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183章


阿瑟陷入震惊状态,他的指挥暂时瘫痪了。有证据表明,布里尔顿将军多次要求批准派遣B…17 飞机去袭击在台湾南部的敌方机场——一好象命中注定了似的,那里的日本飞机由于有雾不能起飞,可以任人袭击。麦克阿瑟的那位神气十足的参谋长萨瑟兰将军当时提出的借口是缺乏侦察行动,据说在那个重要的早晨,他连首先派出摄影飞机都拒绝了。麦克阿瑟为那天早上他不愿派出轰炸机提出的主要理由是没有经过侦察的目标。可是这是说不过去的,马歇尔十一月二十七日指示过要开始到日本领土上空飞行,“魔术”小组截获十二月三日东京给华盛顿的电报,抗议“上个月二十日有一架美国飞机在台湾南部加拉斯皮(Garaspi)上空侦察”。布里尔顿若是能早些与他的总司令取得联系,他也许能够说服麦克阿瑟改变让日本先动手的主意——他毕竟曾得到过马歇尔的明确命令,说采取这种态度一定不能有损菲律宾的防务。不管怎么说,这些意见经过研究后能够做到的事至少是会把留下的重型轰炸机撇到棉兰老去。
可是就象希腊悲剧的所有那些不可避免的命运一样,菲律宾司令部的瘫痪状态和犹豫不决造成不仅是轰炸机,而且连战斗机都在地面上被击毁,成为日本在大白天袭击的牺牲品。战后,美国的一位级别很高的将军说:“若是我遭到袭击时我的飞机还在地面上,我就再也没有脸正眼看我同伙的那些军官了。”菲律宾空军的一位领航员埃德加·惠特科姆中尉说得更坦率:“我们的将军们和领导人犯了军人所能犯的最大错误——让自己在未曾料到的情况下挨了打。”
未曾回答的问题
十二月七日晚上,爱德华·默罗如约到总统那里吃晚饭。疲倦不堪的罗斯福在第二天凌晨表情神秘地说:“也许你以为这件事并没有使我们感到意外吧?”广播员会记得,罗斯福是多么怒不可遏,那么多美国飞机被击毁了,“就在地面上,老天啊,在地面上!”他预感到,菲律宾空军受到这么大的损失预示着会失去这些岛屿。美国的威慑力量已经暴露出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日本刚一动手就被打垮了。菲律宾失陷将证明是比珍珠港事件大得无法估计的灾祸——是对远东战略防御的致命打击。可是从来没有人作过任何调查,断定菲律宾战役为什么在太平洋战争的第一天就实实在在地输掉了。
如果说菲律宾遭到的飞来横祸既是由于当地的指挥失误,也是由于华盛顿的战略估计错误,那么太平洋舰队损失了战舰是由于司令部过份自满,司令部得到有关日本人的情报不够充分,而且收到戒备令的次数也过多。自一九四一年八月以后,美国军方的注意力和增援的重点已移到菲律宾。于是夏威夷的空中防御受到削弱,但是,由于命运的捉弄,却挽救了美国海军的两艘航空母舰,后来在保卫美国在太平洋的防线方面起了必不可少的作用。
日本人所以能够在珍珠港发动突然袭击,是由于华盛顿的各军事组织之间的联络中断,以及美国未能把全部情报形势转告夏威夷司令部。十一月二十八日,斯塔克海军上将电告太平洋舰队“作好准备”,在发生敌对行动时便对马绍尔群岛发动进攻后,他认为金梅尔海军上将会从“魔术”小组截获材料里看到战争变得如何不可避免,并且会主动采取行动。“海军情报局、G…2 局都没有人知道,十二月七日星期日的上午,这支舰队的任何主力舰停在珍珠港。我们都以为他们出海去了。。因为这是作战计划的一部分,而且他们已经接到了战争警告。”这番话是美国陆军情报局的鲁弗斯·布拉顿上校在华盛顿就各军事部门的普遍看法作证时说的。海军情报局的负责人T·S·威尔金森上校认为,即使他曾知道舰队仍然留在珍珠港内,“一支部队在进入进攻的射程之内以前总是可以发现的”。
如果说各军参谋长犯了不幸的错误,认为太平洋舰队处于有高度准备状态,能够在发现日本的出击力量接近瓦胡岛时立即出动;那么可以认为,总统一定也有这种看法。即使象有的证据表明的那样,罗斯福在十二天前就预先得到警告,知道日本将要发动战争,我们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看法:他是蓄意阴谋损失二千三百五十三条美国人命,十九艘舰只和一百五十架飞机来保证使全国士气大振团结参战。更难以想象马歇尔和斯塔克竟然会赞同这种牺牲。而且仍然把飞机从夏威夷防线撤往菲律宾,这又是一个迹象,说明不论原先的警告是什么,部没有包括袭击珍珠港的详细情况。
以太平洋舰队为日本公开进攻的目标最明显的迹象隐藏在“魔术”小组截获的与驻檀香山领事馆的往来电报里——也是命该如此,这些材料一直等到十二月七日下午才译出来。若是华盛顿有确实的证据说明珍珠港即将遭到袭击,可以设想本来是会立即向夏威夷的指挥官们发出警告的。从马歇尔和其他的人对于规定下午一时为日方向国务院递交最后答复的期限一事的反应来看,这一点是明显的。答复是在那个重要的日子清晨五时过后不久收到和译出的;但是由于参谋长出去骑马的时间比通常星期日去骑马的时间长,在他十一时三十分左右来到办公室之前是不能采取任何行动的,曾向太平洋的各司令部发出了最后警告,但是命运再次从中作梗,使警报未能及时送到珍珠港,因为马歇尔偶然拒绝了海军作战部长提出要去发电报的建议;马歇尔不曾得到通知,因而不知道陆军与谢夫特堡之间的联络临时中断了。
这一系列不幸的偶然事件,还有这位将军在那个关系重大的早晨长时间不在办公室,总是成为争论中的重要问题,有关珍珠港祸事究竟是怎么酿成的争论目前仍然很激烈。更为引人入胜有待回答的问题有:联邦调查局对一九四一年八月的波波夫报告为什么没有多加注意呢?朝鲜一个间谍小组的公开出面人物韩吉秀从住在洛杉矶一家旅馆里的日本海军军官们那里窃取的那份军事计划密件后来的结果如何呢?是谁把暗示十二月七日的警告登在十一月二十六日一期的《纽约人》杂志上的?杂志上有一张画的横幅标题是:“注意、警告、戒备!”画着几个人在一个地下掩体里玩一种叫做“可怕的加倍”的骰子游戏,画的上端还画着德国的双头鹰徽。在这本奇怪的杂志的第八十六页上有这样的话:“我们希望你们永远不必在防空洞里度过漫长的冬夜,但是我们刚才还在想。。作好准备总是合乎常识的。”可是更奇怪的是第一百页上的一方广告,画着两只骰子,显出××①字样,连同骰子的另外几面的数字安排看起来可以读做:一个骗局的行动时刻是在第十二个月的第七天,二十四小时中的第五个小时。袭击珍珠港事件发生后,联邦调查局调查了这个奇怪的巧合。他们发现,为这场并不存在的赌局登可疑的广告的人是君主贸易公司(用的是假名),来办事的是一位白人男子,他拿来了排好的印刷版,付了现金。更奇怪的事情是,他们认定的嫌疑犯几周之后显然是突然死亡,从现场情况看来是英国密探除掉在纽约的纳粹特务的典型作法。难道《纽约人》杂志上的警告是真的吗,难道是德国人在设法提出警告?珍珠港的故事使人着迷之处正是这些至今仍无答案的问题。
① 双十字有骗局之意。——译者
海军情报局战时工作班于中的一名军官乔治·林上校在三十九年后作的证词又给这个难解的谜增加了曲折,这段证词提到在日本飞机袭击后几小时向OP20G 人员提出的一个最奇怪的要求:
午后不久,GZ 来到监听处把我叫到一旁。他问我们是否能够把一份电报译成紫色密码发出,使我很为难。这种要求是我以前从未想到过的,'我'不得不作一番飞快的考虑然后才说我们能办到,不过这件工作做起来非常之慢。我记得我接着说了一些类似这样的话(大概是并不必要的):“我希望,不论这份电报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必须是头等重要的。最后,日本人终于会发现我们的计谋,肯定会重新评价他们所有的密码系统,包括军用密码。多年的工作成果就会付之东流,我们也许会有几个月或者几年看不懂日本的电文。”GZ 点点头就走了,他说他会通知我的。虽然我现在记不起来了,但是他后来一定回来过,表示事情不办了。我感到这不是GZ 的主意;是来自上级的。我当时和后来都没有问过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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