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第23章

“没有！”鸳老实回答。锦瑟只是告诉她等他们醒来后教他们回去“龙凤谷”，根本没有交代做什么。
“鸳，通知下去，备车！”大步走出寝宫，腾蛟和翔龙两人很快就直奔“龙凤谷”而去了。
又重新回到了“龙凤谷”，腾蛟也不禁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除了熟悉以外还有别的。
正在他们在偌大却已没有了人的“龙凤谷”中找寻锦瑟的身影时，从一线天里传来了悠扬的琴声——有人在弹奏“腾蛟起凤”，是锦瑟！
在腾蛟的带领下翔龙和他一起来到了那个一线天花园，清晨的雾气弥漫其中，和着清灵优美的琴音……好一个优美的人间仙境！
“锦瑟……锦瑟你在吗？”翔龙在一片雾气中喊着锦瑟，而腾蛟则干脆以内力逼开了大雾。原来锦瑟正坐在一线天的那座假山上弹着琴，见到腾蛟和翔龙来了他也没有停下，仍是弹着，但是目光却看着他们。
明白了锦瑟的意思，腾蛟和翔龙在琴亭中拿了石椅坐在下面专心地聆听。此刻的锦瑟打扮得也很清灵素雅，有点苍白的脸色，像随时会飞升的仙子，而旁边缭绕的雾气就是那朵美丽的彩云，再配上“腾蛟起凤”的清雅音律……更加让人觉得锦瑟是一个流落凡尘的上界仙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和着曲调，锦瑟轻轻地吟出了这首诗。“蛟……我三年前在‘倌阁’等待标价开菊的那个夜晚第一次遇到了你，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神，所以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也曾经很恨你，但是渐渐的我爱上了你，所以才会甘愿为你做一切；大约一年前我遇到了翔龙，他有着和你一样的脸，所以我下不了手杀他，我觉得他就是温柔的你，但是我知道他是翔龙，然后……我又爱上了他。接着，我知道了关于你们的一切，包括这个曲子的来历，也包括你们深爱着的那个弟弟起凤。开始时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渐渐的我嫉妒，我讨厌你们总是想起他，我好想你们不再通过我看他！我知道嫉妒是最丑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现在我明白了，我根本代替不了起凤在你们心中的位置，因为他不光是你们的爱人，还是你们同流一条血脉的兄弟！但是我还是希望可以陪着你们，我想陪在你们的身边，看着你们，就算要我怎样也无所谓，只要你们知道我是锦瑟我不是别人就行！但是我知道我做的孽太多，上天不会放过我，但是没有想到就连我得这么一个小要求老天爷也不答应，一定要我离开你们。朝中大臣要你们赐死我，我知道你们也很为难，我也不怪任何人，但是我好想在你们身边！你们就算忘不了起凤也没有关系，不是真的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清雅的琴音伴着的却全部都是令人肝肠寸断的话语，锦瑟悄悄地哭了，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瑟上面溅起泪花。
“锦瑟……我们……根本没有通过你看别人，你就是你！”翔龙看得心都疼了“而且他们要置你于死地，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谢谢你们！”锦瑟慢慢地摇了摇头“但是我不愿看到你们为了我而丢弃了大好的江山。想一想你们的父亲，攻城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他的最后凄惨的样子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们失去了人心之后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所以我不会在连累你们——”锦瑟话没说完，身体便一个颤动，他面前的瑟也发出了刺耳的怪声。然后就见他的嘴角开始伸出一丝红色，越来越多，然后锦瑟的身体便从假山上掉了下来。
“锦瑟！”见锦瑟坠落，腾蛟和翔龙都马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住了锦瑟的身体“锦瑟！你怎么了？”心急地抱住锦瑟的身体，翔龙和腾蛟都叫着他的名字，争先把真气度输给他。
“咳……不用费力了……蛟……龙……我已经断了自己的经脉……救不活的了……”锦瑟原来还是刚有点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惨白了，腾蛟和翔龙给他的真气一点用处好像也没有“不要……在浪费……浪费真气了……”
“不！锦瑟，你不离开我们！”翔龙激动地摇晃着锦瑟的身子大吼，而腾蛟则是一个劲儿地灌输真气。
“咳咳……看来是不行了……对不起……龙……蛟……你们记得我就行……记得我……我是锦瑟……记得我……”锦瑟抓住了翔龙的手，努力挺了挺身子，想要积攒最后的力气。“龙……蛟……我爱……爱你们……但是我不能再为你们分忧了……但是我还……可以代你们去向起凤问好……”血不停地从锦瑟的嘴里流出来，一点一点地带走他的生命。“希望……来世……我……我是你们的……凤……”
龙……蛟……我代你们去向起凤问好……希望来世我才是属于你们的凤！
然后，翔龙只觉得手上的力量突然没有了，锦瑟的眼睛也闭上了。
颤抖着手探向锦瑟的颈侧，翔龙茫然地对还在试图向锦瑟身体里灌输真气的腾蛟说“蛟……锦瑟……他……死了……”
好像置若罔闻一样，腾蛟还是不断地试着，好像锦瑟还可以救。
“够了，蛟！锦瑟他死了，他死了！”一巴掌打在了腾蛟的脸上，翔龙强忍着心里的悲哀唤醒着腾蛟。
低头看了看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锦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腾蛟突然仰天长啸了起来，他所发出的气息震毁了整个一线天……
在外等很久的鸳和侍卫们终于看到了腾蛟和翔龙，但是他们看到的却是满脸泪痕的翔龙和抱着锦瑟和他的那把琴，表情阴郁，眼睛赤红得随时准备杀人的腾蛟。意识到锦瑟出事了的鸳扑上前去，果然腾蛟抱的不是活生生的锦瑟，而是他的尸体。鸳哭了，整个“龙凤谷”都哭了……
一干朝臣们终于如愿除掉了他们口中那个狐媚的男宠，也顺利保住了他们社稷的安全。但是从暮阳国新一代的龙帝和蛟帝即位那天起，“龙凤谷”便成了这个皇朝每代君王的最后归所。此后的世世代代无论是皇室中还是民间都有这样的一个传说：
在那个叫做“龙凤谷”的帝王塚里有一个被封闭着的地方叫做“藏琴狱”，这个“藏琴狱”里面有一把锦瑟，那瑟里面住着一个琴艺高超的锦瑟仙子，每当暮阳国的每一位龙帝和蛟帝即位的那一天，那位仙子就会在里面弹出一首优美的琴曲，给两位新帝送去祝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