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霍香蓟,外表甚至连花都不像,他却喜欢得要命,最後成为被我好几次拿来取笑的事情。
真的是很可笑的花!
转过身,我离开这名悲伤的老人,朝他说的地方行去。
每当春天,便会开满紫花霍香蓟的山丘,并没有花上多久时间,我就已经找到了,在这小小地区里的公墓。
站在前方,我的目光怔怔地盯着其中一个墓碑上,然後也不知怎麽才迈动步伐,走到墓前,失神地看了许久,才喃喃自语了一句。
「原来,你是在这里啊!」
这是第一次,我完全看不见前方的道路是什麽,满满的,都是眼前刻有齐瑞之名的斑驳墓碑。
我一直以来,到底是在做些什麽呢?
这世界上,确实有真实的爱情、友情与亲情,只是我绝对得不到,因为他们背叛了我,所以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要一个人走,所以绝不能接受任何人。
一直以来,到底是在做些什麽!!
跪倒在地上,我伸手碰了碰墓碑,看了许久,身子才向前倾去,额头抵在碑上不再动弹,鼻间尽是石头与墓土的冰冷气息。
「我打过电话的,可是没有通。」低声的,我向他说道,「让你找不到我,真是对不起。」
良久过去,仍没有回应。
我在想什麽,当然不可能有回应的,是绝对不可能有回应的,那个男人已经──
想到这里,脑中的思绪像遇上最巨大的洪流般,破破碎碎,再无法完整。
眼前像弥漫起浓浓的大雾,什麽都看不清,看不见。
「没关系……」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的响起,「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就在这里。」
终於写到这里了,我写这篇文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布这个局,虽不是什麽大局,可这就是这篇文的主旨,看过很多前世遭背叛的女子,穿越後变得不相信爱情(虽然持久度不高,不知为什麽才没多久又变相信了,真的很神奇),那时就在想,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会如何,如果并没有想像中的背叛呢?
坚持的信念会因此崩毁。
对朱华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因为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去相信任何人而活着,结果到最後,却告诉她是错误的,一开始,她所认定的一切并不存在,我还真过分(突然的感悟)
☆、(33鲜币)妖惑 七十九
自那一天开始,身周就弥漫着浓浓大雾,从未消散过,时间的流逝也特别缓慢,没有产生过任何变化。
「朱华。」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叫声,我转头看向一旁,只见全身被浓雾弄得几近全湿的漾真,站在一旁,美丽脸上的神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然後,向我伸出手。
「我们回去吧!」
我盯着那只手看,没有任何反应。
「拜托,不然你会死的。」
死?
是了,这种什麽事都很无谓的感觉,提不起任何情绪,是因为厉鬼魂正在消散。
厉鬼魂失去了执着的理由,而我也已经到达极限。
「这样也好。」
我转回头,盯着墓碑,心中不再有当初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感到轻松。
「你说什麽?」反倒是漾真,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就连向我伸出的手,都不停地颤抖着。
看着她,我眼神微暗,伸出手覆上她的手,然後向旁推开。
一直以来,明明一直伤害着他们,将她的手推开後,雾气似乎更浓了,连她的眼中,都聚集起相当的水气。
「漾真,回去吧!」
「不!」
「我累了。」
「才不是,你只是在逃避。」
对这一句话,没有反驳的必要,因为我确实是在逃避。
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力量。
她仍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的觉後悔,应该是好好忏悔,然後努力地活过每一天,那个男人一定……」说到这里,她微微一梗,因为我脸上的漠然。
然後,我开口,静静将她未完的话接完:「一定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每天过得幸福快乐。」
那是当然的了,瑞一直都是这样,这种事,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为什麽还放弃?」
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漾真,我没办法改变了。」
面对她不解的表情,我嘴角微扬,有点讽刺的弧度。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在我所认为的背叛中消失,而我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然後就知道了,我变不回去,变不回方晓晴,变不回小小,我只能是朱华。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却又无法改变。
错误的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只能独自一个人走下去,错误的一概否定别人,认为世界上没有人不会改变,为保全自己伤害他们。
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敌视着所有人,然後在认知自己是错误时,却又什麽都改变不了。
「不是的!」漾真突然大叫一声,打断我的思绪,然後伸手捉住我的肩膀,「不要这麽想,朱华,你不要这样想,拜托你。」
「他为了你付出的一切,并不是想要你这麽想啊!」
「可是,那个人,早已不存在。」所以,我怎麽想又如何,他什麽都不会知道了。
右手朝向她,缓缓抬起,真的很想对她温柔一点的,对与我走向不同道路,抱持着不同信念前进的她。
只是,我甚至连这一点,都无法改变自己。
「滚出去!」伴随着出口的声音,周遭的浓雾有生命般朝我围绕过来,将那扰人的一切,隔离开来。
浓浓的雾,再度蒙蔽五官,不再有任何波动,死寂代替一切。
靠着墓碑,空洞的内心,一成不变的注视着四周的雾气,虽然缓慢,但确实有流动着,代表我生命的流逝,雾气正在缓缓溢失。
就快要到了吧!那个冥界之後的终点站。
连同自己的存在,遗忘的一切,就如同他曾遭遇过的死亡,这倒也公平。
闭上双眼,张开已无意义,那个世界在我的眼中,跟一片黑暗毫无差别。
不只五官感觉,就连力量都减弱到连一抹幽魂都不如时,一个温煦的嗓音在近处响起。
「小小!」
在什麽时候,我甚至连察觉有人入侵的能力都失去了。
张开眼睛,只见佑京温雅的面容就在眼前,然而,跟过去不同,那张俊秀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连一向温柔的黑眸之中,都隐隐带有一抹厉色。
动作温和的顺了顺我被雾气沾湿的发丝,他静静凝视我片刻。
「请停止这种行为。」语气虽是请求,却又带上某种锐利如冰的气息。
可是,现在的我已没办法有任何反应,四周太灰暗,连感受到他人的情绪,都没有任何颜色。
然後,也许是片刻,也许过了很久,佑京轻轻叹了口气。
「我并不想这麽做。」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语气有某种冰冷的妥协。
然後朝着我,他张开手掌,上面放着一缀黑色头发,与一般发色不同,散着隐约金光,参差不齐的断处,显示出被人粗暴截掉的事实。
明明是不起眼的小物品,但我散涣的心神终於凝聚了起来,楞楞地看着他掌上头发,那个是……
「乖乖听话,不然下一次就是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了。」
红色的眼珠?
理应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的,但心中却隐隐散出寒意,这是第一次产生的知觉。
「火乌?」然後,听见自己的口中,冒出了这个名字。
在此同时,也明白了什麽,抬起手,我碰触那繓发丝,似乎还能感受到主人那残馀的温度。
「佑京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的。」
肯定的回答时,他的声音甚至跟以往同样的温和。
「用火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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