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信情缘》第19章


我知道,这两张软盘曾被我做过处理,根本不可以复制。 
钟洋的确是君子,他并未尝试过那种卑鄙无耻的行为,所以才会作此担保。 
我轻轻说:“若我收回,你就不能为战友报仇了。” 
他很镇定,显然是早已想通的,壮志畴诚的微笑:“总会成功的,只要我不放弃。” 
我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我将软盘重新放回他手中:“这个由你支配,但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什么?” 
“永远爱我。” 
他将软盘放下,不肯接受:“小安,我爱你不须任何条件,” 
我于是单腿跪地,双手奉上两张软盘:“尊贵的陛下,请接受您仆人的微薄心意吧。” 
钟洋哭笑不得,拉我起来:“小安,你可真是让我……” 
我握住他的手,就着跪着的姿势将脸埋在他的腿上,久久不肯起来。 
他说他会无条件爱我! 
钟洋脱开我的手,像平常那样揉揉我的头发,爱怜的说:“小安,你比诗纹还爱撒娇。” 
这个时候提到那女人的名字真杀风景,不过既然是他妹妹又另当别论了。 
我站起来,尽量装作不经意的问:“现在进展如何?” 
“已提请公诉,不日开庭,萧飞本人为第一被告,如果你想观审,我可请人为你安排较近的位子。” 
“不!”我立刻拒绝,走到窗边去假装欣赏风景,遮掩心中的波澜,“我才没有兴趣。” 
可钟洋一定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提起另外的话题:“这些天你在哪里?我差点将地皮翻过来找。” 
“我在牧师那里。” 
钟洋一拍脑门,懊悔不已:“我竟没有想到!我一直在本市各个看守所找你……” 
我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忍不住笑:“你倒没查查无名尸体纪录?” 
钟洋脸红,不好意思的说:“查了,我怕你再遭杜重毒手。不过我没有找到你,倒发现了他的尸体。他遭人毒打后抛入大海,被潮水冲上岸来。” 
我吃了一惊,那时曾拜托光头替我调查,他说杜重染上赌瘾,向某黑社会帮派借高利贷,利滚利,已欠下天文数字,想不到竟真的被人以命抵债了。 
这人差点杀死我,我才不同情他!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等心愿了结,你是不是就要作回岳少爷?可到时会有无数人围绕着你,你须每时每刻关注股票,参加数不清的会议……” 
我知道他是独子。 
钟洋一怔,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道:“虽然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但他尊重我的意愿,允许我实现理想。只是近年来他老人家身体渐差,总不希望我时刻置身险境,所以我决定了结此案之后卸下探员工作,作一名独立检察官。” 
“你?”我有点不相信。 
我记得美国某独立检察官,曾起诉总统,非一般人所能。 
“喂喂喂!别因为你智商高就瞧不起人!”钟洋不满的敲敲我的脑门,“我可是哈佛法学院的博士!” 
“有文凭了不起么?”我不屑一顾。 
钟洋一本正经的说:“我不会教你再有时间胡闹。等此案了结,我就为你联系学校,继续学业。北欧一所大学的学生皆为智商超常的天才,给你些压力,你才会好好用功,找到理想。小安,你需要自己学会慢慢长大才行。” 
我听他信心十足的讲述宏伟计划,简直差一点就要落荒而逃了。 
要我迎着朝阳赞美青春和梦想?绝对没门!我才不要长大成|人! 
钟洋的确温柔体贴,可他就像温蒂姑娘,不停对彼得潘罗嗦!我要抓紧这些日子,好好琢磨琢磨对策才好!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萧飞,他是那个法力无边但尖刻自私的小神仙。 
童话最后,温蒂带着那群男孩回到人间,彼得潘也失去永远爱他的小神仙。 
不不不,我拼命摇头,这才不是我的结局! 
“小安,你想不想找自己的生身父母?”钟洋忽然又说。 
生身父母?找他们做什么?找来养老吗?我还没有那么闲。 
我撇了撇嘴,不屑的说:“既然他们不肯要我,我为什么要找他们?”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生的你?他们当初也许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 
“我不想知道他们是谁,更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最好永远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我烦躁的打断他,站起身来。 
“小安,你的结症就在这里,你有太多的恨。” 
“如果是我,就算死,也不会丢下PaPa!” 
“PaPa不会死,可你会!他们也许只是想你过的更好,他们也许并非故意……” 
他后面要说的是什么我已听不到了,因为我重重的甩上门,走出房间。 
来到街上,残酷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双手用力捂着,却不能阻止眼泪流下来。 
钟洋,你不会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被别人丢掉啊! 
我恍惚的走在街上,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遥远了,只有女人幽幽的歌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她就在我的身边,却不肯抱起我来。 
回自己家,我立刻倒在床上昏睡不醒。今早差点跑断了气,浑身疲倦。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敲门。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开门,迎头泼了一头一脸的阳光。门口是一个私人快递公司的送货人,地上放着一个两尺见方的盒子,要我签收。我看看标签,竟是寄自夏威夷的包裹,时间是我同萧飞彻底决裂的那一天,没有寄件人的信息。 
我签上名字,等那人走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盒盖,正好对上一双豆豆眼。 
小小的海龟有着一张哲学家的脸,执拗的梗着脖子审视我的双眼。我当下毫不吝惜的送它一个盈盈的笑颜。 
小家伙笨拙的前脚努力攀爬到我的手心里,背着它稚嫩的壳和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银蓝色的丝带上别着一张卡片,我打开看,噗的笑喷出来,吓坏了怀里的小东西。 
我轻轻敲敲它的壳,看它缩到里面的亮晶晶的眼:“乖乖别怕,我念给你听——小安,我爱你……” 
我呆了一会儿,口中自言自语:“不……我不爱你……我才不爱你……” 
眼泪滴滴嗒嗒的流下来。 
记得小时候,牧师常常说:“小安,你是个男孩子,不可以总是哭啊。” 
每到这时,我总是努力瘪着嘴,用力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可是直至今日,我仍然是个爱哭鬼。 
三天后开庭,我还是忍不住去了。我到的晚,但庭外仍聚集着成群的记者,非常热闹。我有钟洋给的工作卡,没有遇到阻拦,很顺利的进去,找了最后一排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钟洋今天并没有出现,公诉方的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的眼睛再没有别的目标,一意孤行的看着萧飞。远远的,他的脸仍然很清晰。 
萧飞很沉着,有三名顶尖的大律师为他辩护,法庭上的唇枪舌战异常激烈,旁听者全部聚精会神,没有人交头接耳。 
我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谁教你对我大打出手!谁教你对我言而无信!谁教你忽视我!你才是自作自受!我可不是非爱你不可! 
辩护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公诉方终于亮出一张软盘,全场发出一声惊叹,连三位久经沙场的名律师都不禁变色。但我知道,这并非世界末日,里面的内容不足以毁灭庞大的萧氏集团以及萧飞本人,更重要的证据在另一张软盘里,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同时拿出来。 
或许他们有自己的策略。 
一方的形势急转直下,三位大律师轮流掏出手帕来擦汗。公诉方步步进逼,气势入虹。 
此时,全场大概只有萧飞是面无表情的。他一副踞傲的神情,眉眼都没有挑一下,仿佛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也许旁人会认为他临危不乱,可我的心却像被刀狠狠割了一下。 
这个神情,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便是这个神情,唯一的一次——骄傲的、冷漠的、沉静如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时萧氏家族内部出现分裂,他最信任的亲人背叛他,不但夺走他的一切,还不遗余力要赶尽杀绝。 
我怕他发怒,可我更怕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发怒我会肉痛,他不怒我却心痛。 
我按住胸口,满头的冷汗,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清,眼泪痛的流下来。 
我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呻吟,我怕萧飞发现我。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没人知道到我在角落里濒临死亡。 
终于盼到法官宣布今日休庭,我随着人群蹒跚走出法庭,扑到窗口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是冷的,吸进肺里,指尖都冻僵。 
有工作人员过来问我:“先生,可需要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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