捏小念念的鼻子,实话实说地吐出我心头最大的隐忧。
静宜
月银大地;枝杈与杂草相映斑驳;大槐树旁一条几米宽的通向山下的陡坡上;刘金山背着我,我牵着小念念,三人就这样安详又宁静地走着。如果此时有人看见的话,肯定可以把他们吓个半死,这也是他们俩在这个世上最难解决的问题:一个没有头;一个永远长不大。
“见过太阳了吧!”我打破沉默,觉得这个问题他们应该会感兴趣。因为此刻的我最想见到的就是平日里最常见到的火红太阳。
小念念一听到“太阳”二字;像打了激素一样立马高昂着头回答我;“见到了;好大哦;还香香的;热热的,好好哦!”他那白豆腐样的小脸瞬间变得痴迷无限,俩只大乌灵眼里更是噌噌地放出俩道光来,说起太阳来亦是赞不绝口,虽用词有些幼稚,但可以看得出他很喜欢太阳带给他的感觉。
“那明天我们早点起,去山顶上看日出怎么样?”我被他一感染更是迫切地想要再次见到光明,脑子里光想想就激动不已,手舞足蹈地恨不得现在就去山顶上等着去。
“好!”俩人同时回答,我们三人就这样约定了明天也是我们人生开始最重要的一天的开端。
行行复行行,一路上我兴奋地给他俩讲解我小时候在这儿或那儿留下的趣事,逗得二人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地闷声傻笑着。虽说我们这披星戴月地半夜回来,但仍不太敢走前门。于是,我指点着刘金山从后山小道上山自后门进屋,比之重生的更令人欣喜的是,我们越靠近我家,连在我身上的天目身子就越清晰,看来它真的没事了,我归心似箭地连连催促着刘金山快点。
站在一别多日却从未改变的家门前,我再度无语凝噎地不敢伸手去触碰,徨怕这是镜中月水中花,只要我一伸手就没了。小念念见我一动不动地只是望着门发呆,立即冲动地抢上前去举手轻拍了下房门,却没想他的小手指头还没碰着,木门竟“吱嘎”一下就给开了,吓得心虚的小家伙连忙后退至我面前。
“天目……”我翻身滚下刘金山的背,踉跄着向前一把抱住低贴在地上昂头看着我们的天目,高兴地只顾低嚷着它的名字。见到它没事真好,我喜极而泣地将天目重新自怀里揪了出来,仔细地翻看着它。
黑黑的蛇头变细不少,眼睛倒是变大了一些,宽宽的嘴巴也长了一点点,撬开一看,内里的肉息倒还是没怎么变,香味仍然很是迷人,再提起它的腰子一寸寸慢慢捏着,真瘦了不少呢!但是手感还是那么的柔软。
“没事就好……”我轻轻地抚摸着天目的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那个人,可却时过境迁得让人感觉悲凉万分。
“刘遇,你是天目者,你活过来了,你已经学会如何正确地去面对生命、面对人生还有面对你的责任,不再会一味包容与忍让。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们陪着你一起走过你身为天目者这段不轻松的人生好不好?等你有朝一日做回一个正常人时,我们再不打扰你了,可能那时你也不会再看到我们,就让我们一起渡过你这不平凡的几十年,好吗?”天目闪亮着眸子,无比真诚地看着我缓缓地说着。
我微笑着回头看了眼同样期盼着的刘金山和小念念,慎重地狠点了好几下头,满怀感慨地说道:“只要我刘遇还在这人世间一日,自然会陪在你们身边,现在的我虽历经九死一生,不再仁慈,不说人性,但却仍然相信善良与爱。如果没有你们,我死了恐不下百次;如果没有你们,我的神经怕是早就崩溃了;如果没有你们,刘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何况说到底还是刘家亏欠了你们。当然,就算抛开这些不说,你们是我的朋友,唯一能与我同行的朋友,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理你们呢!从今天开始,让我们一起畅游这个世界,守护这个世界,当然,守护是我的责任,你们只管玩就是了。”
天目颇有主人气势满口意气奋发地冲后边杵立着的二人安慰道:“这下你们俩放心了吧,我就说刘遇不会不理你们的,偏还要胡思乱想,现在到家了,可不许再悄悄地溜走哦!”之后,一扭腰身快速地窜起,吧唧着嘴毫不犹豫地啃上我的脸,还一吸一吮地扯动着,弄了我一脸的口水。
“都到家门口了,就进来说话吧!”不曾开灯的屋子里,从侧门传来了略带欣喜的这道声音,是叶刚,他醒了我知道,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没离开,李岚死了,我踌躇着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这个消息。
“那个,我带他们泡澡去,你跟他好好说说话……小念念去那里把你们的衣服拿来……刘遇啊,那些衣服都是我在你的柜子里面找来的,本来几天前就准备好了,想要让他们洗得干干净净去接你,可他们倒好,死都不肯穿,你劝劝他们吧!”天目离开我少许定在半空中,对着我絮絮地说道,像个十足的家庭妇男蛇。
“没事,刘金山、小念念你们先穿着,实在不喜欢的话,明天我去别人家里给你们弄几套男装来,今天就先将就一下啊!”我边回头嘱咐边向叶刚栖身的侧门走去。
迫不及待的心情让我的脚步有些不稳,于是,当我一转身差点撞上面前一堵人墙的时候,我居然无法控制地向后跌倒下去,还好面前这双有力的手及时地拉住了我。激动地抬头一看,酸涩的泪水再度失控。没想到他那么一双温柔似水的美目,竟然会变成这样,浑浊得看不到一丝丝的光彩,虽然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且他这张脸上看似也毫不在意,反带着一抹足以魅惑人心的微笑,但却让我更疼心,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敢置信地撇过头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相信天目他们已经尽力了,这就是说,也许他一辈子可能都得这样。面对如此的他,我更开不了口亲自告诉他李岚已死的消息。
叶刚不等我说话率先开口,暖暖又温和地说道:“李岚她走了吧!……刘遇,还好你回来了,真好,我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永远要幸福,这是你送给我们的话,我现在送给你,希望你能重新快乐地生活,好好地爱自己,我会常常为你祈祷,连带李岚的那份。”也对,我跟李岚在天目者葬地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我走了出来,她的下场,他猜也猜得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理解这一切都不是我下的手。
我无言释太多,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样子他已经做出选择,他选择了李岚,选择了怀念她一辈子的人生。我猜想他一定是跟李岚在小念念后宫的虚幻世界是发生了什么,才令他有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