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月》第17章


我担忧地问道:「他……不会对你不利?」我并不希望,斗杓会因为帮助我而受到责罚。
斗杓朝我捉狭一笑:「五公子放心,若非主子默许,小的向天借胆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过了,你是非常特别的人哪……」
在我愰忽蒙懂间,一行人仍是在半天后抵达陆府,穿过朱红大门,陆广召领着家眷奴仆迎上,热络地拍着大哥的肩,朗笑道:「世侄们久日不见益发英挺,杜兄真是好生福气。」一一审视兄弟们面容后,惊讶地停驻在我的脸上,身后陆家人也一阵哗然,我不自在地闪躲着,感到所有灼人的目光流连不去。
最后,陆广召笑了出来,拂着长须道:「也只有杜家,才有这般人才!是掩月吧?」
我朝他一揖手:「陆世伯……」
「嗯。」陆广召应答着:「诸位世侄车舟劳累,不如先行安顿,等晚膳时再叙。」
傍晚时分,陆家厅堂,我和兄弟们分坐一旁,有些无聊地看着陆家人内讧。
原因很简单,陆心莲心有所属,自然不乐见我们这些夹父母之言的碍事者大敕敕地登堂入室;但陆广召似乎对陆心莲的意中人略有顾忌,又念及与父亲之间的结亲承诺,两个人吵嚷不休,互不相让,再加上一旁其它陆家人的劝阻,几个人全乱成一锅粥。
「掩月还好吧?」大哥担忧地望着我,毕竟争辩里,多次提及我的名字。
「嗯。」我点点头,其实心底大有放松之感,若由陆心莲拒绝这件婚事,回去对父亲也好交待。
四哥颇是不满地道:「陆小姐是不难看,但却骄纵泼辣;掩月也没真非她不娶,何必一付高高在上?」
二哥回道:「好看的女人多半容不了比他更好看的人,陆小姐看掩月的模样妒恨掺半,这亲事不成倒好。」
「反正五哥有喜欢的人了麻!」六弟没头没脑的加上这一句,打得剩下的人措手不及,我有些坐立不安,没想到六弟在这当下提及此事。
一阵沉默漫开,空气像铅块般沉重起来。我实在捉不清,那番自白是对是错,但话已出口,再多解释也弥补不了什么,后悔无济于事,我不期望有人明白我内心的千头万绪;谅解,这已是我所求的最多了。
但终究还是疼爱我的家人,大哥假咳一声后,缓缓对我说:「其实,只要是掩月选的都好,我们只希望你可以很快乐。」
二哥接着到:「掩月太温柔、太为别人着想,是该多顾着自己一点。」
「我看……那个人是不错啦,」三哥刮着面颊:「可以保护掩月嘛。」
我苦苦一笑。「怕是……自作多情罢了。」
「是吗……?」四哥突然地插口,瞠着目瞪着前方,带着惊愕的语气:「我想应该不是……」
所有人讶然地顺着四哥的眼光望去,陆家人早止住争吵,一个个呆若木鸡,厅堂外黑暗中,两个身影缓现,那个人如神祇般步近,拔山倒树的气势,旁人兢兢业业地连滚带爬离开,连兄弟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不诣武的陆家人被突现的蒙面人点|穴或击昏后搬走,兄弟们也在斗杓的好言下离开,佑大的厅堂,只剩下我和他,两人相望。
因为太出乎意料之外,我一时半刻间也反应不过来,只能傻愣地看着他走来,望着他俊美的神情上,多是复杂。
他沉沉地睇着我,不语不动。
彷佛过了很久,终于,我寻回说话的能力,怯怯地开口:「为什么?」为何那时当时不发一言地离去?又为何在此时此刻唐然地出现?太多太多三言两语无法道出的问题,鲠在胸间,让喘息……变得好难好苦……
他似笑非笑地回答:「因为,不习惯所求不得。」
「所求……不得?」
「如果你的心,只能以心换取……」他的眼中全是坚定:「我跟你换。」
换……?我讶然地瞠大眼,斗杓那句话如回响般不止地在我脑海内缠绕,真心……只能以真心相换?
「为什么……要我的心?」我的泪珠开始滚落,原以为,是被弃之如敝屣的东西啊……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将我搂进怀中,「只是,总觉得欠缺了什么……你出现在我脑中的机会,频然地叫我觉得可怕;斗杓说那是爱情……这两个字对我没有意义,我要的……只有你!」
这实在是我听过最蠢的理由,但我自己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同他一般,在感情上都是陌路,如今,就因为斗杓天外来的那么一句话,他决定拿心与我相换,那以前的种种,该去如何论断?
「你……伤我……很深很重……从以前便是……」又如何知晓,以后不会?
「一开始,并无心。」就如斗杓所言,对他,我只是件所属于他的东西。
「即无心,又何需多求?」我别过头去,楚楚地颤着。
「因为再也不足够……,要的,不仅仅是那些……我要你,心上有我。」他有些微愠:「你不该总是自认不值……」
「你在乎?」在乎我自惭形秽?
「在乎,但你什么都不肯说……就算想对你好,也无从做起!」
「难不成,还是我的不对!?」我不可置信地反驳,语气上,真有些斗杓说的任性。
「自然……不是。」他很不习惯地懊恼着,我想,他一定未成这般低态过。
突然地,我有点想笑。事情的转折太过突然,好的有点不真切。「是真心的……?」
「不知道……」他老实地回答:「我无法保证什么,至多,就是绝不骗你。」
「很没有说服力……」太骄傲所以不打诳语?「我甚至不认识你……」
「可以慢慢来……」他笑了笑:「我叫囚云……」
「我叫,杜掩月……」

掩月之可能不会发生的以后
这天早上杜四少从友人那里收到一件奇玩,在厅堂和其它人炫耀过后,发现掩月不在场,不多细想便兴高采烈地往掩月的起居走去。
可能过于开怀,杜四少在来到房门口时忘却礼数,一骨脑地推开门就往里头走,等他发现屋子里只有那个人坐在桌傍时,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当然,杜家的家教也不容许杜四少什么都不说地转身走人,可是在面对那张邪美绝傲的脸,绕是杜四少多热情也表现不出来,到底该说些什么咧?
杜四少内心思量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才僵硬地举起手来,打招呼……
那个人的冷若冰霜反应让杜四少很干脆地落荒而逃,回到厅堂,与其它人谈论起此事,还不忘拍着胸脯压惊。
「你到底说了什么?」杜父问道。那个人在住进杜家堡与掩月同居后,脾气很显明地好很多,嗯……好吧,至少有掩月在场时都不错。
杜四少干干地笑一阵子,才缓缓吐出两字:「弟婿……」
在场几人无不傻愣,热茶水杜二少握不紧的手中倒出,烫得他惊叫一声,顺便唤醒其它人。
除了跳脚的二少和惹事的四少外,其余人开始咳嗽连连,想笑,又觉得不挺厚道,厅堂内笼罩在一股诡谲的气氛中……而此时,掩月正好踏入厅堂……
半刻后,掩月重回起居,见那个人仍坐在桌傍阅卷,伫立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打扰。
只见那个人放下手中的书卷,信步走向掩月,将他拦进怀里,宠腻地亲吻着。
掩月这才道:「那个……家里的人说……你不喜欢儿婿、弟婿和兄夫的称谓是吗?」忽略那个人动作一滞,掩月自顾地说道,单纯的、异想天开的问:「还是说……你比较合意儿媳、弟媳和兄嫂?我可以跟他们说去。」
那个人的回答很简单,掩月被抛上床,很久不能下来。
到了下午,掩月红着脸再度出现厅堂,妩艳却疲软的样子很容易让其它人猜想到发生什么事。支支唔唔的告诉大家:「那个……我想他,应该是都不很喜欢……」语气不是很肯确,毕竟那个人什么也没说。
「这样啊……」杜四少搓着下巴,没注意到自己的无聊行径陷弟弟于危境,「那可麻烦了,以后看到人该怎么称呼啊?」一个屋檐下总会遇到的啊。
这之有理!这一家子人开始竭尽所思。
「掩月的情夫?」
有人反驳:「那也得掩月先有丈夫后,他才能叫情夫。」
「掩月的情人?」 
再有人反驳:「俗气!」
「掩月的爱人?」
继续反驳:「这比掩月的情人更俗气!」
「那……掩月的枕边人如何?」
「……嗯……这个不错。」
「切合又不落俗套。」
「好啦好啦,就这个啦。」
一阵附议声,只差没鼓掌通过下,这时,一直没作声响的杜父开口了:「咳……我想,还是不好……」
「会吗?」
「不错了啦!」
「爹考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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