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夫夫》第26章


可是我不敢停,恐慌抓着我的心,狠狠地攥着,让我无处可逃。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混着汗水,往下淌。
陈立洲,陈立洲!
似乎他已经成为了唯一支撑着我继续跑下去的信念。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扇木门,门上没有上锁,半掩着。
我大喜,忙伸手去推。
大门被我猛地推开,一低头,就看到陈立洲书房里的那张老照片竟然出现在我面前。上面的鲜血像红花一样绽放,陈立洲端正地坐着,一双眼睛直视着我。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伸手捡起了这张相片。
在我手指触碰到它的同时,鲜血就迅速消失了,原本泛黄的相纸也开始褪去暗黄,变得崭新起来。而我的周边也发生了变化。
一抬头,原本寂静的黑夜忽然变成了白天,只是天色有些昏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有一丝风。
我心里有些慌张,想转身往回走,却发现刚才的那扇木门凭空消失了。
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既然回不去,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我握着相片迟疑地向前走,一条弯曲的小道不知通向哪里。路两旁种植着一些花草。几丛月季花开得正是时候。
但是一种怪异感始终萦绕在我心头。我蹲下去伸手拨了拨那几丛月季花,发现其中一株月季上面停了一只蝴蝶。
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没想到那蝴蝶竟然直接掉了下来,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嘿,你在这愣着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圆脸的小丫鬟正冲着我笑,“又扑蝶呢?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得。”一双大眼睛,粉嘟嘟的脸蛋,看上去十分讨喜。
“啊?”我呆愣地看着她。
“哎,愣着干嘛,蝶都跑了!”
顺着她的目光,我一回头,发现那只原本掉落在草丛里的蝴蝶,竟然扇着翅膀飞起来了。
“真笨!下次我帮你逮。”小丫鬟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看她,又看看那只飞远的蝴蝶,脑子有些乱。
“别发呆了,大少爷正找你呢。”
“大少爷?”
“对啊,大少爷不是让你去取照片了吗?你没去吗?”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照片。
“这不取回来了嘛!快让我看看!”说着一把从我手里夺走了那张照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哎!”
“急什么!我就看一下,小气劲儿!”
小丫鬟白了我一眼,然后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照的可真好,跟真人一样,比画的还好。哎,我也想照一张。”
“你个小丫鬟还想照相?”
话音刚落,我就愣住了。
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对,我明明没有张嘴啊!这声音为什么会从我的嘴巴里冒出来?
“哼,为什么我就不能照?三小姐说了,下次给她拍照的时候,让我站她旁边,到时候你可别羡慕。”
“快走吧,快走吧!”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到我手里,“记得晚上来厨房,刘妈给你留了一个鸡腿。”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荷姐,晚上你来吗?”
“当然了,可不能让你吃独食。”小丫鬟扭头笑着冲我挥挥手,小跑着走了。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我会叫出她的名字?
我惊恐地朝着四周张望,这到底是哪儿?我他妈到底怎么了?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发疼。
这个地方不能呆!
我一咬牙,转身就往回跑。
可是等我跑了一圈才发现,这地方似乎无论怎么跑,都会回到相同的地方。
鬼打墙?
我看着那些赤红色的月季,心里有些沉重。
身体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慢,衣服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地粘在身上。
当我再一次看到那朵月季的时候,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去他妈的!老子不陪你玩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摊开双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躺在地上,忽然发现这云好像有些奇怪。竟然是静止的?就好像在看相片一样。
相片!我一下坐了起来,连忙举起手中的相片,仔细的瞧着。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似乎带着笑,轻轻淡淡地撞进我的耳中。
我缓慢地转过头去,等看清来人,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
“陈立洲……”
第三十二章 旧忆(三)
等我再次看清他的脸时,我又有些害怕了。
陈立洲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目炯炯有神,好像藏着繁星。
十七八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我举起手中的照片,又看看眼前的男人,反复几次之后,忽然迷茫起来。
这是幻觉吗?
陈立洲见我愣着原地,脸上也隐了笑容,“你怎么了?哭什么?”
我瞪着他,手里紧紧攥着照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脸上热乎乎地,我伸手一摸,全是泪水。
我不断擦着脸上的水,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妈的,哭个鬼啊!
陈立洲静静地看着我,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我擦脸的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
“别哭了。”
我他妈也不想哭啊!
我一边哭,一边把鼻涕抹在他的胸口。
妈的,这货怎么十七八岁都这么高了!
陈立洲忽然笑了起来,我奇怪的抬头看他,“曲小允,没想到你也会哭,我还以为你一天只知道傻乎乎的乐呢。”
“你叫我什么?”
“你又犯什么傻?”
“不对啊。”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又去看手中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跟眼前的陈立洲一模一样,如果说这是十几年前的话,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觉得我他妈快疯了,抬起手,张嘴就要咬。
陈立洲抓住我的手,“病了?”陈立洲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解。随后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难道我真的跑到相片里了?
“走吧。”
“去哪儿?”
“去看大夫。”
我赶紧抓住他,这被人看了,不被当成疯子?还是先认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大少爷,大少爷,我没病。”
“那就是装病了?”
我赶紧摇头,“我就是脑子有点乱,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
“嗯!”
陈立洲一弯嘴,“既然没病,就跟我去书房练字去。”
“练什么字?”
“你昨日不是求我教你练字吗?”
嗯?我还有这么好学的时候?
“今天竟然跟我装病。”陈立洲笑着揪了一把我的耳朵,“懒虫,快走。”
我捂着发烫的耳朵,没动。
陈立洲扭头看着我,“你要是会写我的名字了,我就把这张相片给你。”说着手里拿着那张相片冲我扬了扬。
什么时候到他那去了!
陈立洲,你个小偷!
推开那扇门,里面的布局和我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变得一尘不染。
陈立洲铺开桌子上的白宣,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抬头看了我一眼。
“站那么远,是怕我打你不成?”
陈立洲双眸亮晶晶的,还带着笑。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有些恍惚。
“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走到他旁边,见他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他教我写字的那一晚。
清瘦的字迹潇洒至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喷薄而出。
陈立洲把笔递到我面前,“写吧。”
我颤抖地接过那支笔,“我,我……”
“别怕。”陈立洲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却不再是渗人的冰凉,似乎带着一丝温热。
我呆愣地看着他,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这不是梦,那我是不是可以救他?
“你在看什么?”
“大少爷,你会娶妻吗?”
陈立洲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
“能告诉我吗?”
陈立洲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下个月就要去留洋了。”
“留洋?”我手一抖,毛笔咕噜噜地在宣纸上滚了几圈,然后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忽然想到他书架上的那些写着洋文的书,原来,他竟然要去留洋!可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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