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第34章


凤老板出去后,那唤作梅姐的女子盯了我半晌,眼神锐利,似有深意,面上却又看不出半分喜怒。她与原来的风千遥是认识的么?
“你认识公子鹤?”
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腰间,原来这梅姐看的是这布袋,他认识公子鹤?他们是敌是友?公子鹤性格怪异,怕是少有朋友,这个多半是仇敌!
“快说,他在哪?!在哪?!”梅姐见我不应声,死死抓着我的手腕,追问起来。
“公子鹤是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那这布袋是哪里来的?”
“是丰鹿国的雨王爷送的!”不管她和师父是仇敌,是恋人,还是债主,还是先哄她去云州找小雨吧,或许他尚能救我出苦海。
“果真是我看错了……消失了十年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呢……是我傻了……”
哎,哎,你不傻,你赶紧去问啊。
“你说的公子鹤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容颜秀美的男子?”我佯装恍然大悟。
“他的容颜谁又曾真的见过,但他今年确有四十了……”她低低轻呓着,突然回过神来,“怎么,你果真认识他?”
她不会是师娘吧?要不要跟她说公子鹤已经决定收我为徒了呢?不行,如果是夫妻,怎么会不在一起,怎么会连容颜都没真的见过,这梅姐八成是师父的疯狂追求者,我若认了是公子鹤的徒弟,她该不会面黑心狠拿我去要挟公子鹤现身吧,我自问在公子鹤心里还没有那么重要,还是先稳稳吧,小雨才是最可靠的。
“我有次在雨王府的家宴上,见过这人,他似乎与王爷私交甚好,还将这布袋赠与我,王爷必知道那人的消息。”
“真的?你见过公子鹤?他身边可跟着一个小姑娘?与你年岁相仿?唤做芸熙?”
怎么又出来个小姑娘?师父身边哪里来的小姑娘,他自己倒是恬不知耻的常年扮成小姑娘。
“有没有,你快说!”
“有!”我一锤定音,梅姐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她可好,她可好?”
“好,她陪在那人的身边,与我们共同饮宴,那人仿佛是叫她芸熙……”
“贱人住嘴!”伴随着这四字,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来人是个年约四十的男子,满脸络腮胡子,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这一巴掌来得又急又快,直将我打得眼冒金星,几欲晕厥。
“阿梅,休听她信口胡言!区区一个布袋能证明什么,无非是物有相似罢了,且不说公子鹤性格孤僻怪异,怎会与六王爷有交情,假使他真的在雨王府,我们又怎么会没有半点消息?”
梅姐神情凄迷,半晌才点点头。
那男子狠狠地瞪向我,“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烂了你的嘴巴!”
我跟在他二人身后,被送到了一间厢房。
累了半晌又挨了一巴掌,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脑袋里乱乱的,凄厉的惨叫声猝不及防传了进来,惊得我一下坐了起来。
推开窗子,探出脑袋,一个粗布麻衣的年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正站在窗前,偏着头。
“小哥,外面怎么了。”
他看着我,皱起眉头,“凤老板又在折磨曼萱姐姐了,你,是,是新来的?凤妈妈打你了?”他指着我的脸。
这是那络腮胡子打得,凤妈妈就是摔了个茶盏吓吓我。
“哎,既进了这,就是身不由己了,凡事都顺着凤妈妈吧,不然苦头可是吃不完的,无论什么样的姑娘,最后不是死了就是被驯服了,曼萱姐姐这是何必呢。”
“曼萱姑娘怎么了?”
男孩叹了一口气,娓娓向我道来。
原来作为烟花胜地的连州三年前举办了一场花魁大赛,号称是青楼业州际间非官方的百年娱乐盛宴,除了伏尧本土的青楼派了杰出女子参赛,更有来自丰鹿等其他国家的参赛者,可谓声势浩大。三年前的第一届花魁大赛上,作为龙头老大又身兼东道主之位的凤笙阁却马失前蹄,败在了龙笛楼手上,花魁头衔由冰洁姑娘夺得,龙笛楼一时风头大盛,由此便有了‘凤笙龙笛’的说法,龙笛楼的平地崛起,对凤笙阁这个百年老字号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所以,凤笙龙笛不仅是对头,还是死对头。
争强好胜的凤老板对此耿耿于怀,三年来痛定思痛、充分吸取失败教训,有的放矢,重点培养了雅淳、倩雪、瑾珍三位姑娘。
这三位姑娘不仅天生丽质而且多才多艺。
本来已经上了三重保险,应是万无一失了,可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雅淳姑娘对于三年前败在与她齐名的冰洁姑娘手上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三年来夙兴夜寐,勤练舞艺,却在半月前不慎扭伤脚踝,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自是没有办法参加两月后的第二届花魁大赛,表演高难度系数的舞蹈。
作为替补一号的倩雪姑娘、二号的瑾珍姑娘,为了那唯一的名额明争暗斗,瑾珍姑娘知道倩雪姑娘肤质独特以‘雪肤’闻名,棋行险招,在胭脂里下了药物,倩雪姑娘脸生红斑,月余不退,遭此横祸倩雪姑娘自是不能善罢甘休,凤老板为了大局将此事压下,瑾珍姑娘却是越发飞扬跋扈,遭了其他姑娘的忌,莫名其妙从楼梯上摔下,弄伤了右手,大夫诊治,怕是以后都操不了瑶琴了。
不过月余,三大精心培养的候选花魁先后罹祸,凤老板始料未及,凤笙阁里从不缺乏美女,但是真正担得起绝色二字的的确少之又少——这也是凤老板明知道我是个麻烦还要将我留下的原因。
然而少并不是没有。
柴房里惨叫连连的曼萱姑娘据说就是绝色美女一枚。
她本是官宦小姐,家道中落。五年前被卖入凤笙阁,一直跟在雅淳姑娘身边伺候,琴棋书画耳濡目染也算小有所成,尤其是舞艺,日臻巧妙,自成风格,容颜亦愈见精美,便被凤老板相中了。
曼萱却不愿参加花魁大赛,长久投身这烟花之地,几次三番逃跑都被抓了回来,凤老板手段毒辣,苦头自是没有少吃。而花魁大赛临近又不敢逼得太急,便是这么拖了下来。
至今已半月有余。
“曼萱姐姐这是何必呢,这么耗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折腾没了……”
☆、女人心计
彻夜的灯火通明,莺歌燕语,声色犬马,直叫人颠倒了黑白。原来白日的慵懒闲散都是为了这夜间的华丽绽放,这世间恐怕只有连州才担得起不夜城的美名。
这一夜强迫自己睡了二三个时辰,醒来时外间已无人语,大略都在美梦中。我蹑手蹑脚探向窗边,戳开一个小洞,向外看去,天色 欲亮未白,庭院里一片狼藉,守门的两个护院拥着酒瓶睡得正香。
我轻轻推开门,木制的房门咯吱一声,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看了下,发现并未惊醒任何人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我今日在二楼的厢房观察了一下凤笙阁的布局,凤笙阁坐北朝南,南面面向繁华的街道,北面则是通向民宅。前院的石墙修葺得富丽堂皇,颇有气势,后院则因年久失修稍显拮据。围墙不过两米来高,又有破损的地方可借力,攀过去对我来说并不太困难。
我理好裙摆,踩在坑陷的地方,艰难地爬起来,哎,都怪小雨那伙食太好了,我又疏于运动,连爬个墙都这么费劲。
“这么晚了,风儿不睡觉是要去哪啊?也不知会妈妈一声。”酥酥软软的女音不缓不急从后面传来。
我一回头,妈呀,阵势不小,凤老板当前,身后跟了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又兼一个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正是白日与我闲话的小虫子。
我顿时有种被瓮中捉鳖的感觉。
“风儿初来凤笙阁,夜里睡不习惯,见月色尚好,便有心出来赏赏。妈妈若不喜欢,风儿回去便是了。”
我大步流星,急急向厢房跑去。
却被凤老板一手擒住,紧紧拧住我的下巴,“早上见你乖巧,本不想用硬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小虫子,天亮了就去金爷府上请人,就说我这来了个新人,请他调 教 调 教!”
凤老板看着瘦削,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捏得我下巴吱吱作响,殷红的指甲几乎要刺进我的皮肤,下午挨那一巴掌还没缓过来,现又遭此横祸,疼得我倒抽冷气,只得不停告饶,“妈妈,我错了,再不敢了……您放手吧……”
“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吧!”她一把将我摔开,正撞在小院的石凳上,磕的我脑袋嗡嗡作响,“早上吓成那样,手上却不见半分冰凉颤抖,想糊弄我凤妈妈,且再学上十年吧!”
我躺在地上,嘴角冰冰凉凉,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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